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少年站起身来回走了几圈,兴奋地对老者道:“康瑜,怎么会有新的宗师呢?难道大宗师又新收了弟子?”
康瑜手中把玩着棋子,沉吟道:“这恐怕不太可能吧?大宗师已经很长时间没有露面了,而且自从收下你们三个后,再没有收过弟子。而且......”
青衣少年追问道:“而且什么?”
康瑜道:“而且宗师怎么会这么快就培养出来?你们三个之中成就最快的是谁?”
青衣少年歪头想了想道:“是未央。”
“那么他用了多长时间到达宗师的境界?”
“......大概有几百年吧?”青衣少年不太肯定,笑了笑道:“时间太长,我已经记不清楚了。”
康瑜点了点头,端起身旁的杯子喝了口水:“既然连最快的未央都花费了几百年的时光,才能修炼到宗师的境界,那么这个新的‘宗师’在大宗师的培养下,至少也需要几百年的光阴吧?”
青衣少年点了点头。
康瑜道:“既然如此,那就肯定不是大宗师新收的弟子。”
“哦?何以见得?”青衣少年问道。
康瑜笑道:“几百年前大宗师就已经堪破了今天的局面,才安排你们三人以大陆为棋盘,各展手段,优胜者可以得到大宗师的衣钵传承。那么大宗师又怎么会再培养出一个弟子来打破这个局面呢?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三方鼎立就变成了四人角力,岂不是乱成了一团?”
青衣少年也笑道:“呵呵,你说得对,大宗师亲自定下的规则不会轻易改变,看来这个啸声不是宗师。”虽然他这么说,但心里还是有些怀疑,只因为这阵啸声实在太熟悉了,他和流冥、未央都经历过这个过程。
他笑了笑回到座位上,拈起一颗棋子沉吟着道:“可是如果不是宗师的话,怎么会......”他一边自语,一边“啪”的一声,将棋子落在棋盘上。
康瑜呵呵笑道:“看来殿下被这阵啸声拨乱了思绪,这盘棋很难赢了啊。”说着落下一子,棋面瞬时就占了上风。
青衣少年哂然一笑,“虽然此人初窥宗师门径,但离真正的宗师相去太远,根本不足为虑,少说也要几百年才能与我们三人比肩。”
康瑜“哦”了一声,“只要不打乱整个布局,那就随他去吧。”
-----------------------------------------
聂文好一阵才止住悠悠的长啸,他自己根本不知道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长啸不止。其实他能踏入宗师的门槛,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由于最初未央选中了聂文做为降临体,为了把聂文改造得更加适合降临,未央不惜揠苗助长,指示夜烛不停的给聂文灌输冥想之力,当然聂文对此毫不知情。
未央这种做法虽然能够改善聂文的体质,提高他的能力,但却无助于他成为宗师,未央也绝对不会允许他成为宗师,因为聂文一旦成为宗师,非但无益于他的降临,更会在整个大陆引发无穷的变数,这对于未央来说,是绝对不允许的。他要的是一个掌控在手的大陆,一盘纵横由心的战棋,任何一个可能超出自己掌控的变数都会给整个大陆带到一个未知的方向。
可是未央没有想到的是,在流冥手下的北斗九棋,同样以控制聂文为目的,在烤熟的飞獠肉中加入了洗心散,希望在保留聂文原有实力不变的情况下,对他的心智重洗一番,以便利于北斗九棋日后籍此控制未央,从而起到在大陆的角逐之中奇兵突出的效果。洗心散只对宗师级别以下的人有效,对于宗师则是没有效果的,可聂文的能力偏偏来自宗师,可以说大部分是未央强行灌输进去的,在罗马城的时候甚至因为能力增长得太快而走火入魔,如果不是紫兵界恰好在那时开启,而聂文又因未央的冥想之力得以进入,恐怕早就魂断罗马城了。
所以北斗九棋给聂文服用的洗心散只起到了一部分作用,只是让他失去了记忆,因为聂文体内有强行灌输进来的冥想之力,这直接来自未央,导致洗心散发生了一些意想不到的变化。说来也巧,如果洗心散是未央服下的,根本不会有任何效果,宗师体内的元素力量足以把任何毒药冲散化解,如果未央没有给聂文灌输冥想之力,那么聂文服下洗心散之后就会被洗去心智,受北斗九棋所控。
聂文本不是宗师,接受宗师之力只会有害无益,未央手下的第一智囊夜烛就曾经表示过担忧,他认为一旦过快的灌输冥想之力,必定会使聂文进入一个极其危险的境界,但未央为了更快的实现降临,根本不顾夜烛的劝阻,如果不是后来夜烛对大陆形势的分析和对聂文的另一种安排,未央也不会改变主意。所以聂文的身体就有一种潜在的危险,因为体内强行灌输进来的冥想之力毕竟不是自己修炼出来的,迟早有一天会在体内与自己修炼出来的力量冲突起来,如果那时已经成为降临体,有未央的宗师实力压制,自然算不得什么,但如果未央还没有降临就冲突起来,送命的只能是聂文自己。
