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陛下还真是急不可耐啊。”淡淡的嘲讽,楚夕舞的眸光里闪过一丝寞落,转而又消失不见。
“不是这个,你自己看。”魅央顿了一下,似乎还是没有从震惊中清醒,直接将圣旨递给了面前的女子。
楚夕舞皱着眉头,有些好奇的接了过来,轻微的扫了一眼,却是久久的定住不动了。
“三日后举行封位大典,具体封位由皇后全权负责,钦此。”不禁念出口,却是夹杂着些许的颤抖,眼睛久久的盯着最后一句话,由皇后全权负责,何等的荣耀和宠幸,才能得到这样的殊荣,后宫所有秀女的未来,全部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傻傻的盯着那狂放的字体,手指禁不住颤抖,似乎细滑的圣旨要脱落一般,心底竟是久久不能平静。
“皇后娘娘——”外面似乎是有人在呼唤,徐怀德等的有些不耐烦,探头探脑的向里张望。
“徐公公,进来吧。”楚夕舞努力回过神,找回自己的声音,必须问清楚。
“娘娘,皇上怕那些秀女等的急了,让皇后娘娘给个回话。”徐怀德连忙小跑进来,边焦急的说道,皇上的事情谁都不敢耽误。
“皇上拟旨的时候,有什么表现?”忽然问出的话题,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女子口气的着急还是可以听出的。
“没什么特别的,和平时一样。”徐怀德压低声音,这些毕竟关系到皇上,所以也不敢太大声。
楚夕舞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似乎在仔细的思考着什么,习惯性的敲击着椅边,从表面看,如此的荣耀的确够任何一个皇后沉醉,可是天生的警醒,却还是告诉她该推掉这次荣宠,众矢之的,终会从高位被那些眼红的人拉下来。
而她,并不想那么早的离开这个囚笼,至少在她还爱着他的时候,就不会离开,只要在的一天,他身后的女人,就只能是自己,所以这一次为了以防万一,必须推掉。
徒留一边暗自着急的徐怀德,又不敢再摧,只能拼命拿着娟帕擦汗。
女子猛然抬头,向着魅央看了一眼,交汇了一个眼神示意,魅央点头。
“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似乎撕碎了表面的平静,楚夕舞趴在椅边,不断的咳嗽声似乎停不下来,带起窒息般的感觉,无论如何似乎都无法平息。
“娘娘。”夏荷一下子扑了过来,惊呼了一声,完全被她吓着了,刚刚已经转好的女子,忽然一下子这样,的确让人心生担忧。
“徐公公,您也看到了,我们娘娘无法接这个担子,您回去告诉皇上,娘娘身体不适,恐难以托付重任。”魅央向前跨了一步,恰好挡住徐怀德的视线,只能模糊的看见楚夕舞的侧影。
“这——”徐怀德虽然被吓了一下,但是接到圣旨之后,忽然就这样的咳嗽,实在有些巧合,而且无法回去交差。
“啊,娘娘,血——”夏荷一声尖叫,完全慌了手脚。
魅央一把抓过她,露出贵妃椅上的女子,虚弱的趴在椅边,用娟帕捂住嘴,但是这次伴随着猛烈的咳嗽,嘴角边已经隐隐的渗出了鲜血,而且洁白的娟帕也完全被嫣红所侵染,透着骇人的光。
“慌什么,还不快去叫太医——”魅央淡淡的吩咐,到了这个时候她倒是极其镇定,向着楚夕舞扫了一眼,女子对着示意了一下。
“徐公公,您快去向皇上禀报吧,皇后娘娘她——”魅央只说到一半的话,似乎不忍继续下去。
徐怀德也慌张起来,连忙撒开退跑了,连圣旨都忘了拿,也毫无察觉。
慌乱的脚步渐渐走远,魅央才回过头来,盯着女子看,嘴角边都是沾染了红红的东西,仔细看才发现比一般的血过于鲜艳。
“楚国进的胭脂,就是不错。”清冷的声音里,却夹杂着满满的嘲讽,女子正拿着娟帕细细的擦拭着嘴角,淡淡的笑意不减。
“接下来怎么办,血当然是好弄,可是太医一验便知真假,那倔老头我们可还没成功劝服。”魅央仔细的分析着现在的局势,娓娓道来,有些担忧的看着她。
楚夕舞皱着眉头,现在终于明白,什么是为了圆一个谎言,要用千万个谎言去填补,微微抬头,正好看到眼前魅央的侧脸,眼光一亮。
“接下来自然就要靠你。”理所当然的声音,认真的盯着她。
“我?”似乎特别惊讶,魅央有些好奇的看着她。
“百品坊鱼龙混杂,头牌在里面混了这么久,不会一点办法都没有吧?”女子点了点头,似乎极其期待她的答案。
