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婉一连昏迷了半月之久,在这半月的时间,外界已经发生了许多惊天动地的事情。朝野变革,天子平叛,这些被后世记载于史书之上的事,谁都没有想到源头竟会是由一个此时昏迷在床躺上的女子所致。
当她醒来时,第一眼看见的是熟悉的男人背影,再给自己熬着什么东西。
“李……李钰安?”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见到李钰安的背影后扶着头艰难地从床榻上爬起。
“你终于醒了啊!”李钰安正专心地给白婉熬着药,突然听见背后那个昏迷了半月的声音响起。转过头一看,白婉正半坐在床上看着自己。他是又惊又喜啊,也顾不得药还熬着,急忙跑到白婉的床榻边,握住了她的手。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白婉看着李钰安,疑惑地问道。
“当时你被郑松一剑刺中,我就乘机撂倒了郑松。大夫说了,这一剑虽是贯穿伤,但所幸并未伤及心脾。但是你这一直昏迷,我们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李钰安看着白婉的眼睛,语气中有些激动,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喜悦。
“我昏迷多久了?白婉听后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
“算上今日,已经有半月了。”李钰安答道。
“什么!”白婉差点没从床上跳起来,“已经半个月了!那郑松和账本……”
“放心。”李钰安微笑着,拍了拍白婉的肩膀,安抚着她的情绪。“郑松被我打昏后,不一会儿小穆就带着人过来了,抓了郑松。我将那页账本交到了三法司,三法司一番彻查,朝中那些贪赃受贿的官员全被关进了大牢。那个京平王孙裘逃到了边疆造反,也被天子亲率兵马镇压了。“李钰安不紧不慢地一一说道。
“小穆他怎么会来?”白婉不解道。
“因为……”
“因为我聪明绝顶,机智过人呀。”推门进来的小穆打断了李钰安的话语。
“嘿嘿嘿,头儿,你是不知道你昏迷的这半个月,咱们六扇门发生了多少事。”小穆一脸笑容地凑到了白婉的身旁,挤在了李钰安的身边坐下。
“发生了什么,快说!”白婉身子尚还虚弱,但依旧做出了一个抬手要打的动作。不知小穆平日里挨了多少白婉的毒打。
“诶诶诶,我说我说。”小穆下意识地抱头,气势瞬间就怂了下来。“头儿,你现在可得管我叫声穆捕头了。”小穆边说着,边得意地笑了起来。
“穆捕头?你升捕头了?”白婉听后有些惊讶。
“我不过是做了你东南总捕头的位置,你呀,现在可是咱们六扇门的总捕头了。而且是最年轻的总捕头。”说到这儿,小穆的笑容更加浓郁。虽说白婉平日里总会欺负他,但他还是由衷地替白婉感到高兴。
“我是六扇门的总捕头?那罗坚呢?”白婉是越听越不明白。
“他呀,被三法司查出贪赃受贿,以权谋私,滥用刑法总之就是很多的破事,现在关在大牢里呢。”小穆答道。说罢还不忘看了眼一旁的李钰安,“小子,你能追到咱们头儿,可是你的福气嘞。以后你要是敢欺负她,我们这帮弟兄可饶不了你。”他捏出了个拳头在李钰安的面前晃了晃。
“瞎说什么呢你!”白婉听话苍白的脸浮现出一丝红润,抓起枕头就朝着小穆丢了过去,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小穆的脑袋上。
“错了错了,头儿,我还有事,你们俩儿先聊着哈。”小穆边笑着便向屋外退去,“小子,我们头儿现在身子还虚着,可别做什么事啊。”临走前,还丢下了一句让白婉瞬间脸红的话。
“你……”正当白婉准备再找些什么东西丢过去时,小穆已经跑的无影无踪。
二人都低着头,互不看着对方,气氛显得有些尴尬起来。
“咳咳,那个你好好休息,我还要去医馆给你抓几副药。”李钰安也明显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劲,于是也欲先行离开,让白婉好好休息。
“我想吃桂花糕了。”正当他准备起身时,白婉轻声说道。虽然低着头,但依旧可以看出她那张通红的小脸。
“行,等你好些了,去我家我做给你吃。”李钰安点了点头,答道。
“去我家不行吗?”白婉用力地抓住被子,显然是极为紧张地说出这句话。
李钰安听后先是一愣,随后坏笑了起来。
“那就去你家吧。”
…………
在李钰安与白婉的定亲宴,几乎六扇门的所有人全部都到场了,这也是李钰安第一次见到了白婉的父亲,一个面容沧桑的男人。
白婉的父亲和李钰安说了一句话。
“多陪陪她,不要像我一样,等失去了才发现后悔莫及。”
李钰安拍着胸脯保证。
在宴会进行到一半时,白婉的父亲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对于这个女儿,他一直以来都有一份说不出来的愧疚,如今她既已有了归宿,那他这个做父亲的,想必也是高兴的。
那一晚,李钰安和小穆喝的烂醉。
“钰安兄弟,你能降服我们头儿,那就是你的本事,要知道我们头儿……”还没等小穆说完,白婉一拳已经打在了他的肚腩之上。
小穆吃痛,也清醒了几分。没了酒劲,有些话也不敢说下去了。
所有人都在祝福着他们,此刻的李钰安,想必是这天下最幸福的男人了。
是啊,如果故事能一直这么美好下去就好了。
…………
白婉收到了一份匿名的书信,上面并没有写太过的话语,寥寥几句揭开了李钰安曾经的种种过往。
当她把书信摔在李钰安的面前时,李钰安傻眼了。愣愣地站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白婉哭了,这是李钰安第一次见到她哭。
曾经李钰安见过很多女人哭过,但从未有过心痛,这一次,他的心想裂开一般无比的疼痛。
白婉将李钰安送给她的玉珏重重地摔在地上,玉珏碎成了两半,然后破门而出。
地上还留着白婉未干的泪痕。
当李钰安顺着白婉的足迹追到悬崖边时,已不见白婉的踪影,只在悬崖边寻到了白婉的鞋。
悬崖万丈,深不见底,白婉跳下必死无疑。
他跪在悬崖边崩溃痛哭,情绪失控。
他捧着白婉的鞋子,面对着万丈深渊,一跃而下……
…………
悬崖边的不远处,白婉与一名全身裹着黑袍的男子站在一起,亲眼见着李钰安跳入这万丈深渊。
“三年前你帮我的,我现在还给你,我们两清。”
黑袍人听后无动于衷,过了很久方才开口。
“你爱过他吗?”
“爱过,仅此而已……”
…………
“我说你,要是那个男人当初没有求你救她,那他还会死吗?”
茶馆内,妖娆的妇人坐在黑袍人的对面,端起一杯热茶正细细品着。
“他们当中,只能活下一个人。我说过,救了谁,另一个都会死。”黑袍人冷冷地说道。
“哟,没想到你还这么无情呢。”妇人看着黑袍人,邪魅地笑道。
“情这种东西,既能救人,也能杀人。”
“那我们之间的赌约?”妇人再度问道。
“你觉得你赢了,但我永远不会输。”说罢,黑袍人站起身来,向着门外走去。在还未出门时,身形随着声音消散,只留下妇人一人端着茶杯坐在屋内。
“呵呵。”妇人一点也不吃惊,反而轻笑了起来。
“是啊,你又怎么会输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