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墨染!
他从远处慢悠悠地走进来,狭窄的通道更显得他气势逼人,连呼吸都会不由自主地变重变缓。
左景明调头走到中央,看着墨染,不解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这是我们魔教的密道,我怎么不能在这里?”墨染反问,“倒是你,带了一个不清不楚,不明不明的女子来这种机密重点,才得好好跟我解释吧。”
左景明面露尴尬,凤轻舞却不服气地辩解道:“我才不是不清不楚的人。只不过是看到有人鬼鬼祟祟地进入了这个密室,怕会出问题才叫景明来看看的,我们是出于好心。”
“哦?好心是吗?”墨染边问边踱步走到凤轻舞面前,摄人的气魄一下笼罩住了凤轻舞,令她浑身都不能动弹。“那么你好心的结果呢?是发现了什么吗?若是什么没有,我是不是能好心地怀疑一下,你是故意让左景明带你来,好偷走我们魔教的机密呢?”
凤轻舞正在辩解,墨染却轻轻将食指放在嘴唇的位置,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凤轻舞却不由自主注意到了墨染的手,因为看不见他的脸所以他的手更加让人注目,白皙修长,骨节分明。
“不用解释,我只是说说而已。毕竟只是没有根据的推测,你说是吗,景明?”说到这,他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左景明。那眼神充满蛊惑,仿佛从那张嘴里说出什么都会是至理名言,都会让人信服。
左景明自然明白墨染的意思,怪就怪在他没有掌握证据就贸贸然带着凤轻舞来了。若是找到人还好,找不到人自己有几张嘴都说不清。比起有可能闯入魔教密室的颜宁,还是自己私自带外人进入机密重要罪过更大。
想明白了这一点,左景明笑了笑,回道:“当然是。今天只当我带着轻舞出来走走,我也什么都没看见。不过你也别忙到太晚了,还是记得早点休息。”
“这是自然。”墨染点点头,两人就这样心照不宣地统一了意见,那就是当今晚这事没有发生过。
既然如此,两人也没有必要在这密室里再呆下去了。确认两人走远后,墨染望向书柜,轻声道:“出来吧。”
颜宁磨磨蹭蹭地出来了,虽然她不知道墨染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的又为什么要帮自己遮掩过去,但是她知道自己暂时是没事了。
瞧着颜宁像小白兔受惊的样子,墨染不由得轻轻一笑,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我本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没想到竟还是有怕的。”
“你怎么会觉得我天不怕地不怕?”颜宁疑惑地问道,她记得她在墨染面前一直表现地很拘谨,毕竟技不如人,对方又像是个不讲道理的。珍惜小命的她怎么会表现出天不怕地不怕这种容易翻车的人设呢?
墨染默了一下,转移话题道:“这不重要,你先跟我解释解释,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我...”颜宁本想扯谎说自己是不小心触碰了机关又因为好奇走进来,但想想这种理由显然不能说服墨染,只好闭嘴不言,轻咬下唇,不敢抬头。
仅有的光亮照射着颜宁如瓷器般白净细致的脸上,勾勒出她天然的眉黛翠烟,细巧挺翘的鼻子,湛湛如水的美目,无端生出一身无处不媚的风姿。
此时烛火摇晃了一下,墨染的心也跟着摇晃了一下。偏偏这时颜宁抬起头来,似怯如羞地望着她,教他的心竟不能安稳下来。
“不想说便算了。”墨染微微垂眸,避开了颜宁的注视,“你不说我也猜得出来。”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充满冷静,不带一丝感情,让人看不出异样。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刚刚他的心境发生了什么变化,这对于一向冷情的他已属难得。
“你不怕我是对魔教不利么?”颜宁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怎么说他在魔教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那为什么他会任由自己这个危险分子在魔教自由出入呢,刚刚还未自己遮掩。
“魔教本来就不该存在,有人能将它毁了也好,只要你们真有这个本事。”墨染双手在身后备着,望着书柜沉声道:“若是有选择,我也不会让魔教灭亡。可这个地方,从根上就烂了,若非连根拔起,不能治”即使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淡,颜宁也听出了一丝悲悯。
他似乎跟自己所想的魔教中人不一样呢,颜宁这么想着。
“我在门外等你一盏茶的时间,至于这一盏茶的时间里,你想做什么我就不知道了。”话音落完,墨染就往外走去。
竟真这么走了?
颜宁也不想多,赶紧先把刚刚的花名册拿出来,让自己强迫记住这上面的内容,还剩下点时间就从书柜上多翻查点资料,能多看一点是一点。
好像很慢又好像很快,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墨染在外面敲了三下墙面,提醒颜宁该出来了。
颜宁快速看完最后一本,冲着跑出来,到门口时因为跑得太急还喘了几口。墨染看着,不由道:“又没催你,干嘛跑得这么急?”
颜宁摆摆手说,“那答应了是一盏茶的时间就是一盏茶的时间嘛。”
“所以你都带了什么?”
“什么都没带。”颜宁说,她指了指脑子,“全都装进这里了。”
墨染怔楞道:“你都记住了?”没想到她竟然过目不忘。
颜宁点点头,她毕竟是只妖,精神力比凡人强些,记忆力也自然会强,只要自己想记,看一遍就会记住。
过目不忘并不是谁都可以,墨染认识的人中能够过目不忘的加上颜宁也就三个。墨染不禁对颜宁又多了几分欣赏。
颜宁自然不知道墨染在想什么,她回到房间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刚刚记得所有东西都用密文记下,打算明天找个时间送出去。从来时,他们就约定好如何传递消息,只不过不到重要时刻不得动用,以免泄露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