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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再掀波澜

自那晚后,雅格两天都没有出现在苏挽言面前。在苏挽言看来,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反而更让人觉得古怪。她可不认为雅格费尽心思把她掳回来,只是为了把她凉在一旁。

简单的吃过婢女送来的早膳,苏挽言决定出去探探虚实。她不想就这么无休无止的等下去。

出了包头,负责看守她的两个侍卫只是看了他一眼,却没有拦阻她。于是,她便放心大胆的在部落里穿行起来。

因为来过一次,所以苏挽言对这里的布局并不陌生,只走了一刻,便走到了部落的中心。与周围不相同的是,在这片中心区域,挂满了绫罗锦缎,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喜悦的笑容。看到苏挽言也不觉得奇怪,反而朝她暧昧的挤眉弄眼。

虽然听不懂她们在说些什么,但直觉告诉她,这些人都是再跟她道贺。为什么呢?带着这个疑问,苏挽言直奔雅格所在的包头。

“没想到你会主动来找我,不过正好省得我跑这一趟了。”雅格的心情看起来似乎特别好。笑容里不再有着阴谋诡计,而是纯粹的诚意。

一开始苏挽言确实被雅格身上散发的轻松气息所感染,可是一想到过去他的所作所为,好感陡然流失,“我来是想告诉你,如果只是想把我这么囚禁在这里,那么,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

“难得我今天心情这么好,你就非要如此扫兴么?”雅格说完,故作受伤的瞥着苏挽言。

“你心情好不好,似乎跟我没关系。”

“今天可是我们的大喜日子,难道也没关系?”戏谑的挑了挑眉,雅格目光矍铄的盯着苏挽言在瞬间苍白的脸颊。

“谁说要嫁给你了,你少自以为是?”明显的拒绝语气。

“我以为下面的人早已知会过你。”雅格不以为意。

“你这根本就是在强人所难!我最后说一次,我是绝对不会,也不可能嫁给你的!”苏挽言的镇静似乎在这一刻消失殆尽,她的手还蜷缩在衣袖里,十指却忍不住颤抖。

“可惜太晚了,你不嫁也得嫁!”话音刚落,从外面涌进来两个身穿胡服的女子,不由纷说便架着苏挽言往外走。

北方女子的体格毕竟强于南方女子,苏挽言被那两个看似才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一左一右架着,硬是不能动上半分。

挣脱不得,苏挽言只好用怀柔证政策,无奈地轻声道:“你们要带我去哪?”

也许是碍于苏挽言即将成为焉支的身份,那两名婢女也不敢真的装作充耳不闻,恭敬地回答,“自然是带姑娘去梳洗打扮。婚礼在午时举行,届时其他八部的首领都会过来观礼,不能让您在人前失了礼仪,这是那吉尔夫人特意交待下来的。”

是怕她丢了他们棘图那堪的面子吧!苏挽言冷笑一声,也打算做无用的挣扎,沉默的被两个婢女带进一间帐篷里,然后沉默的任她们摆弄自己的头发,换上胡人的装束。只是在她们不注意的时候,苏挽言从首饰盒里偷偷拿了一只紫玉簪藏进了衣袖里。

午时已至,草原上开始响起了胡琴特有的喑哑音调。苏挽言被搀扶着坐进一顶造型奇特的步辇里被抬到了部落的中心。

相比中原的婚庆礼仪的三跪九叩,草原人的仪式要简单了很多,苏挽言甚至都没有在众人面前真正现身,只是走了个过场便被送到了雅格的包头里。

歌舞声中,夜幕缓缓降临。

火盆里火焰‘滋滋’地舔舐着里面的木炭,苏挽言此刻相当的镇定,虽然结果是两败俱伤,但想到死也是一种解脱,她反而有着一点点的兴奋。

这样就可以见到你了吧!她忽然绽放一抹微笑,只是隔着厚厚的红纱,雅格无法看到。

未等雅格靠近,苏挽言就自己掀开了盖在头上的菱纱。原本苍白的脸上薄施粉黛,唇瓣上轻点朱色,加上清冷的目光,两相辉映下,使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蛊惑人心的美丽。

雅格只觉心中巨浪翻涌,再也顾不得男女之别,一把将苏挽言抱在怀中,情不自禁地喃语,“现在,你是我的了。”

“放开我!”

“不可能!好不容易得到你,我怎么可能会放手呢!”任她在怀中奋力挣扎,雅格就是不肯松手,哪怕半分。

“你会后悔的!”纤手轻扬,一抹淡紫色的光影从苏挽言的衣袖中飞出,直奔雅格而去。

雅格是习武之人,又长期跟死亡打交道,对危险有着敏锐的嗅觉,终于在苏挽言手中的紫玉簪刺入自己的喉咙时抓住了她的手。但最初的犹豫却也让他付出了血的代价,他的后颈上,被划出了一道细长的口子,鲜红的血珠正慢慢的往外渗。

“你居然要杀我?”抓着苏挽言的手,雅格胸腔里奔腾的咆哮在看到她带血的唇瓣时,硬生生给压抑成低吼,“你就真的那么不愿意嫁给我吗?”

从月亮河畔见到她的那一刻起,他就无法自拔地迷恋上她。这一刻,他等得太久,也隐忍的太久。不管浮出水面代价,他要永远的把她留在身边!

这个嗔念一成形,就好像深秋的芦苇荡里燃起的不朽火焰,很快就形成了燎原之势。火焰逐渐舔上了他的衣襟,他的肌肤,他的唇,直至他的心。

“你无耻!”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苏挽言趁雅格恍惚的瞬间,夺门而出。却见木叶抖抖嗦嗦的站在帐外,脸色血色尽失。木叶一早上就被她大哥找了个理由支开,没想到回来却听到一个几乎让她奔溃的消息。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浑身打着颤,忽然一转身,木叶掩面向外疾走。

走了一段路,木叶又顿住了回过身,定定地看着苏挽言。

浓云四合,火光也跟着暗下去了。

苏挽言就像中了符咒一般,呼吸渐渐被剥离体内,看着那两瓣红唇一翕一张,缓缓吐出无声的字句。

我诅咒你,永生永世,不得善终!

‘扑通’一声,苏挽言脱力的跪在地上,激起满地的霜华尘埃。

她的脸上,斑斑点点的,是晕开的泪。

当一切陷入沉默的时候,当雅格以为她已经昏迷过去的时候,苏挽言的声音突然响起。轻飘飘却如针般尖锐。

“如果你不想落得个断子绝孙,万人唾骂的下场,从明天开始,你最好改叫我一声军师。”

“这算是你用来换取自由的筹码吗?”雅格直觉着认为这不是一个好提议。

“我不是新唐的贵妃,也不是苏挽言,对于你来说,我不是任何一个人,请你记住。如果做不到,那么最好现在就杀了我。”

这赤裸裸的威胁呵,还真让雅格无力招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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