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师傅出了书房,陆葭回想了最近发生的事,虽然她不知道“陆家人”带表什么,天底下姓陆的也多了去,但是每次的事件都确实和自己的姓氏有关系。想来想去越来越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把宗教起源放下,去书架上寻找一些认为可以提高法门的书。
师傅整理这些书很有条理,顶上第一排是古籍、第二排是现代文字编写的道家书籍,第三排是宗教类型的基础,第四排各个朝代历史,第五排是医学……
陆葭心理想:既然要选法术类型,就得选厉害点的。可是在第一排的线装古籍一连翻了几本,里面都是些晦涩的古文、难以理解的符号、完全看不懂的阵法,只好又转向书架的第二排,翻了几本“修真图箓”、“真元宝笈”、“御定子平”……发现还是看不懂,又往下找第三排“道教文化起源”、周易参同契、周易与医学、四柱全书……等等,虽然她六爻用的溜溜的,但是整体系统的知识还是不能融会贯通。于是决定从基础抓起,翻来翻去拿出一本《周易知识通览》回到房间里翻看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江浩回了自己房间以后也没闲着,给一个没有存储名字的号码发了一条消息。
地点:房山;
目标:隗姓,女,年龄20-25岁之间,体型偏瘦,50kg左右。
明显特征:左耳后有一颗黑痣。
隐秘身份:拥有特殊能力的巫师。
发完了这条消息之后,江浩点了一只烟开始陷入沉思。
再说陆葭,一连很多天,陆葭都在反复的看那本厚厚的周易通览,除了画室工作时间之外,连吃饭、走路都在看。
七七被上次姐姐的事件的后遗症影响,一直闷闷不乐。
“七七、周默,咱们的宣纸需要再进一批,改天抽空去趟琉璃厂吧?”这天陆葭在库房里清点画材,“还有矿物颜料也不够了,这几个月油画颜料用的倒是少一些呢,画室的鲜花明天会送来一批……”
她一边说一边做着记录,看着七七发呆的样子心理想着,带七七一起去画材店换换心情放松一下也好。
琉璃厂的有一家很有名的店“异宝阁”,生意好的不得了,就因为这家的东西都是纯手工的,宣纸也是从安徽泾县的一家口碑极好的厂家订的手工檀皮纸。毛笔也是定期从著名邵芝岩笔庄定制,胡开文曹素功德墨自不必说,端砚歙砚更是每一方都是精品。但是着异宝阁里的镇阁之宝,却是一件普通的陶器。
说它普通,因为真的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陶埙,之所以能称为镇阁之宝的原因,是这陶埙所吹走出来的曲子,令人听了之后,会回想起自己的过去,忍不住或喜或忧。传说有人专门慕名而来体验这陶埙的神奇之处,结果回去就抑郁寡欢,不久自杀了。这陶埙并非古件儿,只不过制作它的人比较低调内敛,又醉心于创作,所以鲜有人知道作者是谁。
陆葭和七七周默三人也是偶然来到异宝阁,碰巧看到有人刚把陶埙拿在手里。自从上次斗篷人滴在陆葭眉心的那滴血冲破了当年将浩给陆葭遮了天眼咒语,和以前不同的是,之前陆葭都是靠感知,现在她已经能看见很多平时看不到的东西了。
她看到陶埙在有人吹奏的时候,随着幽咽的声音,里面飘出若隐若无的透明白丝,顺着吹奏者的呼吸进入身体。“这埙……”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她不知道别人是不是也看得见,再回过神来看,这陶埙又正常了,也可能自己看花眼了?又或者是这埙的独到之处?于是改口说:“这埙挺独特的。”
老板看了陆葭一眼眉飞色舞地说:”小姑娘眼光不错,能看出这埙特别来,这埙是当代代艺术家梁先生亲手烧制的。梁先生是艺术家,作品几乎不外卖。我也是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虽然贵重,也更想让大家知道梁先生的不俗,所以放在这展示。我这里的东西都是有来头的,这幅字看到了没?也是奇功先生亲笔题的;这支笔看到没?也是邵先生亲自手工制作的……”
听着老板滔滔不绝开始夸赞自己的东西,又重新扫视了一下店里的东西,这一仔细看去,发现确实有些意思,店里的东西都是按照奇门和五行方位来摆放的,这个陶埙偏放在了死门位置。
周默倒是很喜欢听这埙的声音,旁边的人试完了也拿过来摸了摸,擦了擦埙口也吹了几下。陶埙声音呜咽而悠远,瞬间可以让人安静下来。
“老板,这埙转让不?”周默好像比别人更喜欢这埙,平时他也爱搜集一些稀奇玩意,这会觉得这埙对了眼儿居就买下来。
“小伙子你不是第一个问这句话的人,埙不卖,梁先生同一件作品从不做第二件。”老板态度很坚决。但是自那以后,周默着了魔似的,三天两头就往琉璃厂跑,说是去和异宝阁的老板探讨艺术。
话题别跑远了,琉璃厂采购完,周默开着车,后备箱里装满了画材往回走。陆葭在后座椅上又睡着了。
因为经常做噩梦的原因,陆葭一直睡眠都不好。尤其是有时候她的梦对现实有些预示的时候 ,她更恐惧做梦了。这会回来的路上堵车,周默就说抄个近路走吧,这条路因为年久失修所以有些颠簸,车也不多。周默躲着路上的坑坑洼洼的开的车也晃来晃去,可能是夜晚睡不踏实,这跟摇篮似的车没一会就把陆葭给颠簸睡着了。
睡眠中的陆葭仍旧是不安稳,咬紧嘴唇不时的皱着眉头,她又陷入了梦魇。
梦里她好像就在看电影一样隔着屏幕在看着这一切:一个自己在旋转的碾盘,两块碾盘中间汩汩流下来的不是面粉,而是鲜血。血越来越多,流速也越来越快,不一会漫溢到快把碾盘浸没了,没过了在屏幕外她的胸口,也弥漫了她的双眼,陆葭感觉到一阵窒息,她觉得自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