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总？”
林澍试探性地小声提醒了一句，这才终于让莫雯初找回了思绪。
莫雯初抬眼看着林澍和财务主管，连忙将面前有些凌乱的桌面整理好。
“赵叔叔，”林澍退出办公室之后，莫雯初看着面前的文件，缓缓地开口，“我觉得关于绿地计划的预算你们财务部给出的结果太高了。”
赵德海皱眉，低声道，“莫总，关于绿地计划的预算结果，老莫总是同意的。”
赵德海是莫氏的财务主管，也是整个管理层资历最老的人之一，自打莫雯初上任以来，他虽未公开反对过莫雯初，可工作的时候多有不配合之处。
莫雯初知道赵德海对自己有意见和不满，但碍于对方的资历，也从未追究。
“赵叔叔，这预算真的不可以，如果按照这份预算报告去进行绿地计划，我们莫氏的资金链很容易发生断裂。”
莫雯初坚持自己的判断，同时细眉微蹙，这心底添了些许的疑惑。
“莫总，像是这种专业的事您最好还是交付给专业人士来处理，我们莫氏的资金状况良好，资金链怎么会轻易断裂？您从未系统地学习过财务相关的内容，以后还是不要对我们的工作指指点点了。”
赵德海说完，直接捡起了桌子上的财务报告要走。
见状，莫雯初直接拍案而起，“等一下。”
语气平稳，只是语调中却透着镇定从容，莫雯初缓步来到了赵德海的面前，她微勾着唇角，“公司的负债，流动资产情况看起来的确还不错，但同期进行的计划远不止绿地计划一个，三个投资过十亿，周期至少三年的计划并行进行，前期投入的资金难以在短时间内回笼，倒是导致的必然结果就是企业的资金链断裂，公司也会面临破产清算的局面，赵叔叔，我一个不懂财务的人尚且能看出其中的端倪，那您呢？”
赵德海眼底的不屑转为惊讶，之后又添了些慌乱。
“您从业三十余年，这份预算报告中的bug难道不该一眼看出来吗？”
莫雯初轻挑眉梢，沉声问。
不过赵德海却很快稳住了心神，镇定地解释，“财务如果真的这么简单的话，那岂不是随便一个人就可以坐我这财务主管的位置？”
眼角的皱纹展开，赵德海轻笑着继续说，“绿地计划年末动工，周期虽未三年，但一年之后部分楼盘建成之后开卖会迅速回笼资金，年轻人，下次把事情弄清楚了再开口，省的无端闹出笑话。”
莫雯初紧拧的眉梢仍未舒展开，虽然没有太多的财务经验，但她也不至于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忽略掉。
她曾简单地计算过，即便绿地计划一年内会回笼部分资金，但公司的财务情况仍会吃紧。
不过她并未将情绪表现出来，转而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原来是这样啊，那是我在赵叔叔面前露怯了，还希望赵叔叔您不要怪罪。”
赵德海冷哼一声，眼神根本不屑于看她，推开她是身后的门走了出去。
“一个黄毛丫头来接管公司，莫氏迟早要完。”
莫雯初默默地阖眼，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不过，刚刚的试探总算是有了些进展。
自打上次在公司内部差点被绑架之后，莫雯初一直怀疑集团内部有内鬼，可是却无从查起，但这次赵德海却主动跳了出来，让莫雯初不怀疑都不行。
莫雯初决定要好好调查一番这个赵德海，期许着能从他的身后揪出背后的大boss。
又是一个忙到深夜的工作日，莫雯初带着满身的疲惫回到家中，准备上楼休息时，家里的佣人却将一个快递盒子交给她。
“小姐，您的快递。”
“我的？”莫雯初把外套交给一旁的佣人，疑惑地看着快递盒子上的收件人信息，那上面的确是她的名字。
可最近她好像也没在网上买过东西啊？
带着疑惑从赵毅的手中接过了美工刀，莫雯初将上面的胶带划开。
箱子里装着的是一个厚厚的信封，莫雯初皱着眉将信封拿出来，沿着封条撕开。
当莫雯初看到里面的照片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整个人也趔趄着向后退了几步。
赵毅连忙搀扶住她的胳膊，轻声问，“小姐，怎么了？”
莫雯初看向他，眸中是未消惊恐，“你看吧。”
把信封里的照片塞到赵毅的手里之后，莫雯初缓缓地坐在了沙发上。
此时的赵毅才终于看到那照片的内容--
照片中，莫雯初似乎站在离镜头很近的地方，脸几乎撑满了整个画面。
赵毅看到这张照片还觉得有些一头雾水，可当他将其他照片翻开时，这才终于意识到问题所在。
这些照片根本不是用相机拍摄的，而是监控记录的截图。
照片一共四十余张，里面记录着莫雯初在办公室里的一举一动。
赵毅放心爱照片之后立刻拿起了一旁的快递盒子，将上面的寄件人信息记录了下来。
“小姐，我这就让人去查寄件人的身份。”
莫雯初扶着额轻轻点头，“嗯。”
并非莫雯初悲观，而是直觉告诉她，即便从寄件人入手查起，恐怕也很难查到什么。
而最后的事实恰恰印证了莫雯初心底的猜测，寄件人的身份是假的。
一切再一次重新回归原点，莫雯初对这件事本就没有抱有过多的期待，因此结果出来的时候她也没有太过失落。
缓缓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莫雯初拍了拍赵毅的肩膀，“时候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其余的事情明天再说。”
赵毅点头应下，“是。”
“晚安。”莫雯初宛如一具行尸走肉，机械地迈开步子上了楼。
只是在床上躺下时，只要一闭上眼睛，刚刚那张照片里的画面又会蓦然出现在脑海中。
莫雯初惊坐而起，她打开一旁的台灯，环顾房间一周，一股莫名的恐惧感直达心底。
两个小时之后，被莫雯初连夜找来的专业技术人员将偌大的莫宅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