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辰你不信我。”转过头,楚夕舞的眸光是那样的冰冷,风一吹,身体更冷,脸上的表情严肃。
男子抬起头,紧紧的盯着女子的冷眸,目光深邃,似乎想把女子吸进去一般,从刚开始的探究、讽刺,到最后的没有任何意味,只是单纯的对视。
“舞儿,你变了。”久久的,男子的口中才吐出这五个字。却令楚夕舞几乎一阵眩晕,变了,究竟是谁变了?
“变得是慕辰。”女子淡淡的开口,转过头避开男子的目光,不敢直视他那双如猎鹰眼眸,太过于犀利。
轩辕慕辰抬起手拂过女子额前的发丝,手向后一伸抓起遮屏上的毛毯,将女子有些湿淋淋的玉体围住,轻轻抱起,晶莹的玉足带起的水珠有些凌乱,女子似乎是一惊,连忙抱住他有力的腰肢,头埋在男子的怀里。
并没有多话,抱着女子坐在床上,拉过一旁的锦被盖在她的身上,淡淡的花香绕鼻。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依偎在一起,隔着锦被男子的温度,缓缓的温暖着楚夕舞渐凉的心。
“舞儿,我永远也不会改变。”似乎是承诺,又似乎是期许,男子只是低低的开口,仿佛只是陈述一个事实,却是没来由的,让女子一片心安。
“如果慕辰不变,那舞儿也不会改变。”女子转过头,看着轩辕慕辰深邃的眸子,没有怀疑,只有浓浓的相信,此刻,只是单纯的注视,仿佛又回到六王府里那对琴瑟和谐的六王爷和六王妃。
抬起手臂勾住男子的脖颈,锦被轻轻滑落至臂弯,女子美好的身形若隐若现,主动送上红唇,却是蜻蜓点水。
今天彼此都很累了,接连两位娘娘滑胎,虽然楚夕舞认为那是她们活该,但是已经没有亲热的心情了,轩辕慕辰好似了解女子的意思似的,拍了拍女子的青丝,脱掉外衣搂着女子静静的闭起眼睛。
一夜无话,两个人就这样抱着睡了一个晚上,这不经让彼此都想起轩辕慕辰要出征的那个晚上,他们也是这样紧紧的抱在一起,好似是怕一醒来,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皇上,该上朝了。”已经是清晨,徐怀德压得低低的声音传来,每次皇上宿在凤藻宫,各宫人就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对于皇后娘娘,皇上一直是纵容外加宠爱的,每天早上唤起上朝也不准吵醒皇后娘娘,否则一定是要责罚的。
轩辕慕辰似乎是昨天真的有些累了,向里翻了个身,又继续睡着了,今天是第一天上朝,但是显然他已经习惯了晚起。身旁的女子倒是浅眠被唤醒了,帘幕后的徐怀德正不知道该怎么办。
“徐公公,先出去吧,本宫来唤醒皇上。”声音柔柔的,夹杂着刚刚睡醒的慵懒。
徐怀德感激的弯身行礼,不过心里还是有些惴惴,皇上没醒倒是把皇后娘娘叫醒了,男子要是知道,自己准又没好果子吃。
楚夕舞看着男子紧紧皱着的眉头,知道他累坏了,心里有些心疼,悄悄的钻出被窝,抬起玉足跨过男子,拿过里衣套上,淡淡的熏香味四溢,却是一股温暖。
爬回原来的位置,看着男子的眉头,忽然玩心大起,抬起食指细细的描摹着男子的眉间,似乎想要抚平那令人心疼的皱痕,男子的眉头随着食指划过的痕迹,渐渐平缓。
楚夕舞似乎是玩上瘾了,顺着男子精致的轮廓慢慢下滑,坚挺的鼻子,薄薄的红唇,再到削尖的下巴,似乎这个男人的整张脸都是完美的,让女人都会感到嫉妒,第一次这么仔细的记住他的脸,也是第一次深陷在他的相貌上。
似乎有些失神,女子食指轻抬,最终停留在那双微闭的眼眸上,轻轻的划过细腻的眼睫。
“你没变真好。”女子低低的叹息,似乎是庆幸。
“舞儿沉浸在朕的美貌之中了吗?”戏谑的声音,显示着刚睡醒的沙哑,却独有一种魅力,长长的睫毛轻颤,那双桃花眸悠然睁开,里面盛满了浓浓的笑意。
“徐怀德吵醒你了吗?”右手轻抬抓住女子不安分的素手,声音透着不耐,皱着眉头似乎是懊恼。
“好了,该上朝了,不要总是这么凶。”楚夕舞低低的笑开了,抬起手径自拍了拍男子的额头,就好似是在哄一个孩子。
