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懒得废话,“好了,废话少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皇帝闭眼,苍老的面容更显悲痛,“来人,赐酒!”?皇帝给元禅耳语了几句。
于是元禅命人拿来了两杯酒,?皇帝说,“这里有两杯酒,一杯有毒,一杯无毒,就让天意来决定你的命吧!”皇帝苍老哀痛的声音,显得很疲累。
他连着经历两次儿子的叛乱,让他本没有那么老态的面容,在这两个月内,瞬间老了几十岁。
皇帝终是不忍心,他只能这样交给上天来决定了。
李佑看着自己的父亲,面容惆怅,孤寂,痛惜,他内心终究还是有了几丝悔恨和愧疚。
李佑平静如水的面色,声音波澜不惊,“父皇,儿子错了,不过儿子不后悔,我会为了我所做的付出该有的代价!”
他说完,拿起两杯酒,仰头同时饮下,元禅还来不及阻止,他就已经吞咽下肚。
皇帝见他这样做,慌急的站了起来,“你……”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皇帝跑了下来,此刻的李佑捂着疼的如刀绞的肚子,皇帝扶住了他,李佑倒在了自己父亲的怀中。
皇帝急切的说,“太医,快,请太医!”
元禅立马命人去找太医。
李佑摇头,腹中的绞痛,让他痛得抽搐,面带痛苦,“不,不,用,用,了!”
这可是鸩毒,无药可解,他本就没打算活,自己死了,也算全了为子的孝道。
皇帝哀恸的面容,“为什么?佑儿,佑儿……”
李佑用尽力气,轻如蚊蝇的声音,喊了一声,“父,皇!”接着捶下了手。
李佑彻底闭上了双眼,皇帝看着死在自己怀中的儿子,他眼眶湿润,没来由的落下了眼泪。
皇帝悲痛欲绝的想,难道这注定就是皇家的悲哀,父子为敌,兄弟阋墙,没有亲情。
当外面的李明达听到里面的人在议论,知道他哥哥死了,她不顾阻拦,硬闯了进去,看到父皇怀中的小五哥哥,她哀伤的跪在了他的面前,伸出颤栗的双手,轻轻抚摸他的脸,“小五哥哥,小五哥哥,呜呜呜……”她哭的眼眶都红了。
皇帝命人将他的尸体抬走了,他回到两仪殿,写下旨意,将其贬为庶人,在皇陵的附近,找一块风水宝地,安葬了他。
皇帝罢朝三日,这三天他一直待在两仪殿,没有出来。
第三天,他终于出来了,开始处理废太子的事,第三天早朝,他下旨,将太子废为庶人,流放黔州。
皇帝命令将一众从犯带进大殿,元禅大声呼喊,“带人犯!”
于是门口的内侍重复了一句,“带人犯!”
接着一众逼宫造反的从犯被带了进来。
这些人就是侯君集、李元昌、杜荷等,他们被羽林军押着跪下。
皇帝命令,“尔等伙同废太子逼宫造反,罪大恶极,依照大唐律,诛其九族,以正法纪,朕念尔等之前的功绩,不牵连其家人,赐尔等死罪即可!”
皇帝严声下令,“来人,赐李元昌白绫三尺!”
“其余人等,拉去刑场,当众处决!”他的话毋庸置疑,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说话,大殿鸦雀无声。
羽林军将众人押解下去,开始执行皇帝的旨意。
皇帝实在是狠不下心来杀自己的儿子了,他已经死了一个儿子,他无法再让自己一向疼爱的承乾死去。
这边被幽禁的废太子李承乾,每日借酒浇愁,李明达来看他,就看到他拿着酒壶猛灌自己,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胡子拉碴,根本就没有了往日的飒爽风姿,高傲矜贵。
李明达喊了一声,“小一哥哥!”
李承乾双眼放空,淡漠的望了一眼她,没有说话,只是拿起酒壶灌了一口酒。
李明达抓住了他的手,阻止道,“小一哥哥,别喝了。”
李承乾看着她,目光生无可恋,“你不用管我,让我自生自灭吧!”
李明达摇头,“不,小一哥哥,你是我的哥哥,我怎么能不管你?
小一哥哥要喝酒是吧!没事,妹妹陪你喝,喝到小一哥哥满意为止!”
她说完就从他手中夺过了酒壶,拿起酒壶,学他的动作,猛灌了一口酒。
李承乾盯着她看,酒顺着她的唇角流了出来,清澈的酒水,顺势流向她的脖子,她的胸口,这一幕引得李承乾忍不住吞咽了一下,然后他将那不好的念头甩了出去。
她用衣袖擦了一下嘴巴,看着自己的哥哥,“小一哥哥,喝!”
李承乾那不明白,她来是劝自己不要喝酒的,知道自己不会听,只有她喝了酒,自己怕她喝多了对身体不好,那么自己就不会再饮了。
李承乾把酒壶接过来,将酒壶放到了桌子上,声音略显无奈,“好了,哥哥不喝了,你也不要喝了。
死丫头,就知道欺负你哥哥对你心软。”
李明达嬉皮笑脸,“对啊!小一哥哥就是心软嘛!好欺负啊!所以我不欺负你欺负谁呢?”
李承乾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头,“哼!”他冷哼了一下。
李明达吩咐,“来人,伺候小一哥哥沐浴更衣!”
李明达说着就出去了。
李明达叮嘱了一句,“好好伺候!”这些宫里的人是见人下菜碟,一贯喜欢仰高踩低,拿狗眼看人。
沐浴更衣后,李承乾出来了,他穿着一身玄色的对襟长袍,神情凄凉,目光忧郁,玉树临风的面容上,多了几丝愁苦和沧桑。
李明达看着这样的小一哥哥,觉得他的小一哥哥更帅了,那眼中露出的沧桑和忧郁,让他更显成熟和稳重。
李明达朝他竖起了大拇指,不觉赞赏,“帅,帅翻了!”
李承乾心想,这丫头又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胡言乱语,不过他可以猜测到一点,那就是她在夸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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