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那次断药也有可能从来都没有痊愈。
捭阖(主人格)这段时间总是心神不宁,脑子里总会出现很多乱七八糟的人,他们总会无休无止的争吵。
有天吃早饭捭阖(主人格)看到碗里的皮蛋瘦肉粥无意识神志不清的胡思乱想。
她看到皮蛋上松枝样的花纹印着一个恶作剧的小孩儿。
当她陷进去以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锦翎看到捭阖吃到一半忽然不吃了。
“怎么了,不好吃吗?”锦翎不知为何内心隐隐发慌。
话音刚落捭阖就把碗砸了。
接着就从椅子上跳起跑了出去,她把周围能砸碎的东西都砸碎了。
锦翎和王姐赶快跑过去想拽住她。
她好似不受控制般的发疯用力挣脱打开门要闯出去。
锦翎和王姐好不容易抓住她把她关到房间里。
一切都来的太急锦翎喘了口气马不停蹄联系之前的精神医师。
精神医师介绍安排了一位可靠的私人精神女医师,不过暂时还来不了,还需要些时日。
我也接到了锦翎的电话,匆匆忙忙把他需要的约束带等医疗基本设备买回来了。
她把房间里的一切东西都砸碎了。
不到半个小时这个房间已经一片狼藉。
她打开窗户想要跳下去离开这个地方。
就在这时锦翎推门而入,一个跃步把她抱下来。
我刚进门就发现这么激烈的一幕。
我和王姐配合把她按在床上。
锦翎用约束带把她的手腕和脚腕绑到床上。
她还是挣扎的乱动,嘴里咒骂着。
锦翎只好临时打电话从医院叫来一个精神医师。
精神医师给她打了镇定剂才终于安静下来。
随后精神医师简单开了几种嗜睡和让人情绪不再高涨的药暂时稳定她的情况。
具体之后怎么治疗还得等私人医师过来详细检查后再做决定。
我瞧着捭阖这么严重试探的跟锦翎说:“要不然还是留院治疗吧。”
锦翎想都没想就说:“不行,不能再送她去那里了,她一个人最怕黑了,请一个私人精神医师来家里我也放心些。”
我看他如此执着也不好说什么,只好等私人精神医师的到来。
到了夜晚捭阖熟睡了,锦翎把绑她的约束带全解开。
看着捭阖的手腕和脚腕都勒出红印锦翎不由想象到她在精神病院应该有不少的日子都是这样度过的。
他有好多细节都不知道,仅仅知道的几处就受不了了。
看到她现在这样就更不想让她去那里受苦。
锦翎望着安安静静沉睡的捭阖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帮她掖了掖被子就离开了。
几天后私人精神医师终于来了,她姓张。
张医师第一天给捭阖做了脑电波、身体的各项检查。
第二天请来一位专门催眠的专家给捭阖进行深度催眠。
几天的详细检查后张医师还是建议捭阖住院治疗。
因为脑电波现在已经变成了五条,以前是四条。
这说明捭阖现在身体内又出现了一个新的人格。
上次异常的举动就是新人格搞的鬼。
新人格是一个五岁喜欢搞破坏的名叫夏夏小女孩。
她的性格随心所欲、为所欲为、喜欢捣乱、摧毁一切能够摧毁的东西。
夏夏虽然年龄不大但是不容小觑。
换句话说夏夏是一个反社会人格。
张医师随后开了一些精神类的药物,定期安排催眠治疗。
锦翎知道从客观来讲捭阖应该去精神病院住院治疗,但从主观来讲,他知道捭阖心理已经承受不起再次被抛弃的感觉。
所以他还是毅然决然的决定一切治疗在家里进行。
一星期后夏夏从捭阖身体里暂时消失了(进行解离),应该说从“幕前”转到了“幕后”(潜意识)。
精神治疗的过程对捭阖(主人格)来说是一种漫长折磨的过程。
她感觉所有人都对她有浓浓的敌意。
总是每天定时定点的逼她吃药。
为了防止她有过激行为,她每天只能呆在自己的房间里,窗户都封死了,所有危险用品都销毁。
无论她干什么王姐都寸步不离,捭阖(主人格)觉得自己像一个犯人一样被死死看守。
锦翎怕她太闷就在偌大的阳台上种了很多花草,还给她买了一只雪纳瑞。
只不过露天的阳台都被铁栅栏高高的围起来。
下午四点多时她就可以在王姐的陪伴下去阳台上散散步,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
她给小狗取为angel。
angel给捭阖(主人格)孤寂和无聊的日子带来一些活力。
由于治疗和精神药物的原因,大多数时候捭阖(主人格)都浑浑噩噩、黯然无神的。
有一天吃饭前王姐因为要去洗手间就把药瓶随手放到餐桌上,张医师有家事,其他人还没有下班,恰巧捭阖(主人格)一个人坐在餐桌上。
不知怎的她鬼使神差的看到柜子上放的红酒。
她顺手拿下来倒在酒杯里,之后又把一瓶药全倒在酒杯里。
她的眼神倦倦的看向外面的世界既而端起酒杯说了句:“cheers!”就一饮而尽。
等王姐出来就发现晕倒在地上的捭阖和滚落到地上的药瓶,再看看桌上的红酒瞬间明白了。
王姐速即打120救护车并通知锦翎和我。
医生迅速给捭阖洗胃。
由于捭阖(主人格)处于昏迷状态难以配合催吐洗胃。
所以需要将胃管经捭阖(主人格)的口腔插入到胃内,吸出部分胃内容物,再注入洗胃液并将胃内容物排净。
整个过程不会麻醉,即使她有些神志不清,但是洗胃的疼痛感她还是可以清楚的感觉到。
她有种胃胀感,且胃管经过咽部时她生理性的恶心甚至到后来出现了呕吐。
之前的窒息感是心理的,而此刻的窒息感是生理的。
剧烈的呕吐和胃管刺激引起疼痛,甚至都咳出了血。
锦翎在回家的路上接到这个消息一路超速行驶。
坐在驾驶车副座的我晓得这样开车有多危险,但还是屏住呼吸一句没说。
我懂这种着急和失控,因为捭阖也是我的堂妹。
锦翎额头上的汗顺着眉毛流到了下颚。
他的心脏又开始跳的很快,嘴一直抿着。
从接到电话到现在他一言不发,脸上也看不出任何表情。
到了医院锦翎飞跑到捭阖的病房,一路上好几次差点把别人撞到。
捭阖(主人格)已经逐渐清醒了,但是总会手捂着腹部。
“是还难受吗?疼吗?”锦翎看着面色发白的捭阖问道。
“腹部疼...”捭阖(主人格)疼的有点说不出话。
锦翎看出来她有想下来的趋向就连忙扶着她。
一扶才发现她轻飘飘的。
每天的配餐都很营养但是她还是这么瘦。
可见治疗过程的有多痛苦和精神药物带来的副作用有多强。
一想到这儿锦翎的胃就一抽一抽的疼,有一种胃酸涌上来的酸涩感。
捭阖(主人格)浑身发软走路漂浮。
好不容易到了卫生间她没有任何缓冲的一吐为快。
锦翎有一种无能为力的落败感。
他是“进亦忧,退亦忧。”
治疗让捭阖痛楚,不治疗捭阖自残自杀的行为又会让他痛楚。
他向来不是喜形于色的人,但是总会在捭阖的事情上忍不住掩饰自己的情绪。
他的心理设限一次一次的崩塌,但是又不能让任何人看出来,只能硬撑。
在医院呆了几天的捭阖(主人格)身体已经没有任何洗胃带来的不适感就回家了。
自那以后家里的药和酒都放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她的活动范围更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