慕容明昊瞧着皇后,略一忖思,便果断道:“好,就这么办。”站起身来,让太医上前。
太医取出银针,小心翼翼地在皇后头上扎了一针,皇后只是抓住十一,倒也没再反抗。
几针下去,皇后终于恍恍惚惚地闭上眼睛,躺倒在床上。
十一试着收回手臂,却不料皇后还是抓着他不肯放,十一无奈,只好在皇后肘间穴道上轻轻一拂,才总算将自己的手臂解救出来,起身后退。
左臂伤口火辣辣的痛着,殷红的血色再度迅速地晕染开来,快养好的伤口又绽裂开来。
慕容明昊瞧了他一眼,眉头微皱,道:“太医,给他瞧瞧伤口。”
“臣遵旨。”另一个太医应了一声,才看着十一,示意他到外面去。
十一没有说话,只是微一点头,便跟着太医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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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白尘从容地喝了一口茶,才转头看向高座上一脸阴沉的慕容轩,缓缓道:“殿下此番动怒,又是何故?听闻昨夜宫中有刺客闯入?”
“有刺客闯入景祥宫,皇后大受惊吓,将宫里闹了个兵荒马乱,”慕容轩冷冷开口,“不过,这跟本宫有什么关系,本宫才懒得管。”
“那又是何人惹怒了殿下?”付白尘又问道。
慕容轩抿了抿嘴,目中冷色一闪:“石伊……湘儿居然叫他的名字!他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稔了?还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难道是为了他?真是该死!”
付白尘眉头微皱:“殿下说的,是连小姐?”
“本宫还能说谁?”慕容轩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来,咬牙道,“敢抢本宫的人,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这个该死的小子,本宫要杀了他!”
付白尘若有所思,默然一阵,忽然嘴角一勾,缓缓道:“殿下……稍安勿躁。”
“什么稍安勿躁!”慕容轩怒道,“这小子三番两次误我之事,如今还招惹上湘儿……不行,这小子是个祸害,本宫非杀了他不可!”
“百里行程半九十,殿下甘心么?”付白尘道,“这次,可是个绝好的机会。”
“这话是什么意思?付先生就别卖关子了!”慕容轩烦躁地一挥袖子。
付白尘也就开门见山道:“在下听到消息,昨日庆曦公主生辰,石伊一直陪着公主。”
“什么?”慕容轩一惊,“你是说,石伊陪着慕容曦过生辰?”
“庆曦公主的生辰向来不张扬,据在下所知,以往都是连小姐陪着公主的,”付白尘缓缓道,“但昨日却是石伊陪着公主。”
“这小子真是胆大包天!招惹了湘儿,居然还敢招惹慕容曦?”慕容轩顿了顿,恍然道,“难道湘儿就是因为瞧见他们在一起,才会那副样子?这……可恶!”
“此人纵然可恶,却是帮了殿下一个大忙。”付白尘开口道。
“怎么说?”慕容轩压下性子,看着付白尘。
付白尘微微一笑,反问道:“世间女子,无论容貌美丑、身份贵贱,都有同样一个弱点,或者说是缺陷,殿下可知道是什么吗?”
“女子共有?”慕容轩忖思一阵,目光蓦地一亮,“嫉妒?”
“再好的姐妹,也会因‘情’之一字,而生出嫌隙,甚至反目成仇。”付白尘接道。
“只要有嫌隙,就有可趁之机……”慕容轩总算露出了笑容,“先生果然睿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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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以为皇后只是受了惊吓,一时神志不清,歇息一阵缓过来就好了,谁知几碗药服下,人是安静下来了,却又发起了烧,昏沉沉地睡着,偶尔醒来,却还是惊慌地呼喊着“翊儿”,非要拉着十一在身边才能稳住心神。
慕容明昊无奈,只好让十一暂时留在景祥宫偏殿,安抚皇后。以十一的性子,本不愿掺和到这样麻烦的事中来,但也不知为何,瞧见皇后那样慌乱绝望的模样,他竟觉得莫名的悲伤难过,竟不忍心丢下她。
皇后喝了药后,已安静地睡着了,比之前几日,她的心神已平复了许多。
十一默默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手里的玉佩。
玉佩是皇后刚才塞给他的,说什么‘你怎么又把玉佩摘下来了,这是你父皇亲手给你刻的,你和曦儿一人一个,快戴好’,他只好乖乖地戴上,等皇后睡着了才摘下。
玉佩是品相上好的羊脂玉,正面仅仅几刀勾勒出龙形,背面则是一个“翊”字。
刀工算不上精致,听皇后话里之意,这玉佩是慕容明昊亲手雕成,送给皇后所出的双生子女,可见他对这两个孩子的宠爱……当年太子早夭,不光是皇后伤心欲绝,慕容明昊应该也是很难过的……无意识地轻抚着玉佩,十一难得怔怔的出神。
一阵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响起,十一蓦地神色一动,霍然抬眼。
来人是慕容明昊,宫人们刚想行礼,却被他举手制止了。
慕容明昊看了看床上正熟睡的皇后,才转目瞧向十一,轻笑一声,缓缓道:“好灵敏的耳目,看来有你在这里,省了侍卫许多功夫。”
十一顿了顿,还是开口道:“在其位谋其事,侍卫还是别省功夫的好。”
这话应得虽不好听,却是隐含着关心之意,慕容明昊微觉诧异地瞧着他,忽然看到他手里的玉佩,随口问道:“这是谁的玉佩?给朕瞧瞧。”
“皇后给的。”十一随手递了过去。
慕容明昊接过,看了一眼正面的龙形,神色微微一动,缓缓将玉佩翻了过来,目光触及那个“翊”字,神色终于大变,蓦地握紧了玉佩,脸色铁青。
“怎么了?”十一敏锐地察觉出不对劲,开口问道。
“皇后怎会有这玉佩?”慕容明昊闭了闭眼,随即睁开,沉声道。
“我不知道,但当日皇后发病,这玉佩就紧紧握在她手里。”十一正色应道。
“原来如此,难怪……”慕容明昊缓缓低语,神色古怪。
十一自然弄不明白这玉佩到底有什么不对,只留意慕容明昊的神色,没有多话。
“石伊,替朕好好看护着皇后。”慕容明昊沉思一阵,终于开口道。
十一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