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头好痛!
我在哪里?
唔?纵天!啊!!梓暄!!!
乌向云张大了嘴巴,扶着床栏狂喘气。屋里酒气熏天,地上衣衫四落,身上仅剩丝寸片缕,两个熟悉的男子躺在床上显然还没醒来。
这 不 是 真 的……?!
我竟如此纵情酒色,放浪形骸!以后没脸见人了,她脸色惨白,羞愤难当,震惊到几乎无法自持。
等下他们醒了,我,我该怎么办……?
她左顾右看,好在屋里箱柜上摆有数套男子衣服,抓起一件青黑色长衫,颤抖地穿起来,急急地套上柔缎暗花绣鞋,身形歪斜,冲出鸣音别苑。
“唔……”一个男子轻吟,侧了侧身,睁开眼睛。“三哥!”凄叫一声,跌坐起来。
“五弟,你醒了,”海纵天看了看他,也慢慢站起来,望了一眼净白的食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们……”海梓暄努力地回忆着什么,环顾屋里混乱一片,脸上不由泛起红潮。
“我们先回去吧。”海纵天轻叹一声。
桌上摊着一封信,寥寥几个字:三哥,小妹出游数日便归,勿念。云字。
乌啸峰、海纵天和海梓暄三个人站在书桌前,看着信纸静默无语。
“两位皇子,可知舍妹突然一别,去了哪里?”乌啸峰问道,他是来接乌向云回家的,到了以后宫女就递了这信给他,然后说公主吩咐,请三少主把她的行装带回去。
“她可有一直想去的地方,或想见的人?”海纵天黑眸深暗,缓缓问道。刚才回去呆坐了一个时辰,想想不行,无论如何,也得给她个承诺,哪怕一句让她觉得安心的话也行,所以就跑了过来。
但是,刚进屋就看到两个人,对着这封信发呆。
“好象没有,她回来天宇没多久,除了族里和这宫里头,还能认识谁,”乌啸峰想了想,慢慢说着:“小妹一直调皮,希望她真的玩了两、三日后,能自己回来。”
海梓暄俊脸黯沉,敛着眸光,这档子事,就算兮儿再大方自在的一个女子,也是承受不住的,现在该是想找个陌生的地方,独自避讳着吧。只好宽慰啸峰几句说到:“你放心,我马上安排侍卫出去找找,一有消息就报信给你。估计在宫里好几日了,又想出去游玩了吧,等尽兴了自然会回去。”
乌向云背着包袱,走在宽阔的大街上,一路走来也没人朝她正眼看,不禁一番暗下自我安慰。
大清早,她穿着身男人衣服,心急火燎地奔回淳霞宫,看得宫女们一脸惊讶。一会,镇定几分钟倒是拿了个主意,便差人去三位皇后那里问,说要过去请安辞行。结果宫女回来说,昨夜皇后们玩得太尽兴,多喝了几盅,还没醒来,行礼就免了。
看来贪杯的人还真不少,倒是让她省心,如此一来还腾出了时间,却又怕那俩人醒了来找她。于是赶快换了装束,简单收拾了个包袱,带上两个宫女,装模作样跟守门的侍卫们应答了一阵,顺利出了东门。
一出了去,她便遣了宫女回去,脸上兜了块黑色面纱走入了人群。
记得在尘寰,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全副武装,独自逛街购物。现在看着熙熙攘攘、摩肩接踵、喧闹纷扰的帝都,漫无目的地走在人群里,原本郁闷烦结的心情确实好了几分。既然逃了出来,那就先好好玩几天,领略下潼文天宇的风土人情。正这么想着,就觉得腹中空空,唉,两餐未进,也难怪。
糟糕!身上根本没现钱啊!以前用惯信用卡,在天宇什么都有家里支付,从小到大,钱币长什么样她都没见过呢。
还好不远处像是有家珠宝商行,她从包袱里摸出那对红玉镶金发簪,走了进去。老板是个满脸堆肉的中年男子,一大早还没有来生意,看她走了进来,脸上兜着黑纱,先是一愣,然后老道地招呼着:“这位姑娘,您可有什么需要?”
“你这珠宝店,可是买卖都做?”乌向云低声问着。
“是,是。”男子搓着手说,听声音这女子年纪不大。
乌向云摊开手心,问道:“这对,值多少钱?”
男子一看,眼睛睁的老大,暗自赞叹了一番,开店做生意这么多年,此等红丝绵玉他只经手过两次。这发簪做工精美,上头的两块玉,红丝明晰,温润浅亮,一看就是不可多得的上品。
又打量了下她,这人虽然一身素色暗纹雪绸长裙,只简单地束了条同色锦带,却是气度优雅,手指纤细剔透,不象是普通人家的女子。应该是急等钱用,才会拿此等东西出来卖,于是伸出两根手指头,看着她的反应。
“二十两?”乌向云不解地问道,好像少了点吧,虽然不知道这里物价高低,但是从数目上理解,实在不多啊。
“二百两,”男子差点笑了出来,这姑娘是从哪个乡下出来的,一点常识都没有,普通的翠玉都可以卖到二十两,何况是这种货色。
那还不少,梓暄他爹,送的还是好东西嘛。原来这发簪正是她初进潼文宫,收的礼物中的一件,也不懂贵重,临出门时随手抓了几样装了包袱。于是,点了下头,说道:“好,成交。”
“您是要现钱,还是银票?”如此轻易就大赚了一票,男子不由喜出望外。
这……?总不能说,把现钱拿出来,让本姑娘先看看吧。乌向云想了下,答道:“那就一半一半。”
背着装有一百两纹银的沉重包袱,回到了街上,她不由嘀咕着,怎么天宇的银子造得这么重,早知道只要五十两,不过生活费有了着落,在外头游玩上几天应该没问题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