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砂之国王城一待便是四个月,待到三月之时,这王城的雪才有了融化的迹象。正因为融雪,气温骤降,变得更加冷了。
东弋时常来左部大王府,醉翁之意不在酒,大家皆知这东弋来王府不过是想与如斯多多套近乎。然而如斯每每对他,总是谦恭有序,疏离的很。转眼雪都融化进了,东弋也没能获得佳人芳心。
而如斯却日日夜夜想着怎样逃离王城。
大雪封城之时,她无力逃走。现在雪已经融化了,便处处是机会。只是,要先甩开身边这些监视自己的人再说。
如斯有些不耐的回头看了一眼,那一众丫头全都低下头状似谦卑。不论她去哪儿,这四个丫头总是如影随形的跟在自己的身后,即使是睡觉,还总有两个丫头在房里守着自己。如斯好几次都想和荣弈谈一谈,可见他身体不好,便又放弃了这个打算。
这一夜过了三更如斯也没有睡着,她躺在榻上听着窗外檐下,冰凌化水滴滴答答的落在门口的石阶上。外室有两个小丫头正守着,她们似乎也睡着了。如斯稍稍有些放心,她起身将早已准备好的包袱背上,想趁着今夜离开。
正将寒光插入靴里,忽听得一声轻微的声响。似乎有谁正打开了自己的房门。如斯全身戒备,她拔出寒光躲在壁沿,瞧瞧向外室看去。
来的是个熟人!
如斯的眼一下子被点亮了,她将寒光重新插入靴子里,雀跃的迎了上去,她抬起头看着他,惊喜的笑道:“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多日未见的黑衣人。
黑衣人捂住她的嘴唇,一双黑黝黝的眼在摇晃的烛火里泛着星星点点的光芒。他眨了眨眼,小声道:“小声一点,我特地来接你出去。”
如斯点了点头,背好了包袱。她转头一看,那两个守在外室的小丫头不知中了什么招式,此时竟一点知觉都没有。
“她们怎么了?你杀了她们?!”如斯惊问。
黑衣人看了那两个小丫头一眼,黑漆漆的眼里有了一丝笑意:“她们被我点了昏睡穴。”
如斯这才放了心,黑衣人拉住她的手,带着她悄无声息的向外走去。
如斯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他的掌心很粗糙很干燥却很温暖,没由来的,如斯突然觉得这种感觉好熟悉。她不禁抬起头看着黑衣人,他正忙着赶路,可能注意到如斯正在看他,于是回过头带着询问的眼光看着如斯。
如斯的脸陡然一红,她连忙低下头,哼哼唧唧的推着黑衣人。黑衣人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浓,握紧了她的手带着她向前走。
照理来说,左部大王府是整个王城戒备仅次于王宫的地方。不止是黑衣人,就连如斯也觉得好生奇怪。平日里只见王府内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现下却看不见一个人。这感觉,好生诡异。
黑衣人突然停下步伐,就在王府的高墙外。他将如斯护在身后,而他的面前,王府所有的卫兵全都手持机弩高举火把,对准自己。
如斯从黑衣人的背后向外看去,一双银眼瞪大。她看见荣弈正披着貂裘被清戈扶着,站在王府的门口看着自己。
她看不清荣弈的表情,或是狠毅或是悲哀,她全都看不见。
然而她并不畏惧,她握紧了黑衣人的手,抬起头看着他问道:“你怕不怕?”
黑衣人被她问的一愣,忽的眼里绽放出无穷的笑意,那笑意仿佛星辰,灿烂无比。他挑了挑眉,反问:“你怕不怕?”
如斯摇头,看了一眼那对准自己的百架机弩,抬头看着黑衣人的眼,轻轻一笑:“没有什么好怕的。”
黑衣人紧了紧手中的力量,吹了一声嘹亮的口哨。街的那一头,一匹汗血宝马闻声奔驰而来。黑衣人将如斯托上马,翻身坐在她身后。
清戈迈出一步,高声道:“一炷香后,若是让我追回你,如斯,你休想再次跑掉!”
黑衣人冷笑一声,扬起鞭子,刷的一声,宝马如离弦之箭一般奔离而去,转瞬之间,便消失在了街的尽头。
荣弈止不住的咳嗽起来,他的白发在风中飘扬,他看着那消失的人影心中痛的无以复加。
果然,她还是无法原谅自己。他的确不会让人用机弩射杀他们,他怎会射杀自己的亲生女儿。只是,他只给她这一次机会。一炷香之后,哪怕今后她会很他,他也要追回她,将她永远留在自己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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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是这么悲剧么。。。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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