可是这个险而又险的局面竟然被北斗九棋误打误撞的化解了,洗心散洗去心智的药力被他体内的宗师之力化解,同时又与自身的力量冲击起来,在药力的作用下发生了变化,直接将两个人修炼出来的冥想之力生生炼化为一种全新的冥想之力。这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药力加上原来未央灌输进来的冥想之力,完完全全融于聂文的血脉之中,成了他自己的力量,实力的骤然提升,使聂文大步向前,直接触摸到了宗师的门槛,所以才会有悠悠长啸,那是积聚在体内的元素力量在聚变的过程中溢出导致的。
聂文止住啸声后,虽然不是很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对于自己体内的力量还是了解的,这一刻他感觉到自己的能力似乎提升了一大截。他四下望了望,只见三个人躺在不远处,满身的泥水,已经看不出什么模样。
此时那个黑脸人奇星还被聂文长啸的余威所震摄,好一阵子才缓过神来,在他眼中看来,这个手持巨斧的家伙显然与玉清那个臭**是一伙的,但实力实在是太强了,看样子自己根本不是对手。他没有浪费时间,从地上爬起来后就猛地窜了出去,整个人与那柄细剑似乎溶为一体,带着尖利的啸声远去了。在这种情况下,逃,才是最明智的选择,所以奇星毫不犹豫的选择了逃跑,只要留得青山在,就不怕没柴烧。
暴雨还在不停的下着,聂文呆呆的立在雨中,心头不停的闪过一个个片断,但大多都模糊不清,他意识到这些片断很可能就是自己失去的那些记忆,可是越是努力去回想就越头痛,站了一会儿,那些片断更加模糊,聂文无奈只得放弃,刚才奇星的逃走他根本没有注意到,此时再向四周望去,只见原来不远处躺着的三个人只剩下了两个。这时他才想起来在自己进入那种境界之前,曾经与一个人过招,现在也不知道那个人还在不在这里。
想到这里,聂文走到一个人的身边将他扶起来,待雨水将那人脸上的泥污冲去了些,才看清是托尼。
“托尼?你怎么了?”聂文见托尼面色苍白,精神十分萎靡,还以为托尼被刚才那个人伤到了。
托尼摇了摇头,有气无力的道:“差点就死了,差一点,就差一点......”聂文皱眉审视了一下,见托尼只是脸色不太好,身上并没受伤,略略放下心。
放开托尼,将另一个人从地上拉起来,却觉握着对方的手臂很纤细,不像男人。在雨水的冲刷下,一张俏丽苍白的脸出现在眼前。聂文看见愣了一下,才想起这个女孩是在那个简陋房舍中遇到的。
“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玉清**了一声,她虽然比托尼要强得多,但由于强行使用惊图腾隐起身形,全身脱了力,聂文刚刚一松手,她就软软的向地上倒去,聂文连忙一把托住。
旁边托尼正抚着胸口咳嗽,见聂文扶起玉清来,皱眉狠狠的咳嗽了几声,双腿一弯,就向地上坐倒。
聂文手疾眼快,空着的一只手一把拉住将欲摔倒的托尼,四下望了望,不禁发起愁来,原来那个商队建起的临时房舍早已成了残垣断壁,记得在何慕书标出的地图上,这附近再无可避雨的地方,而自己身边两个人又都负了伤,心下一片茫然。
无奈他只好一手托着一个人,勉强向前走了几步,倒不是没有力气,而是因为托尼和玉清两个人连移动脚步都难,又不能像扛东西一样扛在身上,所以聂文只走了两步就停住了。
此时玉清抬起头来,精神似乎振作了一点,对聂文说道:“放开我。”
她的声音小,再加上暴雨哗哗的下着,聂文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玉清的脸红了一下,咬着嘴唇道:“....放开我。”
这一次声音大了些,聂文听清楚了,“哦”了一声便放开手,哪知道玉清此时靠聂文扶着还难以移动脚步,聂文一松手,立刻就要跌倒,聂文连忙再次伸手扶住。
玉清这次没有再让他放开手,勉强站稳了身形,缓缓抬起右手,在空中慢慢画了一个圆形,只是才画到一半,就再也没有力气,手臂颓然垂下。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段时间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没办法更新,仍然看到各位书友热情不减的支持,谢谢!非常感谢!我想正是因为有你们的支持,才给了我无穷的动力,放心吧,我一定会尽我最大的努力来回报书友们。再次重申一遍,因为我的工作对时间的要求很不规律,搞得我现在焦头烂额,前天加班到后半夜,第二天还要正常上班迎接上级检查,所以可能会有不及时更新的情况,但我这本书一定会完本,这是勿庸置疑的。只要时间一宽松下来,我就会尽量补齐以前落下的章节。多谢各位书友的支持和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