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怎么了?”夏荷从没见过这样焦急的女子。
楚夕舞将门关好仔细听了听,确定四周都没人了,“夏荷,大婚的时候,我穿的喜服呢?”声音有些焦急,想那肯定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要不然也不可能楚毅硬要塞给自己。
“哦,送去洗了,已经晾干了,王妃要吗?”夏荷一脸的窃笑,想着楚夕舞肯定是要收着纪念的,永远记住自己出嫁时的模样。
楚夕舞一皱眉,当时只因为大婚,谁会去留意这东西,不过楚毅当时还拍了拍自己的手,就更加确定这是不寻常的东西。
“云袖里面的东西有没有看见?”楚夕舞的眸冷了下来,越是焦急的东西,就越要冷静。
“哦,说的是那个小瓶啊,那是王妃的药啊,如果开始忘事儿的时候,就服用两粒就好了。”夏荷的语气轻柔,似乎是正常的事,只是楚夕舞却还是发现了她眼神中的躲闪。
“是吗,记性是越来越差了,先下去吧,别忘了我交代的事。”楚夕舞一脸的疲惫,不想深究的样子,靠在床沿上昏昏欲睡。
夏荷悄悄离开,屋内闭起眼睛的女子,忽然睁开那双冷眸,里面泛着一层深沉的光,看着她有些纤瘦的背影,微微抬起嘴角,却是苦笑。
你还是选择要欺骗我,刚才自己表示不再深究时,你明显放松的神情,又怎么会逃过我的眼眸,只是不愿打草惊蛇,看样子果然什么都得靠自己。
深深锁紧了眉头,竟真的不知不觉的睡着了,似乎最近特别嗜睡,轩辕慕辰一进房间,看到这副场景,也是无奈的扬起嘴角,这几天似乎都累坏了。
轻轻的将女子的鞋子脱掉,又轻手轻脚的抱起她,看着女子紧皱的眉,又觉得很不舒服,是什么让你那么忧愁,就连睡梦中都在烦扰,抬起手抚平那道皱痕。
轩辕慕辰刚躺到女子的身边,似乎有感应一般,女子刚刚紧张的睡姿一下子就放松了,均匀的呼吸声,安然的睡颜,男子也伸出手搂住她,彼此都感到一阵温暖。
早晨起来,轩辕慕辰已经不见了,帘帐外的夏荷听见里面有动静,连忙走过来,服侍着楚夕舞穿戴好。
“事情办好了?”声音有些沙哑,楚夕舞还处于模糊状态,但是看见夏荷就不由问出口,毕竟这是目前比较急迫的,不得不随时提醒。
“本来今早要过去的,只是冰莲说这些在外的就由她来做。”夏荷将女子的腰带束好,一脸认真的表情,却透着些许的无奈。
稍微的迟疑,“嗯——”声音有些温软,只是脑袋却清醒了一半,对于冰莲始终都是敏感的,看着夏荷将那水云软衣套好,腰上一条绣着并蒂莲的粗腰带,缀满了细长的流苏,随着行动款款飘逸,再无其他装饰,倒是透着别样的摇曳多姿。
微微点头,似乎夏荷这丫头很会挑衣服,因为楚夕舞偏瘦,所以就都是一些飘飘忽忽、婷婷袅袅的衣衫,既可称出腰身,又不显得过于单薄。
静静的坐在铜镜前,呈现的那张桃花面,似乎已经褪去少女的青涩,只几天之间就增添一丝妩媚,成熟的气息似乎一下子袭来,眉柳弯弯、冷眸温软,少了份戾气,多了份恬淡,微微抬起嘴角,一丝温润的笑划过……
夏荷抓起女子乌亮的发,正要高高挽起,“夏荷,就随便挽个发髻吧,不用那么麻烦。”楚夕舞一皱眉,自然有她的打算。
夏荷撇了撇嘴,其实这样的衣衫配上高高的发髻,更显得气质出尘,只是无奈的婉了一个发髻,却透出一股亲切自然之美。
“小姐,人已经到了。”一阵细微的风吹过,一个女子悄无声息的站在了楚夕舞的面前。
楚夕舞抬起眸,正是急急赶来的冰莲。微微点头,“把人带到花园的亭子里。”声音清冷,已经恢复那个精明而冷静的女子。
细嚼慢咽的吃完早膳,又在后院里逛了一圈,才慢慢挪到花园里,远远的便可以看见,小小的亭子里挤满了黑压压的一片人,只是静悄悄的,无人随意出声,脸上的表情都狠严肃。
“王妃到——”下人的声音显得有些刺耳,却极有气势。
“给王妃请安。”整齐的行礼声,仿佛是训练有素的士兵。
阳光正好,女子悠闲的躺倒椅子上休息,却没有开口的意思,此刻楚夕舞不是要立威,而是仔细观察着在场人的表现,几乎统一的面无表情,只是带有些许的恭谨。
楚夕舞却忽然笑开了,“起吧,”呵气如兰,这些就是魅央挑选的管事,怎么看怎么像亡命之徒。
“本妃不知道从前各位过的是什么生活,但是既然来了王府,就要安分守己,做好本职工作。”楚夕舞敲击着身边的桌子,发出清脆的声音,似乎很好的缓解了有些低沉的气氛。
“是。”只是简单的回答,却独有着别样的气势。
“你们既然是魅央挑选的,当然都有过人之处,不过王府的差事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做的,现在退出还来的及。”倾吐樱唇,楚夕舞款款而笑,眸子里却是一片精光,只要这些人中有谁不自然的迟疑了,她都可以在第一时间抓住。
凉亭里却是安静一片,没有人回答,只是均匀的呼吸声,“既然都没有要退出的,我希望各位做事之前,都将王府上下的利益放在第一位,不要一时糊涂做了错事,就无法挽回了。”抬起嘴角有些无奈的笑,这些慷慨激昂的口号,终于又派上用场了。
“啪啪——”响亮的拍掌声,“夏荷,上酒。”楚夕舞似乎一下子从一个柔弱的少妇,摇身一变成了巾帼英雄般豪迈。
夏荷端着梨花木盘,里面整齐的布满了精巧的酒杯,酒香扑鼻,楚夕舞首先端起一杯,示意着夏荷分给大家,片刻的怔楞,再到不知所措,最后纷纷拿起,众人举杯,静静的看着那个女子。
“喝完这杯酒,就代表大家将生命交给了王府,六王府也把未来交给了各位。”薄唇轻启,风吹过飘渺的衣裙,似乎下一秒就要飞去,可是话语里却是夹杂着浓重的力量,让人感到肩上责任的厚重感。
角落的冰莲有些无奈的挑起嘴角,这根本就不是大家闺秀该有的言论,分明就是在江湖上混的人,不过对于这个神秘的女子身上,似乎无论发生什么,都很正常。
“本妃唯一的要求就是——”却迟迟未饮,只是再次扫视了一周,这些人毕竟还不能完全的信任,“生是六王府的人,死是六王府的鬼。”声音凉薄,却透着坚定,似乎可以看到以后并肩作战的场景。
仰头一饮而尽,酒的甘甜似乎还在唇齿间,却是回味无穷,竟是上好的烈酒——女儿红。女子的笑显得越发明媚,倒放酒杯示意一滴未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