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公主说笑了!太上皇与皇太后怎舍得呢!公主是来找子路这不肖儿的吗?快,快,里面叙话!”韩湘子一边哈哈笑着,一边将追爱与韩子路往里面推去。他焉会不懂一向刁蛮不讲理的追爱,对他如此客气是沾了谁的光呢!说起来,在这大西朝堂内外,还真没有什么人敢对他不敬!
“呃,韩伯伯……我,我不是来找他的!”追爱再次被闹了个大红脸。为什么自己到韩府来,就不能是看望长辈,就不能是访友,非得就是来寻他呢!真是!本公主脸上又没有刻着,我来找韩子路的字样!
“那你是找谁的?难不成是来找我这老头子?”韩湘子难得的好心情,居然调笑起一个后生晚辈来。可追爱的话听在韩子路的耳里,却全然变了味道。
“你为谁来?”韩子路冷硬的话语,冷凝的脸庞让得追爱一阵好气!本公主除了为你来,还能为谁来?本公主又不像你心里还藏着人!可这话她不会话,说出来就显得她是在吃醋抑或是在抬高他的身份一般了。
“柳如晦!”
伴随着追爱冷然话语的是她淡然的神情,以及一双波澜不惊的眸子。这让得韩子路几近暴走,她凭什么当自己的面找别的男人,还这么理直气壮外加气定神闲,她现在连该避讳自己都省了么?
“来人,送公主去别院!”韩子路扔下一句话拂袖而去,既然不是为他而来,他也没必要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还以为她来了,就表示她在为那天南阳宫的事认错呢!不成想人家压根就没理那一茬,亏自己还心心念念了两日!
追爱看着拂袖而去的韩子路,眼眸慢慢的黯然了下来。自己在他心中果然可有可无,亏自己还寻了一个理由拉下脸跑了来,不成想人家非但不领情,反而避之若毒蛇猛兽!公主之尊又如何?天之骄女又怎样?在爱情面前不是一样没有特权么!
“公主!”柳如晦看着在韩府小斯带领下施施然走进来的追爱,怔怔的念了一句公主便再没有了下文,天知道这些日子他用了多大的力气来抵制进宫去看她的念头萌生出来。就在自己好不容易要平静下来的时候,她却又出现了。这难道是上天终不肯放过自己么?
“柳哥哥,追爱此番前来实有二事!一是来答谢柳哥哥活命之恩,区区薄礼总是追爱的心意,柳哥哥定要收下!二是……”追爱停了下来,原本想好的措辞在柳如晦的冷凝中说不出来了。在韩家军的那些日子,她深知柳如晦对皇宫诲莫如深,能进宫去救治自己,已是欠下了他天大的恩惠,此番再请他进宫怕是难上加难!
“说下去!”柳如晦一如先前的清冷声音,一如先前的面无表情,让得追爱看不出他究竟是想听还是不想听,抑或是他早猜到了自己的来意。
“我想请柳哥哥明日陪子路一同进宫比试!子路身上有伤,万一武斗之时牵动了伤口,柳哥哥也好……”
“不去!”不待追爱的话语说完,柳如晦便冷冰冰的断然拒绝。追爱看着一脸冰冷的柳如晦,看着他双眸中波澜不兴的冷凝,她知道这实为强人所难!可……
“子路明日与舒哥哥同台较艺,自是文斗武功样样比拼,柳哥哥真不担心他身上的伤?”凭柳如晦那淡泊的性子,却在韩家军一待就是五年,凭他那么厌恶皇家,却飞身进宫救治自己这两桩事由来看,他与韩子路的交情一定非同一般。定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韩子路伤逝而不治!
“他活该!”柳如晦沉吟了片刻给出的回答,让得追爱很意外!她以为自己话都说到这份了,他一定会因为顾忌子路身上的伤而随他同往,不成想却是一句低咒。
“你们先退下!”追爱定定的注视着柳如晦一阵,随即摆手示意婢女全都退下。看来她不出绝招是不行了,为了不至于让韩子路那天杀的混蛋血污皇宫,本公主必须豁出去了。
一盏茶的功夫,追爱从柳如晦的小院退了出来,带着她的两个婢女出韩府回宫去了。
翌日,韩子路动身之际,柳如晦出奇的非要随他同往。这让得韩子路颇想不通,最后归结于昨日追爱的到访,或许柳如晦随他进宫,为的不是他而是追爱。这一认知让他很受伤,追爱呀追爱,已经有一个舒良要同我以命相搏了,奈何你还要再拉一个柳如晦呢?
皇宫御花园中,穆怀康一大早便端坐在凉亭喝茶品茗外带赏景,那一份悠然自得的惬意看得韩子路眼睛生疼。
“微臣参见皇上!”韩子路刚刚弯下腰行礼,舒良便也从不远处走了进来。一人叩首便变成了二人齐拜。
“免礼!”穆怀康已经习惯了韩子路的一向无拘无束,突然之间的守礼让得他心房轻颤。他这是在同自己保持距离么?居然一口一个皇上,一口一个微臣!呵,子路呀子路,糊涂如追爱她不懂朕的这份心意,难道连你也不懂吗?那朕这烂好人又何苦为之呀!
“朕这里有一文案,你二人且各自拿去作答,待文试过后,再一同前往校场进行武斗。”穆怀康敛了敛心神,吩咐侍从分别给了韩子路与舒良一份文案的试卷,那是今科秋试将要用到的文案之一,是他费了几夜的心神苦思而出,其中不但有治国之策,还提及了为官之道,便是涉及了保家卫国之见。他很期待这一份文案在舒良与韩子路两人手中能结出什么样的果。
半个时辰过去了,两人依然在埋头苦思,那一份认真让得穆怀康莞尔!大考的学子也不过如此!呵,看来这两人都极看重这一次的较技,或者各有所取吧?但子路是为了追爱这一点当是没错,但你可知舒良上表请旨的公主不是追爱而是思思,你此举当要伤了追爱的心喽!可舒良为了思思也能如此实实太过意外,也许是为了想出头出仕也未可知。若他果有经世治国之才,摈弃他们舒家那劳什子的规矩,擢他出仕也未尝不可!
又过一个时辰,韩子路轻吁了口气的直起腰来,放下手中的笔,轻搓了搓手,将自己写好的文案双手呈给了穆怀康。穆怀康看后,频频点头,他一直就知道子路文武全才,可堪重用!却不曾想到,他的文才会如此之好,笔力字迹也是如此的强劲!可见以往他的那些个折子都不是出自他手!
又过片刻,舒良也完成了。穆怀康看着舒良的那份,再看看韩子路那份,一时之间伯仲难选。有如此两位经世治国良才,实为大西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