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浩到了画室,看了一眼周默和已经被踩扁了的两条蛇,就说:“墨雪抓住的?你们俩真败家,煮蛇羹多好。”
陆葭撅着嘴说:“师傅您老不是说不能杀生么?”
江浩讪讪都笑道:“师傅说着玩呢。蛇是有灵的,当然不能吃。”
周默则安静的不能再安静了,他一看见江浩就心里打怵。
江浩把房间里每个角落都洒上雄黄粉,然后找了警察和物业过来看。
警察和物业管理听说有蛇出现,也吓了一跳。命工人打开管道,这一看不要紧啊,底下的粗管子里真有一条成年人胳膊粗的蟒蛇堵在管子里出不来了。
江浩说:“丫头你这些天没上班,这地儿都成蛇窝了。我看呐,你干脆休息一年吧。”
陆葭虽然没反对可这画室闲着一年也不少费用,想了想还是开着吧,大不了再雇个人。
后来把请了专业养蛇的人,才把困在管子里的蟒蛇取出来,还顺便彻底的清理了一下管道。
闹蛇的这个小插曲就过去了。
陆葭觉得师傅的话有道理,这画室还真不能没人看着,不然过几天不一定什么动物又来过冬做窝了。于是在网上贴了招聘美术老师的广告。
没几天,来了个名叫阿九的姑娘来应聘。阿九年纪不大,看了下简历:28岁,知名院校舞蹈专业毕业,选修油画。
舞蹈专业出身的阿九身材凹凸有致,漂亮的鹅蛋脸梳着齐刘海盖着一双大眼睛;顺滑的齐耳短发很有民国女学生的气质。
陆葭想着选修油画不知能否胜任美术老师的工作,就看了一下阿九的作品,还真是带着灵气。果断的大笔触,干净利落的颜色和造型,着实让陆葭另眼相看。阿九的试讲课是分析了一副梵高的向日葵。
“众所周知,梵高是以奔放而热情的色彩文明于艺术界。但是我以为:他的画并不是单纯的在展示颜色,而是在宣告内心对自由、对艺术的向往。他的向日葵不仅代表着旺盛的生命力,还有他对绘画的执着,如同永远在望着太阳的崇拜。……”
陆葭停的频频点头。阿九的表达能力很好,并有着很好的自我见解。陆葭看到了阿九和她一样,对绘画有着热情的。同时她也捕捉到了,阿九文静的外表下并存着干练和果断。
三人画室又重新开业了,陆葭带着阿九熟悉了一段时间工作环境和流程。阿九的到来让她轻松了不少,她心里对这个新同伴的能力还是很认可的。甚至还想着,等七七回来时候,三人画室画室就成了四人画室了。
江浩这天接到个电话,说要去一趟吴市。
“该来的总要来。”他说。
出门前想到三人画室刚闹过蛇没几天,总感觉自己这徒弟离了自己眼皮底下,托付给谁照看都不安全。吴形虽然跟自己做了邻居,仍旧是一天神龙见首不见尾。
陆葭的那个小跟班周默,就算他是养鬼道传人,遇到厉害的人物(例如黑衣人)还是应付不来。思前想后还是把宝贝徒弟带在身边最靠谱。
江浩这一次去他也不知道他这次出去要面对什么样的存在。他先是给陆葭的后背重新画了一个朱砂阵法,除了嘱咐陆葭带上罗盘。除此之外之外什么五帝钱、八卦镜、桃木剑、各种符箓一打又一打……
然后还是觉得不太保险,又给好几天没露面的吴形打了个电话,想把吴大神也带上。结果自从李满仓事件以后,吴形就跟消失了似的,不知道去哪忙了。
这会儿吴形的电话无法接通,没办法他只好微信上留言,大致意思就是:“吴市有险,若出意外记得来给我和丫头收尸。”信息发出去之后等了半天吴形也没回信儿,江浩不再等了,决定带上徒弟上路了,大有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架势。
师徒二人乘火车一路南下,沿途观光了江南风景。苏州南部是吴市,吴市西边紧邻夏南市。吴市是个风景秀美的小城市,这会儿清明已经过了,江南的天气已经很热了。
接站的人站在人群外,身材颀长偏瘦,手里拿着个便携电脑包。
见到江浩出来了,轻轻喊了一声:“三叔。”
陆葭仔细看这个面目清秀的男生,一身干净的咖啡色衬衫,映衬他本来就白皙的皮肤更加白净了。短发修剪等干净而整齐,带着一副大眼镜,更增添了几分书卷气。
这是一个典型的南方男孩子,从内到外都透出一股水泽之气。
“嗯。”江浩应了一声。这是陆葭第一次听别人对江浩如此亲昵的称呼“三叔”。不是“江叔”,也不是“浩哥“。
“这次跟我回家吗?”男孩轻声说。看得出来,他对江浩很亲昵。
“还不到时候。”江浩沉声说。
这时候男生也注意到紧跟在江浩旁边的陆葭,带着诧异的眼神看了陆葭两眼,随后迅速挪开眼光。江浩意发现了男生的异样,意味深长地说:“这是我闺女。你三叔我是天煞孤星命,这孩子从小叫我师傅。”
陆葭也很配合,眨了眨眼睛。
男生听江浩这样说,表情变得亲切自然了许多:“原来是自家人,那就是我妹妹了。”
“嗯。”江浩不置可否。
按照江浩的规矩,在饭桌上说事。虽然一路上陆葭零食也没少吃,他担心这宝贝徒弟饿到。三个人找了个吃饭的地儿,闲聊起来一些家常。
陆葭知道了这个男生叫陆子帆,直觉告诉她:这个陆子帆就是“陆家人”。这也是她第一次正式接触陆家人。
陆葭不说话,只是听江浩和陆子帆聊天。知道了陆子帆在四川大学英语系毕业,现在是一名外企翻译。
“三叔,这次请您来是需要您帮我。我有自己的工作和事业,根本不想参与陆家事。这次二爷爷那边的人让我来管这件案子。如果我处理不了这件事,就会要求长老会取消我继承人的资格。”
“我已经不是陆家人了,这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三叔,话虽这么说,但是您终归是陆家人。”
江浩沉默不语。
“三叔,您的行程我会保密,绝不对任何人透露。包括……”陆子帆看了一眼陆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