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一天第三次互相遇到的时候,正是洛离感到饥饿狼狈不堪的时候,洛离和灵儿在街上游荡了好几圈,终于在灵儿的无数次哀怨中,准备投降回去的时候,洛离撞上了从酒楼出来的琉歌和荆风冷。琉歌失笑道:“黎公子,我们是不是真的很有缘分啊。”洛离苦笑:“呵呵,果然很有缘啊。”嘴里喃喃自语:“孽缘吧,每次遇到你都没好事。”琉歌豪爽的笑道:“不知这次再邀约的话,公子是不是还要拒绝呢?”洛离狐疑的问道:“你们不是才从酒楼出来么。”荆风冷赶在琉歌前说道:“邀约也不一定去酒楼,我们可以去一个有趣的地方。”
洛离眯眼疑惑的重复:“有趣的地方?”荆风冷信心满满的笑道:“嗯,很有趣的地方,保准你没去过的。”洛离虽然不喜欢这个人,可是对他所说的有趣的地方却格外感兴趣。灵儿直觉那不是个好地方,拉着洛离说道:“公子,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夫人该着急了。”荆风冷取笑道:“难道黎公子还没成人么,做任何事前都要向家里父母亲先禀告一声。”洛离不甘心的回嘴道:“谁说我没成人了, 去就去,怕你不成。”琉歌拉了拉荆风冷,轻声道:“你今天好生奇怪,黎公子既然要回家,还是算了吧。”洛离眉毛一挑,骄傲的说道:“谁说算了,这就去。”荆风冷无辜的向琉歌示意道:“你看见了,和我无关了啊。”
“***”洛离等着牌匾上的字,奇怪的说道:“难道这里生产很多花么?带我来卖花的地方做什么?”琉歌和荆风冷相视一笑,心里想的却完全不同,琉歌想着这孩子还单纯,荆风冷因看透了洛离其实是个姑娘,所以心里笑的更快活,有趣的姑娘,随即眼神一黯,和她完全不一样呢。洛离看着那些穿着单薄的纱衣,表现的奇奇怪怪的女子们蜂拥而上,显得浑身难受,灵儿早已被吓的躲在洛离背后,直叫着:“公子,公子,我们快离开吧。”琉歌看洛离主仆不自在,叫过那老鸨道:“给我们一间清净点的房间,不要让人来打扰了。”老鸨看琉歌塞在手上的一沓银票,笑开了花,忙道:“行,行,这就去安排。”
荆风冷却叫住了那老鸨道:“听说你们这里的如是姑娘芳名在外,绝世无双,甚是美艳,今日既然来了,少不得要见见的,你去叫了她来陪我们。”老鸨为难道:“这如是姑娘本不是我们***的姑娘,是来我们这里挂单的,所以平时接客都是她愿意才行,这。。我还要去问问才好。”琉歌让那老鸨离去,说道:“无碍,不来也成,就是快去安排一桌酒菜上来。”老鸨应声而已,琉歌对着荆风冷调侃道:“平时也没见你对哪位姑娘这么上心,今日倒也被名扬千里的名妓迷住了不成?”
荆风冷笑笑,不言语,他是在一次吃饭时听到这名字的,虽然明知不可能,还是被吓到了,只因这个名字的主人是他熟悉的不得了的,今天既然碰巧来了,见一见也无妨,若见不到,他也自然不去强求,毕竟怎么可能是她呢。洛离听他们的对话,才知这就是传说中的妓院了么,兴奋的东看西看,也不忘讽刺荆风冷道:“就知道你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荆风冷回道:“逛妓院的就不是正人君子了么?唉,那这个世上也没有多少君子了。”洛离气愤的看他一眼,不再理会。
清雅的房间,偶尔传来外面的嬉笑调情,洛离和灵儿却只醉心于桌上的食物,虽然饿坏了,只是两人吃的极文雅。琉歌想着,这黎公子不是富家公子也是达官贵人的,这气质不是一时半刻能修炼的,是从小到大点点滴滴培养出来的。荆风冷混乱的脑子中拼命的回忆着,到底是哪里见过呢,为什么总是有种熟悉的感觉。
房门被咯吱一声推开,一位美人缓缓入内,一件淡绿色的绸衫,上头绣了繁密的花纹,衣襟上镶着点点银珠,一张鹅蛋粉脸,未施半点脂粉,双目如星,走起路来风姿绰绰,只是全然未见媚态,当真是风华绝代,只是这超然脱俗的姿态,居然是一代名妓?房内的几人被震惊到了,只见这位美人缓缓施礼道:“奴家如是,给各位公子行礼了。”声音清脆悦耳,格外动听。
荆风冷更不敢相信眼前的情形,居然真的是她,她为何在这里,万千问题想叫她解惑,只是这时机不对,只能忍耐着。琉歌最先缓过神来,说道:“如是姑娘果然名不虚传。”如是慢慢走近,嫣然笑道:“公子过奖了。”在走到荆风冷身边的时候偷偷说道:“二皇子近来可好。”荆风冷身子一僵,那如是姑娘已经走到放置古琴的地方坐下,问道:“奴家为各位弹奏一曲如何。”琉歌笑道:“在下今日能听到如是姑娘弹奏一曲,真是三生有幸。”
洛离始终呆坐一旁,心里还在想着,怎么和如卿姐姐长的这么像啊,灵儿偷偷附耳过来说道:“公主,这如是姑娘和太子妃长的好像哦。”洛离点点头,给自己和灵儿解释道:“也许碰巧了吧。”灵儿别无他想的点点头,那头的琴声响起,委婉动听,柔情似水,只是却含了一丝愁绪。
