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飞升者,无一不是星落玄域至强之人。如此强者,纵是说他能够毁天灭地,亦无不可。
既是有人于此飞升,孟凛凡也不敢再继续观望,如若他过于倒霉,被惊雷波及,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再者,万一那人若是飞升失败,到时候迁怒与他,其后果,也绝不是他区区一个凝魂境能够承担的了的。
就在孟凛凡起身离开之时,惊雷之中的那道身影,却是突然睁开了双眼,朝着孟凛凡离开的方向看去。
“咦?”一道轻咦之声响起之后,继而那飞身之人的脸上,瞬间便是露出了一抹震惊之色。
“这般年纪,便已经达到了凝魂之境,真可谓是天纵之才。”就在他说话的同时,只见他一手破开天上的惊雷,另一只手则是微微一动,直接虚空探出。
就在那只手探出之时,行进中的孟凛凡,突然感觉自己身体一滞,任他如何施力,都不能再前行一寸。
“不好。”自己这般模样,孟凛凡唯一能想到的,便是盘膝于对面山巅之上的那个飞升之人。
一念至此,孟凛凡立即便开口道:“前辈,晚辈无意打扰,望请谅解。”
过了好一会儿,远处才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你并没有打扰到我,但是我却不能放你离去,这或许就是命吧。”
孟凛凡还未明白老者话中之意,他便忽然感到脑海之中,袭来一阵剧烈无比的痛疼。那一丝丝痛入脑髓的痛疼,让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就像是即将要炸开了一般。
“这是?灵魂剥离!”虽然剧烈的疼痛,让他的思绪有些混乱,可是灵魂剥离这四个字,却是让他猛然清醒。
可是明知道这是灵魂剥离,但是他却无计可施。他区区一个凝魂境,又怎么能够抵抗的了一个飞升者,对他所施展的灵魂剥离?
随着自己的灵智,一丝丝的消散。孟凛凡终是明白,这飞升之人,竟是在剥离他的天魂。
不过有一点,孟凛凡不明白。此人明明拥有轻易就能抹杀自己的能力,却为何又会剥离他的天魂,做此等多余之事?
但是此人若并非想要他的性命,那孟凛凡就更不明白,他到底为了什么,要对自己出手?
就在孟凛凡产生这两个疑问之时,一阵犹如脑袋破裂般的剧烈痛疼,瞬间侵入他的脑海深处。随即,一道纯白而无暇的气状之物,便从他的头顶上方脱离而出。
伴随着这道天魂的剥离,孟凛凡的灵智,也随之彻底消散。他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忘记了先前所认识的苏武村之人,忘记了他所孰知的孟家之人,甚至于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忘记了一切的一切。
因灵魂剥离之疼,而彻底晕死过去的孟凛凡,失去重心之后,便径直的朝着山峰之底落去。他怀中的黑色经书,也是因此掉了出来,与其一起坠落。
“那是?”飞升老者见到黑色经书,当即便欲招手,将其收走。但是却为时已晚,飞升祥云已然临身,随即老者的身形,便随着祥云一同消失而去。
天空之中,再无雷霆之怒,亦无祥云以及老者的身影,唯有留下老者最后一句叹息,“哎,亦不知此事,究竟是对是错。”
孟凛凡一路下坠,笔直的落入了山脉下的一条瀑布之中。在他入水的那一刻,与之一同落水的黑色经书,却是微微一闪。
随之,其内不断的飞出一张张黑色纸张,继而幻化成一个漆黑如墨的球体,将孟凛凡笼罩在其中。
虽说,孟凛凡突遭横祸,十分的不幸。但是换言之,他并没有因此而死去,亦可以说已经是极其幸运的了。若是换做他人,说不定在灵魂剥离的过程之中,就因为无法承受那般疼痛,因而丧失生命。
孟凛凡之前曾说过一句话,“只要还活着,就还有希望。”只是不知他在失去天魂之后,是否还能得到命运的眷顾?
黑球之内,孟凛凡悬浮于空,神秘黑气不断的侵入他的体内,继而朝着他的脑海之中汇去。
久而久之,孟凛凡脑海之中,那一片空白之地,竟然有一缕极其细微的黑丝浮现。
那黑丝较之发丝还要纤细,若非它漆黑如墨,黑的有些发亮的话,恐怕即便是在这片空白之地上,都微不可见。
孟凛凡就处于这般昏迷的状态之中,一直都没有醒来,犹如是被黑暗经书封印了一般。他那脑海之中的黑丝,在神秘黑气不断的注入之下,也是逐渐成形。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随着时间的流逝,转眼之间,便已是过了五个春秋。
五年的时间,星落玄域之上,不知道发生了多少事情,有了多少改变。就连普通的小草,也可能已经,经历过了数次的枯萎与新生。
但是在青松山脉的某条瀑布之底,一个漆黑如墨的球体,却是一直沉浸在其中,任其瀑布之力如何的冲刷,始终不曾变动过。
球体之内,孟凛凡依旧没有醒来,亦如五年前一般。那神秘黑气,持续不断的涌入他的体内,五年来,一直没有停止过。
他的脑海之中,原本失去了天魂,变成一片空白的地方。此时,正有一条黑龙,在贪婪的吸收着四方汇聚而来的黑气。
这黑龙浑身漆黑如墨,没有哪怕是一丝其它多余的色彩。那直冲天际的龙头,不怒自威,流露着一股至高无上的霸者之气,似是宣示着他天地霸主的地位。
又不知过了多久,待到黑龙将最后一丝黑气吸收之后,孟凛凡的这一缕龙形天魂,也是彻底的凝聚完成。
似是因为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在龙魂凝聚完成的那一刻,笼罩着孟凛凡的黑色球体,也是四散而开,回归到经书原本的模样。
失去了黑色球体的笼罩,孟凛凡再无任何保护,直接被急流冲向远处。随之,依旧昏迷中的孟凛凡,便在溪流之中,毫无意识的随波逐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