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小师弟和采萝在一起,屋中几人当即四下里看了看,却见采罗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房间。
那好脾气的师弟道:“虽说小师弟年龄小,灵力却是不弱,而且平时为人心细,我们分开寻找凶兽的时候,便将小师弟和采萝安排在了一起。夜里在林子上空看见小师弟的烟花,我们聚过去以后,小师弟已经不见了。”说到最后,那好脾气的弟子又有些难过了。“我们一直找到清晨,还是采萝先发现小师弟的尸体,小师弟他,他……”
似乎想到了朝夕相处的人凄惨的死状,那好脾气的弟子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赤岇心思并非全然被对方难分难舍的情感渲染到,挑出重点问道:“你为何知道那烟花是你小师弟放的?”
林风见对方难过,接过话道:“与丘族的烟花有七种色彩,他们八个人中,或许只有两个人是相重,想必分烟花时,他的烟花和小师弟的烟花是同一种色彩,所以才会如此留心。”
林风这解释,似乎说到了那好脾气师弟的心坎,边哭着,忙不迭点了点头。
一旁那爱生气与丘弟子的道:“你问这些做什么?同你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还能杀了那凶手为小师弟报仇不成?”
赤岇揉着鼻子笑笑,“那谁能说的准呢。”
“你!”爱生气的弟子指着赤岇,嘴里刚蹦出一个字,便见采萝跟着几个带狐狸尾巴的出现了,将一盘盘丰盛的饭菜摆在桌子上,好声劝道:“大家都不要吵架了,帝女来了,事情就好办了,眼下天都快黑了,大家先用一些饭菜,再好好商量商量去找失踪的两位师姐吧。”
赤岇有些生气,当即便摔了筷子,朝一个带狐狸尾巴的道:“带小爷去房间休息吧!小爷平时吃的都是珍馐美味,才不要吃这些东西!”
那狐狸族长一听,将手中的拐棍敲得震天响,刚想着叫人来把赤岇轰出去,便见采萝过去,好声的劝道:“族长莫要气坏了身体,太子殿下心直口快,您别往心里去。”
狐狸老妇似是瞧着采萝十分顺眼,便强忍着压下心头的火气,不与赤岇斤斤计较。
赤岇跟着个狐头狐脑的家伙出了门,边在路上走着,边蛮横的嚷嚷道:“来者是客,你们要给小爷安排一间上房,被褥要锦面香薰的,不要别人盖过的,知道了吗?”
这一嚷嚷,附近的大狐狸小狐狸成人的没成人的,都往赤岇这边看,眼里满是鄙夷和厌恶。
赤岇脸皮厚,毫不在乎别人的态度,大摇大摆的随着那狐狸到客房去了。
这边饭桌上的林风朝着外面看看,似乎心心念念有些放心不下,也未曾动筷子,朝着旁人道:“你们先吃,我去看看他。”
那坏脾气的与丘弟子看不下去了,朝着林风不解道:“师姐,你这般好,该配得上天下最好的夫婿,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为这纨绔践踏自己的尊严?”
林风面上有些尴尬,旁人乍一看还以为是女儿家的娇羞,不多解释什么,朝着赤岇追了过去。
留了几个与丘的同族远远的看着她的背影,简直是恨铁不成钢。
这边林风到了赤岇的房间门口,伸手轻轻叩了两声,屋里并没有传来什么动静。
四下里看看有狐狸向这边张望,林风开口,带着几分软糯的娇气,朝着里面唤道:“赤岇,开门。”
似乎这一声,屋里的人便缴械投了降,哐当一声把门打开,伸出一只胳膊来将人搂进屋里,露出一颗头来,朝着外面的喊道:“哪个都不许在外面偷听?谁要是坏了小爷我的好事?我便将你们把脑袋拧下来!”
罢了,又将门哐当一声关上,冒出几声色迷心窍的奸笑来。
进了屋,林风在椅子上正襟端坐,抬眼斜了赤岇一眼,没有说话。
赤岇笑眯眯狗腿的凑了过去,伸手指了指门外,便开始利落地脱起了自己的衣衫。
见林风淡然的眼中现出几分局促,赤岇便比划比划嘴巴,又比划了比划门外,比划了半天,林风仍旧不大明了。
赤岇心急,便过去将林风拉起来一把抱进怀里。如此唐突作为,林风当即便要挣扎着推开,有些生气道:“你要干什么?”
