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帐中烛火通明,一个男子跪在地上,沉怒的剑眉,抿着双唇欲辨还休。
“很好,本来以为你是一时糊涂,看来已经糊涂到无可救药。”硬朗的男音,口气却十分阴郁。
“主子,明瑭自问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只是花……可是她……”来请罪的正是“漆夜”的四大暗卫之一,那个身陷情海的男子。
“绾兰也是他家的小姐,庶出的又怎样,人丁兴旺就可以不把人当人看!说什么任务没完成,又遭鞭鞑,又被关黑楼……拖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奄奄一息……”
“住口!”海纵天忍不住猛一掌拍起桌子,黑眸森寒,大喝道:“你终究是忘了自己身份,在那是花族的家将,在这里就该是一等一的暗卫。无论哪一样都跟人家族里的家务事无关!”
“是,主子。可是……”
“没什么可是。十天内想办法在花族内自然消失,然后安排接替你的新人进去。”
“是主子。新人是谁?”
“沉鸢。”
明瑭怔了一下,大声说:“怎么能是她。她年纪还小。”
“她说,承你的恩被养在昔悦楼多年。所以今日,甘心替你受此一过。”
明瑭脸上猛一抽动,象被一支钢钉拍进胸口,感到无比强悍的痛苦席卷而来。茫然间,心头萦乱,发现已无处可退。
“你去一趟东境的荻叶城,帮我认真盯着霄族,看看他们在魔狼谷里到底争些什么。”海纵天略略沉吟一下说:“还有,到后山脚下的灰色船屋找一个叫金吉的人,把这个锦囊交给他。”说罢递过一个明黄色的小袋,又暗声补一句,“记住,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遵命主上。”明瑭明白多说无望,霍然起身,大步走出帐外......
当下,精骑军驻扎在簪水近郊,这是海纵天的封地,距离连州仅两日路程。
可是一路走过来,满目仓夷……!常年受着塞外沙尘暴的影响,草木和河道枯竭,农作物大面积死败、颗粒无收,逃难的人群和饿死的森森白骨随处可见。
他不由痛心疾首,在赤 裸裸的生灵涂炭面前,皇权威仪显得多么的无力,满宫满阁的金玉璀璨成了记忆里虚幻的镶饰。虽然每年都有旱情的呈报,潼文宫也毫不犹豫地给过支派,可实际情况比想的更糟糕。
下午,他让巡守把这两年来,潼文宫所有的拨款记录都查过一遍,很多账目混乱,去向不明。很明显,一部份是天灾,一部份却是有人玩忽职守……让他着实大发一通火,喝令他们三日之内不呈递一个清晰的账目出来,就罪责问斩。
这边还没消完气,盘算着如何整治。晚上就看到明瑭就跑来领罪,洋洋洒洒说了一大通,都在解释自己的行为,整一个顽冥不灵让他十分恼怒。
望着桌上跳动的金红色烛火,泛起几分无奈。自从那日离开丰郡,一直就心情郁结,如果不是忙着忙那,还得亲自考察阿布勒达的新实力,他早就策马挥鞭,东奔而去。
兮儿,你要我怎么办,兮儿!
他顺手提起桌上的酒壶,张开嘴大灌一口,热辣辣一直窜进心底。
国仇家事!
变调的孤单,逃不开的使命!
又仰起头猛灌一口……
“报告殿下。”帐外传来樊伟的声音。
“说。”
“沐桶已准备好,你随时可以过去。”
丢下酒器,他起身朝隔壁的帐子走去……帐内置着一个半身高的楠木大水桶,和半张木雕屏风。桶内热气腾腾,烟雾缭绕。他褪下衣衫,露出一个强健的浅蜜色身躯,转了两下头,一脚跨进去。
“来人。”他闭着双眼,安定地躺了一会,低叫一声。半晌也没人应答,“来人!”不由放大声音。
“是,殿下。”一个有点稚嫩的男音传来。
唔?不是宋宇的声音,已经换班了吗。
“把小蓟叫来,帮我按几下。”
“禀殿下,小蓟昨夜得急病,现在好像还躺着。”他放大了点声音,又问一句,“如殿下不嫌弃,能否让属下代替,属下家里是开医馆的。”
听到海纵天低嗯了一声,于是哗啦啦脱下身上的盔甲,挽起衣袖。
手轻轻搭上他宽阔的肩头,慢慢揉捏起来,一寸一寸地往下……
海纵天冷然睁开眼睛,眸色一凛,反转手臂,“唰”地把他拎起,“哗……”又扔进水桶。五指已紧紧掐住他的喉咙,冷冷地说:“说,你是谁?”
对上的是一双明亮的黑瞳,如水般……只是一个长相极平常的年轻男子。“咳……咳。”不停地指着海纵天,示意他把手放开。
望着他通身湿透的身体,仿佛有玲珑的曲线深埋。海纵天不由一怔,松了松手,喝道:“难不成还有女子敢闯我军营!”说罢,一抬手当胸抓下他的衣服,猛地撕成两片。
一个莹白剔透的酮体赫然入目…在缭绕的烟气里,象一朵盈然浮水的玉莲。
海纵天情不自禁地松开手。那人扬手在脸上一抹,露出娇美的笑脸……
“井仪?”他喃喃道。
“殿下,恕奴婢冒犯。”井仪红着脸,声音颤悠悠的。
“你?!”
“殿下,请让奴婢伺候你。”井仪仰起润泽的小脸,媚视着他。
刀削般的俊朗五官,满身匀称健硕的肌肉,散发着性感的男子气息,水滴滴答答从胸口往下流淌去……这个献身机会她已经憧憬了很久……低吟一声手缓缓地推揉着他的身体和大腿。
海纵天的喉结滚动了两下。
“井仪,你确定?”声音沙哑到自己都要认不出来。
“主子,井仪一路跟来,就是为了随时伺候主子。”声音快酥软到骨子里去,手已经滑上了他的大腿根。
海纵天低吼一声,手一捞,把她扔出了水桶。
“你究竟是谁?”
井仪不可置信地张大嘴巴看着他,喏喏地说:“为什么,为什么我不可以?这两年你曾宠幸过的几个女子,不都是长我这样。”
“说,你到底是谁?否则,休怪我不怜香惜玉!”声音冰冷刺骨,闻不到半点人情味。
“蓉仪锦。”
海纵天脸上抽搐了一下,真是有其兄必有其妹。淡淡地说,“你走吧,以后再也别在我眼前出现。”看着她的背影暗自说了一句,“在我心里,只有一个人配得上玉华香。”
看了看腹下高举的雄器,不由地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