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里,我写了这样一段话:我觉得最恰到好处的生活,就是以后我们都有各自喜欢的工作,早上一睁眼就能看见他,一起起床刷牙洗脸吃早餐,然后去上班顺路送我上班。
我们在各自的工作领域里有不同的收获,可能好可能不好,然后下班了,我和他说说我,他同我讲讲他,我们一起做晚饭,晚上闭眼前看见的还是他。
这段话我也真实的和张亭均说过,他用食指戳了戳我的额头,说我是在做梦,把未来想得太美好了。
可是梦不就应该美好一点吗?既然现实不美好,那总要有一种办法来满足安慰自己的。
大三的时候为了能和张亭均拉近毕业的距离,或者说为了能还有这么多时间和他待在一起,同学们都开始忙着找工作实习,而我,在努力走上了考研的道路。
我大学三年,研究生两年,一共五年。张亭均学医要五年,但他比我低一届。所以最后一年还是要免不了我在工作他要读书的聚少离多。
可是张亭均太优秀了,大四的时候就成了实习医生。所以研二的我好无聊,没事的时候也不一定能见到他,我听到他说得最多的话就是:我待会儿有台手术要跟,结束了给你打电话。
然而,每次结束之后,我接到他的电话听见他疲惫的声音就心疼的不得了,叫他赶紧休息休息,然后,一通电话就结束了。
我只好去找陆逸之解闷,对了,陆逸之是在我大三的时候回来了。海外镀了三年金的海龟鹿回来之后在一家很有名的律师事务所工作,其实他也很忙,有时候我也不太好意思打扰他,但他总是会给我打电话,知道我不开心,或者无聊的时候就尽量来陪我。
为什么不找向柠柠和顾琛?因为……他们两个!太!恩爱!
主要是顾琛居然嫌弃我,嫌弃我总是找不到张亭均就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重色轻友!交友不慎!
伤心事最多的就是研二了,因为张亭均好像看不见很爱他的我了。
我们好不容易可以一起好好地坐下来吃顿饭,他又被医院的夺命连环call给叫走了。
我们好不容易一起看一场电影,他一直看手机,有紧急的事就需要提前退场,我一个人坐在电影院看喜剧看到哭。
我们好不容易可以一起出去走走,逛逛街。医院那边的电话打过来,我都能驾轻就熟地给他一个笑容说:“你去吧!别让别人都等你了!”
每一次,我多想说:张亭均,可不可以不走?陪我一次。
可是一想到,他将来是个医生,他的职责就是救死扶伤,我就只能笑着让他走。
我理解他有苦衷,我知道他有难处,我没有感到生气,只是掩不住内心的失望而已。
我知道,事后他打电话给我,问我一些有的没的,都是很小心地试探我的心情,看我有没有生气。
我怕他说我小心眼,所以每次我都装作什么事都没有,还是很天马行空地和他讲着一些搞笑的事情。
此刻看着这些日记的字里行间,我居然爱他爱的这么卑微,就因为是我先爱上的吗?
日记里有一次我和他约好了一起跨年,因为每一年的跨年我们都在广场放仙女棒烟花,和他一起跨过旧的一年跨到新的一年。
那一天我们依旧约好21:00在广场等,和往年一样,我们先去别的地方吃喝玩乐,然后十一点半再回到这里,边点燃仙女棒,边等零点。
这天之前,我反复确认过他是否真的有时间,每次听到肯定回答之后,我才安心。
可是从21:00我就开始在广场等他,等到十点,他没来,我给他打了个电话,没人接。我想可能是医院有事,又继续等。
我坐在台阶上,裹紧了自己的棉衣,可是寒风依旧刺骨。
一个小时过去了……
一个半小时过去了……
我有点着急,连续给他打了好多个电话,都是无人接听。
直到零点钟声响起,身边的人都开始欢呼“新年快乐”。
我举在耳边的手握紧了手机,挂断了正在拨打的电话。
看着路人来来往往,笑笑闹闹。我哭了,然后一个人坐在台阶上呆呆地点燃仙女棒,看着它一点点燃尽。
我依稀记得,闭上眼的那一刻,似乎看见了陆逸之,可是我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在病床前的是嘴角有伤口的张亭均。
醒来第一句话,我说:“你来了?”
张亭均起身摸摸我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
“退烧了。”
我看着他笑,“你嘴角怎么了?”
“天气那么冷,你还在外面吹那么久的风,我没来你就先回去啊!”
“我觉得你会来……”
“刚刚临时有个急救……”
“没事。看见你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