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车站坐了很久,决定去医院找张亭均。
一路上,我想了很多,见到他的时候我要说什么,要做什么。可是想一想之后,我又觉得,为什么总是我在追他?
我爱他呀!
我爱他的时候,总是把我的时间,我的心思,我的爱还有我的死皮赖脸强行送给他,我从来没有问过他想不想要,但我清楚地知道这些我从来都没有送给过别人。
找到张亭均诊疗室的时候,他好像手术才刚刚结束。我走到门口,看见的是他的背影,他正从衣架上面拿下白大褂,动作有些缓慢,好像很累的样子。
我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背脊。被我抱住的那一刻,张亭均有些被吓到了,后背一缩又停住了没有动。
“张亭均……我们和好吧。”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哽咽了。
“和好?”
“不,我们重新开始吧。”
张亭均拉开我抱着他的手,转过身来看着我。
“林尤忘,你想好了?”
我点头。
张亭均抬起手摊在我面前,说:“牵了我的手你就永远都不能松开了。”
我点头。
张亭均抓住我的手往他怀里一拉,我整个人都落在怀里,他顺势用另一只手扶住我的脑袋,低下头热吻就铺天盖地地来了。
等到张亭均松开我的时候,我才发现门口挤满了小护士在吃瓜看热闹。“唰”地一下我脸就红了,赶紧捂着脸跑进休息室。透过指缝,我还看见了张亭均正扯着嘴角看着我笑。
我坐在张亭均平时休息的床上,觉得好丢脸。不一会儿,他也跟着进来了。
“你……你怎么也进来了……你作为医生不用看诊的吗?”
天知道,我都不敢看他。
“我把病人都推给别的医生了。”
“那……我们去干嘛?”
“睡觉!”
我瞪着眼睛看着他,以表示我的惊讶。
张亭均走过来在床上躺下了,我紧张地屁股立马弹了起来。
“不好吧……我们才刚刚在一起。”
“林尤忘,你怎么和当年一点都没变?”
不是,这套路怎么和当年一点都没变?
张亭均看着我拍了拍他旁边的位置。
“过来。”
我偷偷瞥了他一眼,不行不行,心脏负荷不了!
“过来!”
嗯,你们猜对了,我马上就躺下去了,在他身边。
“今天的手术是那个人。”
我知道,他说的是那个和张叔叔得了一样的病的人。
“手术成功了。”
我依旧没有出声,他其实也没想要我回应什么,只是想有个人让自己把这些话说出来。如果张叔叔的病能拖延到现在,张亭均一定能把张叔叔治好的。可是那只是如果,事实是,张亭均只能用自己的学术,去治好其他的和张叔叔一样被病魔折磨的人。不过,张叔叔在天堂一定很为张亭均自豪。
张亭均就这样抱着我,我的心跳慢慢平静了下来,他的呼吸慢慢变得均匀缓慢。
是不是太累了?这么容易就睡着了。
我抬起头,看着这张熟悉的脸离我这么近,忍不住伸出手去触碰。下巴,嘴巴,鼻子,眼睛,睫毛,眉毛,组成这张坑了我这么多年的脸。
满足了之后,我收回了手,紧紧地抱住他。
不知不觉,我也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张亭均不在身边。我揉了揉眼睛,走出休息室,诊疗室里也没有他。
我着急了,冲出他的诊疗室到处找他。结果撞到一个端着一些东西的小护士,盘子里的玻璃瓶砸在地上碎了,我撞到小护士之后摔倒了,手撑在地上的时候刚好撑在一块玻璃碎片上。
手掌传来的刺痛感让我缩了一下手,我抬起手看见玻璃碎片紧紧地扎进了我的手掌,还在流着血。我撇撇嘴就哭了,泪眼朦胧。
“林尤忘!”
我听见了张亭均在叫我,赶紧抬头望去,他正朝我跑过来。看到我手上的血和伤口还有散落一地的玻璃碎片,张亭均抱起我跑进了他的诊疗室。
处理伤口的时候,他要我抱着他的腰,不让我去看伤口,不去想有多痛。我又不是机器人,硬生生把玻璃拔出来,能不痛吗?
“一下不看着你你就这样了。”
“我以为你不见了。”我看着他一脸委屈。
“我去查房了。”
给我包扎好伤口之后,张亭均就带我去吃饭了。因为受伤的是右手,我又和上学的时候一样,张着嘴巴等他喂我。
每吃一口都觉得自己吃的是蜂蜜,真甜!我又恢复了只会看着张亭均傻笑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