“百品坊好像只教怎么勾引男人,不教如何让自己一下子病入膏肓。”魅央急忙打断,虽说百品坊是稀奇物品聚集的地方,但是这也太离谱了。
“错,你们只学如何骗男人而已,都是一样的概念。”偷换概念是楚夕舞的强项,她知道现在这里还有办法的,似乎只有魅央而已。
“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药或是功夫,能让人出现瞬间气息不稳的症状。”没有给魅央辩解的机会,现在时间紧迫,必须快些解决。
“有,不过承受者本身也会感到一定的痛苦,特别是没有功夫的人。”魅央有些担心,毕竟这有些冒险,提醒女子要慎重决定。
“快点来吧,在后宫玩的就是这条命而已。”楚夕舞的脸上丝毫没有害怕的神色,嘴角倒是浮现了一抹自嘲的淡笑。
只是当魅央的掌力传过皮肤,那股细流似乎刺透五脏六腑,甚至自己都可以感觉到心跳在逐渐变慢,气息极其不稳定,眼前有些迷蒙,昏昏沉沉的想着就这么睡过去。
但是耳边已经响起了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勉强靠潜意识支撑着,这一关必须得过。
“娘娘,你振作一点啊,太医马上就来了。”魅央着急的神色并不是装出来的,楚夕舞是弱女子,本来就难以承受这种痛苦,要不是她最后一句话,还有嘴角的那抹自嘲,自己也不会狠下心来。
太医来了也好临时有点用处,以免真的出现难以控制的局面。
“舞儿,舞儿——”男子焦急的声音传来,一下子冲了进来,推开一旁的魅央,首先看到虚弱的女子,横躺在贵妃椅上,更加惹人爱怜,苍白的脸色更甚从前,嘴角的血迹那样明显而揪心。
“太医还没到吗,怎么比朕来的还晚,不想要命了就直说。”轩辕慕辰似乎有些失去理智,扯着嗓子大声的吼着,轻轻的抱起女子,似乎怕弄伤她,慢慢的放在绣床上。
“之前不是醒了吗,怎么好端端的竟吐血了?”男子的质问声里,也充满了霸气,似乎要追问到底,冷冷的看着一边的魅央。
“看着皇上的圣旨还很高兴,把徐公公叫进来一会儿,就忽然吐血了,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魅央低着头,仿佛犯了错的孩子,声音谦卑。
“徐怀德,究竟怎么回事?”高高的尾调,勉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刚听说她吐血了,就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也没有问清楚。
“奴才也不知道,娘娘正和奴才说圣旨的事,就忽然这样了。”徐怀德也支吾着说不出什么,魅央将这把火引到他身上,具体情况他也说不出,况且当时谈论皇上的事情,当然是不能说出来的,否则妄议君威这种事,也够自己杀头的了。
轩辕慕辰正要发火,门外夏荷带着太医闪身进来了,四周的宫人们纷纷松了一口气,救星到了,太医再不来,恐怕这凤藻宫的屋顶都能被掀了。
“李太医,快点,我家娘娘就拜托你了。”夏荷拉着太医一路小跑了过来,按理说太医院和凤藻宫的距离与朝阳殿差不多,他们应该和轩辕慕辰同时到达才对,却耽搁了这么久。
夏荷退至一边,混乱中向着身边的女子望了一眼,魅央回过头,微微点头,她才放下心来,亏得自己去的途中故意耽搁了些时间,否则先来的就是这倔老头了,那楚夕舞精心布的局,又要面临失败。
“李太医,下次舞儿生病,朕希望第一眼看到的是你已经在诊治了,不要每次都让所有的人都等你。”冷冷的声音,好像从遥远的地方飘来,却带着十足的警告。
“是,微臣遵旨。”李太医一边点头,一边又丝毫不敢耽搁,连忙开始诊脉。
手刚放上去,眉头就开始皱拧着,女子的脉搏和先前的天壤之别,现在几乎摸不到脉象,又想起刚才自己说开两副汤药就好,冷汗就禁不住往下流,心境也越发的不稳定起来,搭在女子皓腕上的手,竟开始微微的颤抖。
“李太医,有结果没?”男子眉峰一挑,从刚开始自己的注意力就十分集中,有关舞儿的事情,他都是不敢马虎大意,当然这老头颤抖的手也注意到了。
堂堂太医院院判,诊治病人的时候,手竟然会发抖,男子隐忍的声音,已经说明处于生气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