一曲作罢,如是盈盈起身施礼道:“如是献丑了。”琉歌拍手道:“妙极妙极,姑娘谈的一手好琴,今日果然不虚此行啊。”如是浅笑道:“公子谬赞,如是不敢当,若公子没有其他吩咐,如是告辞了。”来如一阵风,去如一阵烟,如果不是残留的那丝香气,感觉像一场梦似的。只是,荆风冷知道这并不是一场梦,因为在如是离开的时候在他耳边留下了一句:要事相商,务必一聚。说的极轻,荆风冷还是听到了,听的清清楚楚,只是他现在还不能去,看着已经在互饮的琉歌和洛离,他笑着加入道:“今日有酒今日醉,来,干了。”
洛离从没有喝的这么尽兴过,而且这酒酸酸甜甜,味道特别好,忍不住多喝了几杯,一开始灵儿还极力的劝阻,当洛离灌了她几杯后,灵儿晕乎乎的趴在桌上,洛离笑嘻嘻的唤道:“灵儿,灵儿,再喝一杯嘛,起来,起来。”已经有点醉酒的神态,琉歌看洛离居然这么不经喝,拿开她的酒杯,正想劝阻,只是看到她一脸娇态,正笑个不停的嘴唇殷红,白皙的脸庞因喝酒而起了阵阵红晕,还有迷蒙的双眼,居然无比魅惑人,琉歌一时看的入了神,也忘记要说些什么了,荆风冷看到了,调侃道:“你动心了?你可别忘记了你是有未婚妻的人哦。”
琉歌猛的一个回神,狼狈的说道:“你瞎说什么呢,黎公子是个男孩子。”荆风冷叹道:“琉歌,你怎么就没看出来呢?”琉歌疑惑的看着荆风冷,荆风冷又道:“有哪个男人长的和她一样的么?我看,连名字都是假的吧。”琉歌惊讶的转头看已喝的迷迷糊糊的洛离,恍然大悟,怪不得他总觉得不对劲,原来是女孩子啊。琉歌对着洛离的方向傻笑道:“居然是个姑娘家的。”荆风冷正颜道:“琉歌,开玩笑就算了,但是你不可以辜负梦雅姑娘。”
梦雅是琉歌从小指腹为婚的未婚妻,荆风冷看到那姑娘也是真心爱着琉歌的,因为自己未能与心爱之人厮守的关系,他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好兄弟负了人家。琉歌苦笑:“我知道。”荆风冷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我出去一下,你在这里好生看着她们两个。”琉歌还陷在自己的失魂落魄中,也不多过问。
荆风冷当然是去找如是了,只是,荆风冷进去的时候如是的房间还另外有一个男子,那人半掩着脸,露出的双眼散发出寒光,浑身有一种生人勿近的疏离感,看见荆风冷进来,他双手抱拳,往地上半跪,恭声道:“属下夕陌参见二皇子。”荆风冷一摆手,说道:“起来吧,在外面,无需多礼了。”如是一直看着他们两人,直到此刻,才发声道:“风,你离开了这么久,一定不知道你走后发生了很多事吧。”
这荆风冷原名夏似风,是冰祁国的二皇子,因为感情受创,远走他乡,以疗情伤。荆风冷,如今的夏似风问道:“我正想问你,你怎么突然来这里,而且还在这楼挂单,还有夕陌怎么来了?”如是叹息,眼里一股忧愁之色:“也就是三个月前,有一日,你父皇突然在朝堂上吐血倒地,太医们查来查去还是弄不出个所以然,谁知,过几日,居然有刺客行刺,你皇兄。。”提到自己的夫君,如是哽咽住出不了声,夏似风也不打断她,夕陌接着说道:“太子被刺成重伤,如今还在昏迷中。”如是全名花如是,是冰祁国太子妃,所以当时夏似风是怎么也想不到她会出现在这里的。
一听发生如此多的变故,夏似风震惊道:“那现在父皇和皇兄怎么样了?”如是摇摇头,镇静了一点情绪后接着说道:“太医束手无策,可是我觉得这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一定有隐情,于是找来父亲商量,父亲说如今王爷独揽政权,也怀疑这是王爷的阴谋,只是没有丝毫证据,父亲知道你在龙武国内,想派个信任的人来龙武国找你,可是一时之间想不到合适人选,这事还需秘密进行,否则王爷知道了一定会派人暗杀于你,我想只有我出来寻你,才不会让他产生怀疑,我们对外宣称我因太子伤势严重而心情抑郁,终日守着在太子房中照顾,而且他对我一介女流也不会有丝毫防范之心,所以我带了夕陌悄悄来此,因妓院这种地方比较混杂,倒是能掩盖我的身份,而且这里打听消息比较方便,只是我们费了一番周折还是毫无任何消息,后来才决定冒险用我的名字,希望你闻讯前来,谁知等了这么久,依然杳无音讯,要不是你今日来此,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你。”
说道最后,如是已经泪水涟涟,想起远在千里还不知生死的爱人,心里之苦更甚。夏似风没想到自己走后发生了这么多事,对自己自责万分:“我真是该死,父皇和皇兄遇到了这么大的事,可是我居然不在。”如是反倒劝慰道:“你也不用太过自责,这些事也不是谁都能预料的,只是,我们还需尽快赶回去,否则这后面还不知道会如何发展。”夏似风点头道:“是了,要尽快”,又想起什么问道:“那你可曾找过如卿?”
如是摇头道:“我们一心找你,倒是从未想过这事。”夏似风说道:“本来我不想打扰她的生活,既然要离开了,我们也该去探望一下这位远嫁他乡的妹妹了,也不知她生活的好是不好。”想起自己的妹妹,忍不住的感伤弥漫心口,又过了片刻,夏似风抬头看天色渐白,对如是说道:“我先回去了,你们准备准备,今晚就起程回去。”如是和夕陌点头,目视夏似风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