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恒泽今年19岁,还有3个月就要参加高考。本来他现在应该和其他高三生一样好好的复习备考,迎接高考。
可是他那混蛋弟弟刑泽宇又在学校惹了麻烦,把他们学校的一个混混头儿给打了,对方肋骨骨折,邢泽宇也没讨到好处,腿折了。不过毕竟是1打5,腿折也算是便宜他了。
爸妈都在外地出差,知道了这件事儿气的不行,电话里怒吼说要把邢泽宇另一条腿也打折,这样就不会惹是生非了。
本来腿折了在医院好好躺着的邢泽宇,听了爸爸的话,立马从医院逃了出来,打车来到了姥姥家。说什么都要和父亲断绝父子关系,也不要再回家,回学校。
爸爸妈妈走不开,只好派向恒泽来处理这件事。说起来也怪,向恒泽和邢泽宇明明是同一个妈,但两兄弟的性格截然相反,一个如三月灿阳,温暖和煦,一个如12月的寒冰,冰冷刺骨。但好在两兄弟感情非常好。邢泽宇唯一能听进的,也就是哥哥的话了。
等向恒泽从疗养院开车回到姥姥家,就看见弟弟躺在姥姥给他布置好的房间里,正在闭目养神。
向恒泽快步走到床边,想看一下弟弟的伤势。察觉到一丝异样的邢泽宇没有睁开眼睛。他知道现在能这么急急忙忙找来的只有向恒泽。
看完之后,发现没有因为颠簸出现新的问题,向恒泽便也放下心来,假装咳嗽了两声说,“你怎么一声不吭的从医院跑出来了,你知道爸妈多担心吗?连忙给我打电话,让我找你。泽宇,你已经15岁了,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呢?”
听到哥哥问话的邢泽宇仍然没有动,只是用手挡住了眼睛。向恒泽还想接着说要带他回去的话,忽然看到弟弟眼角留下的泪痕,很吃惊,便停了下来没再说话,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弟弟的旁边。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弟弟是怎样长大的。小时候爸妈因为工作忙没有时间同时照顾两个孩子,便把弟弟寄放在了姥姥家。直到6岁那年,爸妈来姥姥家接弟弟回家,但是弟弟死活不回去,抱着姥姥的腿不撒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看到这种情况的姥姥也在旁边抹眼泪,和爸爸商量说要不在缓一缓,爸爸不同意,说小孩子家家的哭一哭,闹一闹就过去了,不能由着他的性子来,便强行的把泽宇塞进了车里。
向恒泽那时候已经10岁了,已经懂事儿了,觉着这个小孩很奇怪,明明是回自己的家,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有那么可怕吗?而且又不是见不到姥姥了,放假了就可以回来了呀。他理解不了,但是听着弟弟声嘶力竭的哭声,他没来由的心里面有些难过,就好像明明提前完成了所有的作业,可以多看会儿电视,妈妈却反悔了,在自己争取的时间里又布置了新的任务,自己却反抗不了。
回到家的邢泽宇大病了一场,高烧不断,嘴角烧的起了很多的泡,嘴里一直念叨着姥姥,看到这样情况的妈妈不住地掉眼泪,爸爸也忍不住的叹气,最后还是姥姥过来照顾了一星期,弟弟才好起来。有时候向恒泽也会想,爸妈那个时候应该也是十分后悔的吧!
