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怀康的话只让韩子路怔忡了片刻,随即便了然一笑的迈步向着沁园而去。没错,皇上不是说了,以后他的这个妹妹要全权交给自己来烦吗?还真是有够烦,既要不破坏他们的兄妹之情,还要起到皇上初衷的作用!呃,皇上,我韩子路是人哪!先不管那些了,无论怎样也不能让追爱独自一人黯然流泪伤心太久呀!再说了这过两天可就是大年了!总不能一直这么别扭下去呀!
可当韩子路踏进沁园时才知道他错的有多离谱!追爱从正厅跑出来前后也就是一盏茶的光景,先前那个泪流满面伤心欲绝的公主去哪了?看着正捧着一盘点心吃得开心的追爱,韩子路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更是抬头看了一下那园子上悬挂的匾额,有一刹那他怀疑他是否走错了地方。
“怜春,水放好了没有?记得多放点玫瑰花瓣,你家公主今晚要勾 引你们驸马!”追爱一边往嘴里塞了一块桂花糕,一边含混不清的吩咐着怜春。没错,今晚她要勾 引韩子路,谁让归省回来后他便一直睡厢房!只要他走进这间房,她便绝对绝对不会再放他去睡厢房!好吧,退一步来说,就算他仍然要去睡厢房,她也不会让他独自一人!不然,她要去哪儿拐个孩儿来同皇姐联姻。
“公主,你这悲喜两重天的变化也太快了些吧?奴婢先前看公主哭得那个伤心,还担心着公主会哭好久呢!怎么这一转眼的功夫就又眉开眼笑了?”怜春与怜香对望了一眼,两人实在是憋得难受,便大着胆子问了出来。这哭鼻子抹泪的从大厅中跑出来才多大会的功夫呀,这演戏的变脸也没这速度吧!好歹调节情绪也还需要时间哪!
“噗!你家公主只是淘气又不是傻!你们还真当皇兄说真的,他那只是说来唬我外加威慑!他是怕他那淘气的公主妹妹哪一天会真惹翻了他的好兄弟被休出了门!其实吧,本公主刚才也只是在配合皇兄,给他一点安慰罢了!无论你家公主怎么淘气,你们的驸马爷永远会是你们的驸马爷不会变!因为本公主不允许他有变!”追爱公主这话还没说完,怜春与怜香便连挤眼睛加挑眉毛的提示她,正在被她说的那个驸马爷此时就在她的身后。聪明如追爱焉会看不懂呢,随即便话锋一转说道:“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你家公主自此后要牢牢抓住你家驸马的心,不让他跑了!所以皇兄所说的那些永远不会出现。”追爱话语说完还自认为聪明的加了一句反问,孰不知她肚子里的这些小花小草在阅历与精明并存的韩子路面前哪里够瞧呀!
“哦?本将军竟不知夫人原来有如此的宏图伟业?只是不知道夫人打算要怎样来抓住本将军的心呢?”韩子路那清冷的声音,虽然追爱早有预料会听到,可她还是没能预料到他竟然会说出如此一番话儿来。还以为他会厉声质问,或像先前那样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呃,这个现在还不能说!”追爱心虚的瞅了一眼那撒满了玫瑰花瓣的浴桶,低垂着头几乎不敢抬起头来看他。同怜春她们说闹是一回事,当着韩子路的面却又是另一回事!再说了,她只是单纯的喜欢洗玫瑰花浴,又不是真的要勾 引谁。她就是知道怜春与怜香明白,所以才会故意那么说,免得她们总在她耳边念叨,太苛待她们的驸马爷!可她哪里会知道她刚刚说那话时,韩子路有没有听到呀!如果让他听到了,那就太丢人了。
韩子路一边挥手凭退了怜春与怜香,一边向着那飘着热气与玫瑰花瓣的浴桶走了过去,伸出手在桶里随意的搅动了一下,随即自然的说了一句,“水温适合,谢了!”
追爱听着韩子路那一声谢,怔怔的看着他当着她的面宽衣解带。他不会是想要用那桶水沐浴吧?那可是本公主的玫瑰浴。还有他,他就这么宽衣解带了?看着除掉外衣又去松中衣系带的韩子路,一股热流直觉的直冲追爱的脑门!他,他也太生猛不忌了!本公主也就是当着婢女的面过过嘴瘾,他还真敢当本公主的面做出来!
“呃,内个,我先去下内室,有什么事唤我!”追爱说完便低着头向内室行去,心中更是有一种落荒而逃的尴尬情绪在叫嚣。那人是自己名正言顺的丈夫,有必要逃么?民间的妻子不是都要为她们的夫君擦背的么!如此想着,追爱的心绪又稍平稳了一些。可当她行经浴桶边缘时,却被韩子路伸手给拉住了胳膊。“我后背的伤见不得水,你不帮我?”
