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皇家狩猎,我又怎么去得了?”十一淡淡道。
连湘笑笑道:“若是你想去,就跟着连府的人进去,我帮你安排。”
十一瞧着她,嘴角微微扬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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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帜迎风猎猎,蹄声如雷轰鸣,皇家狩猎,是每年皇家的盛事之一。
皇帝带着王子皇孙、王公大臣,骑着高头大马奔在最前头,然后是今年得以随同出行的女眷车队跟在后面,带着随伺的家人奴仆,最后才是无数身着黄衣的随从侍卫压阵,严密保护。整个队伍声势浩大,气势万千。
女眷队伍的一辆马车里,车帘忽然被掀开一角,露出了慕容曦的脸,她瞧了瞧队伍盛况,目光一亮,回头对车里道:“湘儿,你快来看看,我皇家狩猎,气势果然不一般。”
连湘果然也凑过来瞧了瞧,笑道:“那是自然,幸好今年终于能带我们出来开开眼界!”
“只开眼界算什么?”慕容曦挑了挑眉,“我也想上猎场,试试狩猎的滋味,反正我也会骑马,会用弓箭,我也未必会差过他们!”
“那怎么成?”连湘失笑,“你是公主,万一有个闪失怎么办?何况,哪有女子上猎场的?让皇后娘娘知道,又要说‘成何体统’了。”
慕容曦叹了口气,道:“我只恨我是女儿身,这个不行那个不准的……”
连湘见状,忙笑笑安慰道:“别说这个了,难得今日出来,该高兴才是。”
“也对。”慕容曦扬眉道,“只要我想,总能找到机会试试的。”
连湘但笑不语,又掀开帘子,却往队伍后面望去,但目光及处,也只是一辆辆马车,哪里看得到车里的人?
不知道那石头怎么样了,应该没有被人瞧出来吧……她不自觉在心里嘀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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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后方,是几辆简单些的马车,坐着的是几户人家的随从仆役,想是没见过皇家狩猎这般大场面,均是兴致盎然,从车帘处偷偷向外张望,议论纷纷。
角落处,有两个人却甚是镇定地坐着。
“还有大概半天功夫,就到猎场了。到时候会扎营安顿,你记得跟我们待在一起,千万不要随便乱走,侍卫盘查得极严格,可别出什么差错了。”连风有些紧张,低声嘱咐道。
相比他的紧张,十一却是神态从容,瞧都没瞧他一眼,只淡淡应道:“我知道。”
简短的应答让连风几乎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眼前这人分明年纪并不大,也许比他还小着几岁,也没有什么显赫的身份,但身上似乎自有一股气势……连风看着他,竟有些惴惴不安的感觉,跟他说话也不自觉地小心翼翼。
默然一阵,连风又道:“小姐多番嘱咐,若是出了差错,就没法向小姐交代了。”
“你是连府的总管?”十一忽然问道。
连风愣了一下,道:“没错,我是连府的总管,连风。”
“你在连府多久了?”十一又问道。
“我自小被老爷收养,老爷待我恩重如山。”连风道。
“你很……怕你家小姐?”十一忽然又冒出一句。
连风一怔,有些讪讪道:“小姐是老爷的掌上明珠,我……”
“原来如此。”十一转开目光,不再多问。
连风顿了顿,忽然脱口而出:“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小姐……”
“朋友。”不等他问完,十一就淡淡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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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之前,浩浩荡荡的一行总算赶到了皇家猎场——太岩山。
猎场外早已重重封锁,御林军层层守卫,远远见到车驾,早已齐齐跪下,山呼万岁。
果然是好大的排场……随意望了一眼,十一不自觉挑了挑眉,心中暗道。
猎场是一片方圆数十里的林木,其中一角辟出一块空地,立起了数十个营帐。
车驾缓缓进入猎场,众人下马下车,进入营帐安顿下来。
入夜,营帐里俱亮起了灯火,营帐外,侍卫来回走动巡视。
“小姐,在马车上颠簸了一路,早些歇着吧。”小唯走过来对连湘道。
连湘托着腮坐着,听到小唯的话,转头道:“还早呢,我再坐会儿。”
小唯看着连湘,有些疑惑,方才庆曦公主约着小姐去皇后那儿,小姐却说有些累了,想歇着,但又一直在椅子上坐着,不肯去歇息,好像……在等着什么似的。
正在不解,忽见连湘站了起来,匆匆说了一句:“小唯,我出去透透气,你不用跟来了。”一边说话,一边往营帐外走去。
小唯怔了怔,忙几步追了过去:“哎,小姐,这么晚了,你要到哪里去?”
连湘不得不顿住脚步,道:“我出去走走,一会儿就回来。”
小唯哪里敢就这么让她出去,刚想开口,连湘忽然回头,微微皱眉道:“好了,小唯,别啰嗦了,外面有这么多侍卫,不会有危险的。”伸手拍拍她的肩,“我就想一个人走走,你不要跟着,听到了吗?”
“小姐……”小唯迟疑了一下,只好点头道,“好吧,那小姐自己当心。”
连湘出了营帐,想了想,尽量躲开侍卫,朝林木处走去。
眼看快要走到林木边缘,夜色中的树木,虬枝伸展,张牙舞爪,颇有些狰狞之象,林木深处一片沉黑,再加上枭鸟夜鸣,连湘心里忽然打了个突,不觉顿住脚步不敢走了。
“你这么好兴致,要夜探猎场?”熟悉的语声在身后淡淡响起。
连湘心里一松,转身奔到他面前,笑意盈盈:“石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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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牙舞爪的枝叶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连湘扶着树干,小心地坐在一根枝丫上,随风轻轻摇曳,倒也觉得新鲜有趣,有枝叶掩护,也不至于被人看见。
“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十一坐在一边,淡淡问道。
连湘扬了扬眉道:“我当然是来看看你会不会一个大意,被人揪出来了。”
“难道下人的营帐设在树林里?”十一挑眉道。
连湘失笑,道:“你这人真不好说话……我想,我和公主的营帐外守卫重重,你肯定是不好过来的,我也不能过去找你,干脆走到外面来,你也容易找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