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门口,官兵拦住去路,呵道:“你们要去哪里?”陶子骞拦在楼雪柒面前,先开口道:“我们去前面的山里一趟,马上就回来。”官兵冷笑道:“你们既然进去了,还想出来?万一染上了病,逃到别处去了怎么办。”陶子骞无所谓的摇摇扇子,说道:“要是不放心,你们跟着不就行了。”那官兵斜眼瞧着他,说道:“进去。”
两人不动,陶子骞凉凉说道:“你们只把那些人关押于一处,虽然暂时压制了瘟疫蔓延,可是那病又看不好,难道你们就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全死了,一把火烧干净了事?”话语顿了顿,再向前两步,说道:“不知这种事传到上头去,是不是得给你们县府老爷按个草菅人命的罪。”
官兵听他一番话说的像个久经官场的人,不禁狐疑道:“你是谁?”陶子骞不在意的笑笑:“我不过是一个闲云野鹤之人,正巧碰上此事,”说着,摊了摊手:“您看,这祸害真是躲也躲不掉,不过喝个茶罢了,也能生出这么些事。”嘻嘻一笑,又将话转到原来的问题上:“这位官爷要是做不得主,不如请人回去问问你们老爷,如何。”那官兵走至旁边与另一人去商量,两人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一边的楼雪柒皱了皱眉,对着陶子骞轻轻吐出两个字:“麻烦。”和他们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依照她的习惯,直接弄晕了事。陶子骞温和的笑笑:“我们就再等一会吧,也不差这么点时间了。”把他们撂倒了,虽然能立马出去,但是他们势必要派人追来,到时候才真的麻烦,陶子骞心里这么想的,却不对楼雪柒明说,省得她脾气来了非要和他对着干不可。
回头看看那边两人,楼雪柒不置可否的站在原地,片刻后,刚才与他们说话的那位官兵走过来,说道:“两位还是先去里面等着吧,我们还得派人去问过我们大人的意思才能决定。”楼雪柒微微皱起眉头,陶子骞一看她的神情,连忙扯住她衣袖,笑着对那人说道:“是,是,我们就在里面等着,还请官爷动作快些,这问药看病误了时机可不好,对吧?”又附耳对楼雪柒说道:“我们进去吧。”楼雪柒抬眉,用不满意的眼神看了一眼那个官兵,踌躇了一下,还是依言转身朝里面走去。
看着楼雪柒稍微走远的身影,陶子骞敛去刚才的嬉皮笑脸,掏出怀中一块腰牌,走到那个官兵面前,压低声音,说道:“将这个拿给你们大人看,告诉他,一切听从那个姑娘的要求。”对面的官兵露出诧异的目光,呐呐的接过来,疑惑的瞧着他:“你是?”明显这个问话比之前的客气了很多,他已经知道面前的肯定是某个大官,只是无法判定对方确切的身份。陶子骞阻止道:“你只管按照我的吩咐做就是,其他的不需多问。”那官兵点头称是:“我这就去。”陶子骞嗯了一声,对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快去,一个转身,看见楼雪柒居然停在远处等他,扬起笑意,快步朝她走去,还未走近,嬉笑道:“雪儿可是在等我?”楼雪柒淡漠的脸不自然的撇过一边去,问道:“你和他说些什么?”
走到楼雪柒身边,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的面色,直看的楼雪柒微怒,径直转身走不再理他。陶子骞巴巴的跟上去,笑道:“我怕他拖时间,稍微威胁他一下,让他抓紧时间办事。”楼雪柒挑眉看他,疑问道:“威胁?”潜在台词分明是,就凭你拿什么威胁人家。陶子骞拿着扇柄敲了敲自己的头,笑道:“雪儿,似乎你总是这么看低我呀。”正说着,已走到门口,仓遥从里面走出来,说道:“两位去哪里了?”刚才他只顾着四处查看病人,等到他起身寻找时,早已不见两人身影,才出门来看看。
提步走上台阶,陶子骞笑道:“屋里闷的慌,四处转了转。”仓遥抬头环视一周,哪里有可逛之处,嘴中应道:“原来如此。”楼雪柒对着他,问道:“依你看,这病如何?”仓遥叹道:“难治,不清楚病因,无缘可查,目前来说,无良药可医。”楼雪柒说道:“我们就是去找病因的。”仓遥抬眸注视她,问道:“此话怎讲?”楼雪柒回道:“既然这病是张寡妇从山中带来的,不如去那里走一趟,查清楚不就得了。”仓遥点头:“姑娘说的有理,只是。。。”瞧着两人一来一回的对话,陶子骞在边上早不爽了,此刻,忙插嘴道:“只是什么呀只是,你就留在这里,照看着这些病人,我和雪儿走一趟山里,就这么定了。”
仓遥看了看陶子骞,再瞧了眼楼雪柒,明了的失笑道:“也好,我就在这里等两位的消息。”也不知是习惯了被误会,还是懒得理会陶子骞的故意插话,楼雪柒对着仓遥淡淡的颔首示意,就迈步往里。陶子骞正要跟上,仓遥笑着在他背后说道:“你这样不累么?”陶子骞回头,还是那抹玩世不恭的笑,问道:“你指的是?”仓遥走到他身侧,说道:“那位姑娘,不是你的夫人吧?而且,她似乎与你不熟的样子,我见你总跟着她,她却那么冷淡的样子,才冒昧这样发问罢了。”陶子骞打开手中折扇,状似潇洒的挥了挥扇子,笑道:“人生苦短,总要做一些自己觉得应该做的事情,别人怎么想又关卿何事,自己觉得值得便是值得的了。”仓遥眼中露出几分欣赏,回道:“陶公子果然是性情中人。”陶子骞大笑,合扇拱手道:“我只是一个混世之人,比别人活的自在些罢了。”两人笑笑,一同走进室内。
稍晚些,那派去的官兵带回消息,同意楼雪柒他们两人出去,也不提派人盯着他们,以防他们逃跑了,楼雪柒虽有些疑惑,也不去作其他设想,那些事情从来不是她喜欢关注的。既得了准许,就不作停留的连夜进山去,陶子骞自然是跟在左右,半分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