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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寄情山水间

待天边泛起鱼白肚,林枫像是被生物钟叫了起来,伸了个懒腰,长叹一口气,不得不说,昨天晚上这一觉睡得真舒服,想再多躺会儿吧,可惜不行,他不得不早起。因为,每当这个时候,林枫都要去完成林老头给他安排的任务,如果一天没完成,就一天不能出去玩,要在院子里练一天功。

念罢,林枫简单洗了洗脸,便随手抓了件穿过的衣服,带着小壶,走出了房屋。

每到太阳将将升起的时候,林枫就得去“西湖”采集荷叶上的露水,每天一壶,采回来之后带回家给林老头。说是给林老头的,其实也是林老头熬药给自己喝,倒也不是林枫生了什么病,用林老头给林枫的解释讲,叫淬体。

林老头有几套功法,不能代代传,只能隔代传。他的儿子林浩都没有这种“待遇”,而林枫刚好是他的孙子,可惜这孙子天生愚钝,喜欢玩,不得已才给林枫淬体,为了他以后更好的领悟轩辕棍法与逍遥游。

而“西湖”,却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西湖,这个“西湖”不过是村里的孩子们对西兴山村村里的湖的简称罢了,也没人给这个湖起过名字,毕竟也不是什么景点啥的,只是一个小山村,有谁会来这儿度假旅游呢?也算是淡泊吧——村子里的人都很朴实朴素这点是毋庸置疑的——这里有山有水的,恰似仙境,只不过知道西兴山村的人少之又少,所以自然而然的也就没什么名气了。

假如有人路过来到村里,绝对会被这里这般世外桃源的美景所吸引住而流连忘返,索性在这里搭建一个小平房,体会着农家乐,不做神仙胜似仙——这是有真实案例的,林老头以前就这样跟林枫说过:十年前,有一个名叫张国民的山水派画师偶然路过这里,并一时兴起,决定来这里取景,后被这里的美景所吸引,便带着妻子迁入西兴山村,这一待,就是十年,期间还与妻子生下一个儿子,其曰:“入此仙境实属天意,这孩子就起名叫做张天意吧。”

“呦,这不是林枫吗,你这是来采露水吗?”

林枫刚挽起裤腿前脚踏进湖边泥潭中,湖面上就传来一阵吆喝声。

定睛一看,湖面上飘着一叶扁舟,舟上有一个男孩,划着桨在悠悠然地向林枫这边飘来,而舟上的这个男孩,说曹操曹操到,这不就是张天意吗?

林枫揉了揉眼睛,着实吓了一跳,在他印象里,他起来的就够早的了,五六岁时卯时起就被林老头抓起来练功,时间一长也就养成了生物钟,想睡懒觉也睡不着了。

但是张天意不同,他家里家教很严,平日里白天都不能出来痛痛快快地玩,只能偷偷地溜出来玩。至于溜出来玩什么,那可是完全按着自己的意愿来,如果林枫在,就跟林枫他们几个出去玩,如果林老头不让林枫出来,那就自己去玩了,要么“西湖”上荡起一叶扁舟在舟上睡一晚,要么就去亭子里躺着露宿一宿,无忧无虑起来便可四海为家,以天为盖,以地为庐,其父也曾笑着说过,这叫做寄情山水之间,以后肯定能超过他成为一代山水画大师!

“天意,你什么时候来的?”林枫问道。

等小舟快靠近湖边了,张天意掉了个头,还用桨拨动着湖面,让小舟飘在那儿不动,这才回答道:“我昨天晚上都没回去,哝,在那亭子上睡了一晚,不过晚上还是有点冷,半夜溜回家去取了一件衣服,哪儿像八月份的似的,晚上躺外面睡觉都不觉得冷。”

林枫又问:“那你不回去张叔不抓你吗?”

“不会啊,我爹也说过了,寄情山水间嘛,不过我对山不感兴趣,只可远观,还不如在这划划水呢。”张天意双手握着桨,轻轻划动了一下,小舟就慢悠悠地向前移动起来,尾部在湖面上留下道道涟漪。

“今天能出来吗?”林枫问着,人也走到了荷叶边,准备采露水。

张天意在湖面上划过一圈,向丛丛荷叶处缓缓驶来,问道:“我差不多,我爹今天进城里买宣纸,得下午回来吧。你能出来玩吗?我看林爷爷管你也是挺严的。”

“等我收完这些露水的,就能溜出来玩了,嘻嘻。”说罢,林枫挑了一片荷叶,左手托起荷叶,一叶一叶地收集着露珠,将露珠流液至小瓢,再由小瓢送至腰间小壶中,一收一至,动作娴熟的很。

张天意笑着划着小舟离开,道:“我感觉林爷爷够呛能把你放出来,我划两圈去先,湖里等你!”

林枫暗暗一笑,笑容却没有溢在脸上,“湖里等你”,这句话怎么感觉这么别扭呢?

张天意也是觉得自己刚刚说的有些双关,连忙纠正道:“船上等你!别想多了!”

“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好!”林枫说道,手里的动作也是加快了速度,偶尔不慎将露水滴落湖中,让林枫心疼,林枫摇了摇头,虽然很可惜吧,但也是浪费了,又不能再把那几滴露水从湖里捞出来吧?紧接着,挪了两步走到别的荷叶旁,去采集上面的露水,一起一落,一收一放之间,壶中露水已过半。

不一会儿,这片荷叶丛上的露水也快被采集完了,太阳也缓缓升起,湖面上被阳光映的泛起波光粼粼,湖面荡漾,林枫用手背擦了擦汗,站起身子眺向远方,只见一叶小舟在那里漂浮,悠悠地划着桨,而上面的张天意,似是在哼着小曲儿。

林枫挺起腰板,走出泥泞,收拾了下行装,拾起事先扔在地上的衣服,冲着湖面喊了一句:“我马上回来!”

说罢,林枫抱着水壶跑了回去,也不知道张天意听没听到。

“小枫啊,你回来的正是时候,帮我把那些野草分一下吧,人老了,眼花,看不清这些那些竟是何物了。”

没想到,林枫一回到家,迎来的竟是林老头的嘱托,看着地上那一大片不知从哪里来的野草,再看林老头,正躺在藤椅上翘着腿小憩着。

“啊?”林枫一愣,自己去采露水的时候,爷爷明明还在炕上躺着睡觉呢,按照往常林老头的起床时间,今天不知要早了几个时辰。

接着,林枫反问道:“爷爷,你别骗我了,蜜蜂身上有几条花纹你都能看见,还分不清这些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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