低头看着怀里慌乱挣扎有些红了脸颊的人儿,赤岇鬼使神差一低头,吻上了林风淡淡绯红的唇。
一瞬间唇下的柔软惹得心头一阵酥麻,仿佛喝了这世间醉人的酒,汲了最甜的蜜,种下最深的蛊,再难以分离。
腰间的臂膀几乎不受控制勒的有些紧了,林风一时简直不能呼吸,挣脱出自己的手来,用尽全力,一巴掌打在了赤岇脸上。
赤岇有些染了欲色的眸子清醒过来,赶紧松开了自己的手,后退几步缓了缓心神,然后将领口的衣衫扯开,露出大片麦色的胸膛,直退到了门口。
打开门,赤岇朝着墙角快速隐去的几只狐狸尾巴,扯着嗓子骂道:“身上的狐骚气都扑到屋里了,坏了小爷的兴致,你们担待的起吗?若你们雪狐族里有好看的,也可以送过来!小爷要是看得上,是你们的荣幸!”
叫嚷一顿,又哐当一声把门关上,朝着林风大声道:“我的好美人,你别害怕!”
林风此时贴墙站着,只除了脸还有些微微的红,神情已经恢复了些许素来的平静,当下明白赤岇这么做的目的,但还是觉得尴尬无比,有些无所适从。
感受着外面再没有偷听的耳朵了,赤岇觉得自己耳根也开始慢慢变红了,忙将身上的衣衫整理好。靠近林风时见她不自然的有些紧张,忙退开些距离,口齿哪还有方才嚣张的模样。
“那个,那个,我,我……我……”支支吾吾半天,赤岇陷些咬了自己的舌头,最后努力吐出几个字道:“对,对不住。”
林风不想再提及方才的事情,便岔开话题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赤岇缓过神来,朝着林风眨眨眼睛,“想必同你发现的一样。”
林风没有多问,似乎两个人在从牛家村见面开始,一起相处的时候,纵使她不说什么,赤岇也能猜出她心中所想。
赤岇提议道:“白日里太过明显,眼看就要入夜了,夜里行动如何?”
“好!”林风做事素来利落,痛快应下赤岇的决定。
不大的房间里,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无论走到哪一处,都能感受出对方的气息来。
林风倒还淡定,坐在一边沉静不语,可苦了赤岇,脑海里总在来来回回的忆起刚才那一吻的感觉,越想越觉得面红耳赤,口干舌燥,坐立难安。端起杯中的水喝了一口,赤岇都喝出了几分暧昧不明的意味。
如此难熬的时光一分一秒过去,终于见日头沉沉落了西方,待四周围彻底黑透,房间结起一道术法,两扇门看似好好的反锁着,屋里的人却已经去了别的地方。
隐在黑暗里,赤岇转了一圈,抓住一只夜里巡更的狐狸,将那狐狸半不像人的衣衫脱下来,将它尖尖的嘴巴捆住,揪着脖子带到了林风面前。
林风凝起灵力,伸出手指点在那狐狸额间,一道细细的光晕闪过,那狐狸瞬间两眼发直,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赤岇伸脚将那狐狸往旁边踢了踢,问林风道:“怎么样?”
林风朝着四周看看,小声道:“跟我来,去地牢!”
“好。”
赤岇压低声音应下一声,趁机拍马屁道:“灵族读心术果然厉害,都不用抓住逼问的。除了关押地点,还问出了些什么?”
林风身形迅速,朝着那狐狸记忆力中读取的,地牢的方向而去。听着身后赤岇紧跟着小声提问,便道:“你扒了那母狐狸的衣裳,她在想着怎样对你以身相许呢。”
赤岇想想方才那只毛茸茸的狐狸,尖嘴毛腮,便想起北海之中有一只癞蛤蟆娶了天鹅的事情,那癞蛤蟆逢人便讲说天鹅的好,以至于那天鹅生了一窝鸭子,癞蛤蟆都说长得像他。
胡思乱想之间,到了一处结着薄冰的水潭前,林风停下脚步,望着平静的水面道:“就是这里了。”
赤岇一见,忍不住笑了起来,“怕水的便以为多一池水就能困住别人,殊不知小爷我觉得水里比别处都自在。”
说着一伸手揽住林风不禁一握的腰身,腾空化作一条树干粗细的小龙,悄无声息,纵身一跃进了水里。
与此同时,林风挥剑在湖面打出一道禁止,但凡外面有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出她的掌控。
水底下果然另一番光景,沿着连接水潭的地下河往前游,再出来到了一个山洞里,这山洞较水潭高一些。沿着石壁凹陷的地方,竟是用精铁铸成了一个个牢笼。
牢笼之中的人,抑或说是狐狸,像是已经被困良久无人管理,大多已经没了声息,只零星几个看上去有些年岁的,保持着半人半狐的模样,躺在那里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