等病好了,姥姥要离开的时候,弟弟并没有像上次那样哭闹不止,只是抱着姥姥很久才放手,眼里含着泪像个小大人似的说,姥姥我放假了一定去看你,你等着我。
邢泽宇在家很安静,安静的就好像不存在一样。爸爸妈妈只觉着还是因为和姥姥分开心里难过就没太在意。再加上爸爸妈妈的工作很忙,便也顾不上他,向恒泽看着这可怜的小人儿,便自觉承担起了照顾弟弟的重任,他认为,这是作为哥哥的责任。
早上他会偷偷给邢泽宇使眼色少喝牛奶留点肚子去吃喜欢的包子,晚上也会在邢泽宇抓耳挠腮半个小时之后偷偷的告诉他答案。
当然,向恒泽也会带着邢泽宇去游戏厅,玩他个昏天暗地,不亦乐乎。那两年,是向恒泽和弟弟最开心的两年。再后来向恒泽开始上初中,便没办法带着弟弟继续这样生活了。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邢泽宇开始三天两头的被爸爸揍。他从没有掉过眼泪,也从不解释。即使最厉害的那一次,被军人出身的父亲吊起来用皮带抽,也只是闷声不吭,绝不求饶一句。最后还是妈妈和爸爸大吵了一顿“解救”了弟弟。
那次被打的实在是太厉害了,在医院住了半个多月。后来弟弟的班主任给爸爸打电话,让他去学校,才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邢泽宇只是放学路上看到几个社会上的小混混在欺负班里的女生。虽然和班里的女生没什么交情,但总不能见死不救,就上去揍了那几个人,奈何几个人不抗揍,被打骨折了。
事情闹大了之后,发现这几个人也是本校高中部的学生。本来家长不愿意,非要找出凶手,严厉惩罚,后来了解了是自己家的儿子不争气,惹是生非,又看到被父亲打到半死的泽宇,也不好意思在说什么不依不饶的话。事情也就这样解决了。
爸爸知道冤枉了泽宇,也很不好意思,可终究还是没说出对不起,向弟弟道歉,只是从此再也没揍过他。但泽宇对父亲的态度却越来越冷淡,父子之间的隔阂越来越大。
想到这里,向恒泽也没有在说话,只是轻轻地摸了摸邢泽宇的头说,“既然你不想回家,也不愿意回学校,那要不你就先暂时在姥姥这儿上学吧,姥姥一个人年纪大了,也需要人陪伴,正好也能照顾你。我刚才来的时候,看到这有一家疗养院式的学校,既能治疗你的腿,又不耽误你的学习,要不你就在那学习一段时间吧,等你什么时候想回家了,我们再回去,好不好? ”
邢泽宇听到哥哥说的话,睁开眼睛,一脸惊讶,然后又绝望的说,“怎么可能,老向,肯定不会同意,这次我又捅了这麽大的篓子,他不会轻易放过我的。”
“放心吧,哥哥答应你的事情什么时候做不到了,爸爸那边我来搞定,但是你也要约法三章,到了新的学校,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无法无天,静下心来,好好的管理一下自己的学习,你的成绩不用我多说了吧”
“真的吗?哥,说定了,如果你搞定了老向,我也向你保证,这一年一定好好的学习,不再惹事,即使是别人找事儿,我也会忍下去的”
“好,说好了,来拉钩约定。”15岁的少年这才由衷的笑了起来,脱下伪装的少年老成,脸上露出了孩子气的笑容。
窗外明媚的阳光洒在院子里,清风徐来,树影婆娑,姥姥正在院子里晾洗泽宇从医院里拿来的衣服,抬头看到两兄弟拉钩做约定的情形,欣慰的笑了。
姥姥是军人遗孀,只有一个女儿,当然是百倍疼爱。但是女儿看上了一个野小子,为了考验他,当初约定说,有一个孩子必须跟母姓,那人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结果二胎泽宇就跟了母姓,再加上泽宇小时候正赶上家里生意发展的关键时期,就寄放在了姥姥家养大,直到上小学才回到父母身边。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从小泽宇就比恒泽脾气犟,和爸爸的关系不融洽,越长大隔阂越大。
小时候闹得过分了,姥姥说要不把姓改回去,会不会就好一点,但是儿子和爸爸两个人都不同意,两个人谁都说服不了,改姓的事儿也就这么耽误了下来。但还好,泽宇能听进去恒泽的话。姥姥想到这也就释然了,也许等泽宇再大一点就好了。
既然决定了要去疗养院,向恒泽就和爸爸通了电话,把事情交代清楚,爸爸当然不同意。但是经过向恒泽的分析,发现也没有比现在更好的解决问题的方法,再加上他还是比较信任自己这个从小就优秀的大儿子,也就同意了。
当天下午,向恒泽就去了弟弟原学校办理好转学的手续,拿着爸爸给的银行卡去看看了那几个受伤的人。
“有的时候,钱真的是万能的”,向恒泽嘴角上翘冷笑,“没有什么是钱解决不了的问题”,想到这儿,他又摇了摇头,好像是在甩掉什么,随即脸色恢复平静,笑靥如花,任谁看都是个未经世事的单纯少年的模样。
这些事情都解决完之后,向恒泽就回到了姥姥家,告诉邢泽宇明天一早去疗养院。听到消息的邢泽宇对自己的哥哥佩服的是五体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