“徐怀德,皇上醒了,进来服侍吧。”女子站起,赤着脚站在厚厚的地毯上。
一行宫女太监鱼贯而入,手里捧着龙袍金冠,脸盆毛巾,那么多的人,却是静悄悄的,所有的人都屏声敛气,生怕一个不慎就招来皇上的不满。
轩辕慕辰看着女子赤脚站在那里,站起身离开温暖的被窝,有些不耐的挑起眉头,“再接着睡一会儿吧。”淡淡的开口,却是径自拉过她有些微凉的手。
“你的体质本来就畏寒,还不老实点。”打横抱起她就向着绣床走过去。
“今年的第一次早朝,就让臣妾替皇上更衣吧。”软软糯糯的声音,听在耳中恰到好处的舒服。
没想到男子根本就不理她,依然没有停留,走到床边女子却伸出手,紧紧的搂着他的腰,耍赖就是不下来。
“听话。”似乎是有些无奈的声音,男子耐心的哄着她,即使铺上了厚厚的地毯,但是冬天潮湿的寒冷还是会浸到骨髓的,只是不希望她因为这些琐事而生病。
“不要,慕辰不是说过舞儿是贤妻良母吗?所以舞儿今天就想做贤妻。”回答的理直气壮,死死的抱住他的腰,丝毫不松懈,坚决抵抗到底。
四周的奴才低着头,不敢看此刻动作有些怪异的男女,有些却是忍不住扬起嘴角,轩辕慕辰扫视了一圈,那些奴才似乎有感应般,立马收起多余的表情,又恢复到麻木。
‘我的舞儿以后一定会是贤妻良母。’这句话就忽然浮现在脑海里,那还是在百品坊的门口,她执意要他穿上披风的时候,看着女子精致的容颜,还有细致认真的表情,自己戏谑的开着玩笑,现在倒成了你的理由。
“那就有劳朕的贤妻了。”无奈的声音,嘴角扬起的笑却透着浓浓的宠溺,轻轻放下女子轻巧的身体,抬起手臂等着女子。
身后的徐怀德呼出一口气,刚才还以为皇上要怪罪于他们这些奴才,还好最后皇后娘娘还是如愿以偿。
楚夕舞抿着唇微微一笑,站到男子的身后,取过中衣一件件的替他穿上,精致的龙袍,隐隐的龙纹划过掌心,有些痒痒的,更多的却是夹杂着一股复杂的情绪。
第一次替男子穿上这正统的龙袍,束好腰带,忽然有一种好似虔诚的成就感,取过最后的金冠,金镶玉卓绝的构造,一切的一切都在诉说着男子的高贵。
微微踮起脚尖,轻轻的将金冠戴在男子的头上,金冠上的玉珠垂落,划过清脆的响声,宣告着轩辕慕辰的准备结束。
女子素手纤纤,仔细的系着金冠上的玉带,调正他头上的金冠,认真的打量了一下,似乎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嘴角浮起一丝淡笑,微微点头。
轩辕慕辰静静的盯着她看,似乎迷失在那一抹满足的淡笑中,抬起手拂过她额前的碎发,低下头轻轻的落下一吻。
“快去睡吧,朕先走了。”轻轻的叮嘱,男子不再回头,抬起脚大跨步的离开。
无数的宫人跟随着男子的步伐退出了凤藻宫,偌大的宫殿伴着他们的离开,似乎一下子变得冷清,女子一个哆嗦,连忙爬上了绣床,裹紧锦被,滑到温暖的被窝里,余热还在,似乎还是男子的臂弯。
看着外面已经渐渐清明的天空,无奈的翻了个身,今天三试继续,回笼觉是没了。
“夏荷——”微微拖长的尾音,体现着女子的不满,秀女三试无非只是走一个过场,这次招进的女人,都是狠角色,同一批进宫的现在所剩无几,都在三试之前出了意外而退出了。
现在所剩的只是刚好够三试的名额,不出意外的话都可以入选,只等着轩辕慕辰最后的殿试。
“娘娘。”夏荷小步迈进,似乎怕打扰到女子,见她已经不耐烦的坐起,无奈的笑了笑,伸手招呼外面的宫女捧着各色的装饰进来。
耀眼的火红凤袍,华丽的凤冠,一排排罗列整齐,似乎要晃花旁人的眼。
“娘娘,烟云宫里的鸢儿昨儿个没了。”夏荷湿了毛巾要替女子擦脸,低低的说了这一句。
楚夕舞抬起眼扫了一下夏荷,点了点头,“什么时候的事?”淡淡的开口,抬起素手伸进盆里浸着,一阵微烫的感觉直达心底,似乎可以温暖整个世界。
“昨天皇上刚走,鸢儿端着熬好的药喂着月妃娘娘喝,不知怎的月妃娘娘就不高兴了,一阵大骂之后,就让外面的太监拖出去杖责五十大板,好似当场就昏厥了,没熬住半夜就没气了。”夏荷的声音没有起伏,听见死人似乎已经成为家常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