嘎?追爱立时魔怔了!猛地抬眸看向韩子路,看着他含笑的唇角,弯弯的眉眼,追爱直觉他丫的要耍坏!虽然她今天一回来便收到了堂姐的喜信,心里也的确想过要拐韩子路跟自己同房怀个孩儿,可现下被韩子路这么一主动,她反倒拘紧了起来。
“呃,介个,我帮你——去唤婢女来!”追爱大喘气的一句话听得韩子路心绪也跟着翻腾了一下。原以为她真的要帮他呢,结果后面又冒出来一句叫婢女!若用婢女,何须劳她去唤,今日,本将军就是要使唤一下你这皇家公主!
“我的身体除了我自己,便只有我的女人才能得见!你是想要让我将她们收房?”韩子路嘴边笑意不减,话中冷意却益增。追爱若敢说出半个是字,他就真敢给她弄几个女人进府,反正花钱雇人进府演戏还不是小菜一碟,何况不用花钱的女人也有大把在外面排队。
追爱怔然了!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可,可自己堂堂公主之尊岂能似民间曾通女子一般与他擦背?本来他眼睛就长在头顶上,连大婚了都睡在厢房,本公主就算想要偷他个孩子,也没有必要这么委屈自己吧?
韩子路一见追爱沉默不吭声的样子,幽幽一叹:“连替我擦个背都不愿,还说什么要牢牢抓住本将军的心?”
追爱听着韩子路那话,又看着他兀自除了中衣只着里衣亵裤,优雅的走向浴桶的背影,呆了!他后背之上那大大小小的伤,特别是那条长有十几公分的新伤,虽止住了血,可在他的牵动下,那血珠似是随时都有要再冒出来的意思。眸光慢慢的游移,追爱不得不感叹,韩子路真的很妖孽,细腰扎背,背脊挺直,虽有伤疤横亘其上,依然不影响其美感,反平添了几许男儿的霸气!
咕噜!追爱大大的吞咽了一口口水,随即红着脸向韩子路走去,此时韩子路已迈进浴桶之中,眼角瞥见追爱走将过去,未置一语的便将他那里衣亵裤在水中除下扔了出来。追爱看着扔在自己脚下的这里衣,脸色益加红了几许!抬眸看着微闭上眸子,坐在浴桶中的韩子路,手向着魔了一般拿起了婢女早先放置在浴桶边沿之上的毛巾。
追爱的一举一动都落进了韩子路的眸底,他的唇角不自觉得泛起了一抹笑意。经过了这一次,他就知道他的小妻子一定不会再像从前那般苛待于他了!苛待?怎么自己竟会生出这般想法来?这些日子睡在厢房虽说是追爱不准他进房门,可他若不想受这份苛待,自然也就无须那么委屈的一直睡在厢房中了。
追爱拿手巾在水中沾湿,然后轻柔而仔细的一点一点擦拭着韩子路的后背。不但轻柔的抹着那些长短不一的伤疤,更是小心的绕过了那处新伤!伸手轻轻的抚触着那一块块的伤疤,再看一眼那条被柳如晦预言说不会留下痕迹的新伤。不由联想起这些留下了痕迹的伤当时会有多么的深,多么的凶险。虽说上次她见过韩子路胸前的那几处伤,可后背之上的伤却没能细细看过。如今终于有机会细数他身上的伤疤,小手每摸上一块伤疤,追爱的心便疼上一分。他有多少事儿自己知道呢?貌似除了知道他是韩子路,是世袭的浑天侯,是大西战无不胜的常胜大将军,别的似乎真就一无所知了。
手一点一点下滑,慢慢的滑到了他的腰窝处,触手所及,那里横亘了一条狰狞的疤痕。如果说背上的那些伤痕都是重伤的话,那这一条疤痕便足以致命了吧?
“子路,这,这伤是怎么来的?你身上怎么有那么多的伤?你是将军是主帅,两军阵前都没有人护着你吗?肖成,宁海他们都不护在身边吗?”
追爱的话让得韩子路哑然失笑,两军交战,特别是杀红眼的时候,哪里还会有谁护着谁的说法?再说了,他也不是一上战场便是主帅,便是大将军呀!就算如今他身为主帅虽不用亲自冲锋陷阵,可全面攻击展开后,也仍然是要披挂上阵领兵冲杀呀!
“你以为,我一生下来就是大将军,就是三军主帅呀!自然也是从小兵一点一点做起的!”韩子路那幽幽的语气,让得追爱很是愕然,凭他韩子路的家世,就算要初上沙场不会是大将军,不会是主帅,可至少也该是个副将什么的吧?可她尽管心有不解,却选择了不再问下去,她怕牵起韩子路以往不为人所知的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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