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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为爱而狂

又是月圆之夜。又是那个落寞的身影。紫菱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看到他一个人对着那把琴黯然伤神。

把被风吹落的披风轻轻地披回他身上后,紫菱又悄悄地退回到了走廊里。从她出现到离开,他好似视若无睹,整个视线,整个身心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那个他用心开辟,苦心编织,却最终还是荒芜凋敝的世界。

夜风冷了,李修终于从回忆中醒转,虽然眉间纠结着一抹愁绪,但他脸上依旧挂着优雅的微笑,一步一步地穿过走廊,走进房间,然后来到那张朝思暮想的容颜旁边。

轻轻地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那冰凉的温度就这么沿着手臂蔓延到他的心底。低头的瞬间,泪在无声无息中掉落。

挽言,今天是夏至。御花园里的花都快要谢了。你再不醒来,就看不到了。

挽言,朕派人把御花园剩下的花都摘了,你说我花开后百花杀,可是,花都没了,你怎么还不醒来。

挽言,你猜朕给你带来了什么?朕知道,那把独幽是你的心爱之物,所以朕命工匠把琴弦修好了。朕好怀念你的琴音。

挽言,朕突然觉得好累。是不是帝王之人注定是要孤独一身的。朕好想,好想回到从前。

挽言,朕好想你。即使这样默默的看着你,朕还是会忍不住想你,想你的轻颦浅笑,想你的喜怒哀乐。可是为什么?没有一样是属于朕的。

这样的自言自语,紫菱也不知道已经听了多少遍,可是每每听到,还是会忍不住潸然泪下。这样痴情的男子世间少有。可是为什么娘娘你就是不喜欢呢!紫菱无法理解,因为她不知道一个人的心只容得下一个人。

既然你不肯珍惜,那么我只好取而代之。看着李修有些消瘦的背影,紫菱的心里突然就冒出了这个想法。而这个念头一出现,就开始拼命地在紫菱的思维里生根发芽。

两日后,太阳刚刚升起。

才刚起床的御膳房掌厨李师傅,刚走进御膳房,正要开门便听到里面传来‘噼噼啪啪’碗盆相撞的声音。这里是皇宫,而且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他自然不会认为是有贼人闯入,但大早上的,多数人还在睡觉,他不免又有些担心起来。

轻轻一推,门便开了。看到里面那抹淡蓝色的身影,李师傅不由得松了口气,走上去笑呵呵地道:“紫菱姑娘,这么早就来为颜妃娘娘准备早膳了。”

“是啊!”紫菱扬起苍白的笑容,轻声地回应道。趁李师傅转身关门的瞬间,她把手里捏着的纸团迅速地塞进袖子里。

紫菱这段时间因为常常往御膳房跑,这里的人也都认识她了,所以李师傅不疑有它,看了眼紫菱有些苍白的脸色,只觉她是劳累过度。

顿了顿,.李师傅语气有些沉痛地道:“颜妃娘娘最近好些了吗?真难为你这丫头了。”

“哪里的话,只是身为奴婢应尽的本分。”紫菱说着,拿手捂住双唇,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我家娘娘身体愈发的虚弱了,所以我才要帮她多准备一些吃的好好补补身体,不然..”

到最后,紫菱已经是泣不成声。

“吉人自有天相,你不要太难过了。”李师傅叹了口气,反手从身后的蒸笼里端出一屉食盒,放在紫菱手上。这是他昨夜睡觉之前就做好了的。这段时间紫菱的所作所为他看在眼里,不免对这个勤奋忠心的小宫女生起恻隐之心。

挥了挥手,李师傅语重心长地道:“东西我早就准备好了,都是些补气活血的药膳,你快点回去吧!”

“谢谢李师傅。”紫菱点头谢过,然后又带上自己临时炖的汤水才袅袅而去。在紫菱消失的同时,一抹身影从草丛中一闪而过。

回到挽花阁时,苏挽言还没有醒。紫菱站在床畔看了一会儿,心中五味陈杂,泛滥不已。她想起进宫后所受到的屈辱,又想起来到挽花阁后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可是不管是开心的或不开心的,好像这些已经一去不复返。

面对爱情,每个人都是自私的。犹豫了很久,紫菱还是决定把苏挽言叫醒,“娘娘,醒醒,该吃早膳了。”

在紫菱反复的呼唤下,那紧闭的双眸终于睁开一线。苏挽言怔怔地看着紫菱,失去焦距的眼神显得异常涣散。

在紫菱的搀扶下,她一脸木然的从床上坐起,由着紫菱帮自己穿戴好衣衫配饰,然后又将她扶到桌前坐下。

把碗筷一一摆好后,紫菱端出药膳,一点一点地往她嘴里喂。紫菱喂什么,苏挽言就吃什么,既不皱眉,也不言笑,酸甜苦辣到了她嘴里仿佛都只有一种味道。

这不是第一次,可是紫菱还是忍不住心里发酸,不时地偷偷转身擦了擦眼角的泪。

直到只剩下最后一碗银耳羹时,紫菱的忙碌的手才出现了片刻的停顿。此刻在紫菱的内心深处正在上演一场天人大战。一方劝诫她要适时地悬崖勒马,可是另一方又告诉她时不殆人,不能心慈手软。

“娘娘,你知不知道,你伤害的不只是你一个人。”恍惚中,紫菱开始自言自语,只是声音里夹杂着一丝哽咽。她看了眼依旧无动于衷的苏挽言,眼睛里不由地闪过一丝怨恨的光。

见苏挽言依旧没有反应,紫菱原本想要放弃的念头又开始复苏。反正她已经是个活死人,自己所做的不只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帮她解脱。

“你知道皇上有多痛苦吗?他那么爱你,是多少女子羡慕的事情,为何你不懂得珍惜呢?”咬了咬唇,紫菱颤抖着手拿起调羹舀了一勺汤羹放到苏挽言唇边。

不料想,苏挽言这会却是怎么也不肯张开嘴。

紫菱情不自禁的瑟缩了一下,看到苏挽言愣愣地看着自己时,忍不住啜泣道:“娘娘,紫菱不想伤害你。紫菱只是不想你和皇上都那么辛苦。紫菱不懂娘娘为什么要如此折磨自己,但是紫菱希望娘娘不要再这么自私任性下去了。你知道有多少热你因为你一个人而受到伤害吗?”

原本呆滞的眼神渐渐的凝聚成一线,苏挽言的嘴角露出一抹淡到近无的苦笑。在紫菱惊讶的目光中她缓缓张开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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