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向云心中大骇,吓得魂飞魄散,手脚并软间宫灯被扔飞出去,滚得老远。
“啊......”要张开大嚷的嘴巴,被一只温润的手有力地抚上来。
“嘘,”那人在耳侧低言:“别怕,是我。”
哦……迷宫惊魂第二季。
她瘫坐在地上,一头冷汗,抱怨着:“梓暄,大半夜的不睡觉,来这里装鬼吓人?”
“你又来干吗,扮成宫女夜游?还自带地图?”海梓暄拍拍她,戏谑。
终是瞒不过他金睛火眼,心思缜密。估计这家伙都跟我几条街了吧,算了,算了,还是直说吧,
“我跟那里头的人有个约会,”她指指前头的沁香宫。
“哦,你知道那里头住的是谁吗?”
“不知道,”
“还是不要去,那人很危险,”海梓暄冷冷地。
“但是,她看起来很可怜,”
海梓暄叹了口气,“可怜之人自有可恨之处。”
“那怎么办,我都来到这里了?”
“来,那就让我带你去探探。”海梓暄执着她的手,快行几步来到了宫门旁。吩咐道:“屏息,启用元真随我一起跃到屋顶那个透气天窗旁。”
这个天窗不过巴掌大小,上头隔着层浅色的穿孔油纸,一般也少有人注意。听到屋里有阵响动,他们俩互挨着脸颊往里看去,视线正好落入厅堂,只见一个红色人影卷在卧榻上,手里握着个茶杯。
“怎么还没来,绘儿,你肯定把话带到?”
“回主子,确实说了,不过绚兮公主并没说一定来,”绘儿细声回话,“估摸是上次被主子吓得不轻。”
“哈哈哈……”红衣女子一阵浪笑,“哎,那丫头一看就是个雏,偏又长得异常俊美,如果当时知道她是女子,我定然不会放她走。”
海梓暄听得诧异,籍着窗里透来的弱光,看了乌向云一眼,脸上浮起暧昧的笑容。
一阵恶汗,想不到这女子是个百合党,还好当时亵衣没被撕开......今夜被他拦下还算幸运,不然怕是有去无回,轻触下海梓暄的肩膀,示意离开。
却又听到一个声音道:“红霄,怎么光想着淫乐之事,倒不想想办那正经事。”唔,屋里还有个男人?声音阴侧尖细,象是个公公的声音。
“急什么,如若她来了,我自会演出好戏,把你的药丸放茶水里,哄她服了不就行了。如若她不来,等春宵灯会那日,宫里人多热闹的时候,把她掳到暗处,让你种了这个蛊也是一样,”红衣女子缓缓说道,“那丫头的功夫微末,根本不用担心。”
“你能办成则好,不然主公的厉害,你可是知道的。”公公的声音充满杀气。
“是,是。请庞公公放心,这个月的药,主公还是会按量给的吧。”红霄侧侧,语声谦卑。
“赫赫,这个自然。”
不知怎地,又是一阵响动,屋顶的两人低头望进去,看不到人形,只是地上多件红杉,有交错四条腿在榻后伸出,然后是一阵从喉间发出的低吟。
这 样 也 可 以 吗?!乌向云的嘴张成了O型,劲爆啊!
她又碜了下海梓暄,点下头,一起轻轻飘落到宫外。
“兮儿,在想什么?”
“他们为什么要对付我?”
她叹了口气,无奈交杂困惑,难道就是因为比别人多长个胎记?
“兮儿,来,我带你去个地方?”海梓暄温和地说着,拉起乌向云的手,飞快几步。
“去哪?”都过丑时了吧,他想干嘛,明日不用去上朝?
到了这里,只觉得自己如凡尘之客入了仙境,才发现今晚是满月,只是时而隔着云朵,时而月落清辉,星光浅色,洒得满堂......
她略侧头往下看,宫阙殿宇栉比鳞次,隐隐间烛火流彩,宫殿外灯影连篇,仿佛结成一片幻彩绮梦,见到的一切都是如此绚烂美好,让她心里的哀伤忽明忽暗,少了半分。
“兮儿,此处可好?”
收回远眺,看了看他。今夜一身黑色劲衣,昂然挺拔衬着夜色月光,如同墨玉剔透,一双眸子迥然有神,比那寒星还亮上一分。
“好是好,只是不太真实,”她叹了口气。看来他时常来这书阁五楼,登高远望。
“噢?”海梓暄意外地回看了她一眼,好象又想到了什么,“人间沧海朝朝变,兮儿的清山绿溪可真实?”
是啊,想起那个飘逝而去的身影,已经是此一时,彼一时。
看她眸光晶莹,海梓暄暗暗自责,该死,光顾着问话,却无意撩了她的念想。心里一急,靠着玉砌围栏,低下头温柔地说:“兮儿,宫内宫外,海阔地方,终是百年回首笑谈。不如你我,一壶清茶,当窗相望,来得真实,你……可否莫遣佳期?”
唔!他这是在告白嘛。
感情、承诺、婚期……我好像什么都给不起。她举目回望去,眼神里都是悲哀,如烟花烫过的尘渲水雾,顶着朗朗皓月,却比月色更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