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鸟语声将洛离唤醒,睁开迷蒙的双眼,片刻未回过神,用手揉了揉眼睛,才发现居然趴在桌子上,就这么睡了一夜。坐直身体,发现有点僵硬,被靠的右手更是麻木的动不了。用另一只手一边捏了捏,稍微缓解了一下,慢慢的扶着桌子站起身,只觉得浑身难受,全身散骨似的僵硬疼痛。敲了敲脑袋,更清醒了些,推开房门,让小二备些热水,梳洗一下,或许能精神一些。
透过铜镜,看着这张脸有些浮肿,可能是趴着睡的关系,血气不通,虽然刚才拿热水敷了一下,看起来效果并不是很理想,皱着眉头想,也许等一下就好了吧。拿起桌上木梳,开始梳理一头青丝,简单的将长发全部挽起,留下些许碎发贴耳垂下,清风吹来,碎发轻抚脸颊,微微发痒。
暗自盘算着,等用完了早餐就快点上路,在这边已经耽搁了两日,伤口已经痊愈,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也该启程赶路了。听说这边过去,再三日就到京城了,虽然心中无底,到了那边也不知怎么联络师傅他们,想着到了再说吧,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总比在这里干着急强。这般想着,推开门准备用了早餐就出发,到了外间,清晨的冷空气窜入脖颈,畏寒的洛离瑟缩了一下身子。
待习惯了些,才放步一路向庭院走去,安宁的清晨,一切都甚是清新,空气中漂浮淡淡的雾气,羽睫扑闪,顿时染了一片白,笑着擦去上面的水渍,这般空旷神怡,让原本迷糊的她清醒不少。抬头看不是很明朗的天空,暗暗思索着,雾气散后,应该是一个晴天吧。
正当她边思量边缓步行进,三条人影跃过围墙,落在她面前,如一阵风似飘过,无任何声响,洛离一惊,慌然抬眸道:“你们是谁?”这突然出现的人也不开口,直盯着她看,三人白衣覆纱,眉目中透出一股清冷,定定站立于她面前,无形中带给她一阵恶寒。皱眉望去,总觉得她们隐隐透着一股熟悉的感觉,可是又说不上来,忽然灵光一闪,如此装扮,可不是与韵诺姐姐一样?难道她们是一起的,是韵诺姐姐叫她们带话给她还是?
再细看,那领头之人熟悉的很,好像是韵诺姐姐的那位师叔,这一路同行下来,洛离已了解,那位师叔冷的很,从不与自己说话,这会儿找上门来,又为的什么,想想又不对,明明前晚韵诺姐姐来找自己告辞,说是与师叔因为要紧事回去了,那现在又是怎么回事。这些疑问全部涌上,让洛离的脑子一片混乱。静候片刻,她们也不回答,只得又道:“你们有事么?”
彦琉真眯眼瞧着洛离,虽然不懂这位姑娘与自己教主有何恩怨,只是教主下的命令,她也只能执行。伸手一挥,后面的两位弟子二话不说,抽出手中长剑,就向洛离刺去。洛离不知道这突然的变故是怎么回事,见寒光一闪,身子不由自主往后一退,差点被石子绊倒,甚是狼狈。洛离惊慌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再怎么想,她也想不到她们居然是来杀自己的,想着自己与她们无冤无仇,无论如何也是想不明白。
彦琉真冷笑一声,声音冷冽,说道:“怪只怪你得罪了我们教主,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又对着那两位弟子呼喝道:“还不快下手。”那两人回头应是,长剑划过,剑气逼的洛离节节败退,她本来武功就不高,更何况是两人联手,此刻躲的狼狈至极。两人一招紧似一招,剑气卷起银光,满院子杀气压制过来,剑风破空刺去,洛离躲避不及,衣服被划破一道口子,心下一急,脚步更显凌乱,忽然,肩膀一凉,一震剧痛传来。伸手捂住肩膀,鲜血透过指缝落地,脸色惨白,心中一凉,难道真要丧命于此。
好不容易快要抵达京城,这一路艰险都度过了,此刻却莫名其妙,连个原因都没给自己,就这样客死异乡了么?嘴角浮起惨淡的笑容,衬的苍白脸色更为凄凉。天要亡我,我如何能躲,闭上眼,也不再挣扎,不知道死前最后一刻,她看见的会是什么。
已感觉到剑气袭来,突然听到“叮”的一声,睫毛轻轻抖动,洛离睁开双眸,长剑一断为二,那半截断剑,就插在面前。如此变故,措不及手,那三人也不知道这会儿竟然有人出手相助,全部回头,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居然多管闲事。洛离抬头,那熟悉的身影让她顷刻间鼻子一酸,红了眼眶。
那日在青雾镇,夕陌的手下查得消息,说是那人可能跑到栾辛镇来了,黎莫与夕陌赶紧启程,快马加鞭,一夜赶路,这会儿刚到了栾辛镇。就寻随便寻了家客栈,吩咐其备些热水,准备洗去一身风尘,再让小二将马牵去马房,自己偕同夕陌往里面走去。
走到一半,忽然听到打斗的声音,觉得奇怪,走到那边,见到两个蒙面女子正联手对付一个姑娘,再定睛一瞧,那姑娘居然就是消失几日不见的洛离,心中一喜。再看她捂着肩膀,隐约可见血滴落下,恨不得上前将伤害洛离的两人千刀万剐了去。眼看洛离被逼的无路可退,那长剑即将划破她的喉咙,情急之下,黎莫手中一动,将暗器掷向长剑,顿时,剑被断成两片,落在地上。
这些日子在外漂泊,终于见到亲人,洛离也忘记了手上的伤,趁着三人被意外情况镇住了,连忙拔腿,往黎莫跑去,一把投入他的怀中,口中只喊出一声:“表哥。。。”后面的话语,全被哭声掩盖。黎莫怜惜的摸摸洛离发顶:“别哭了。”忙将她拉开,仔细查看伤口,幸好只是皮外伤,应该无碍。但是他不知道,洛离是怎么惹上这些人的,分开的几天,不知道她遇上了什么,只是,这个时候又不适合问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