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花满苑时,已是戌时三刻。虽是极累,如斯还是随着清雨去了密室。三日后便是送这些伤员出城之日,还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好好从长计议。
那些受伤的男人们经过长达月余的调养身体才渐渐好转。那胳膊受伤的张允此时已经撤了绷带,但仍旧拿不起重物。若不是清雨仔细劝说,这厮早就提着长枪冲了出去,也不管自己是不是个武人。
叶雍睿身在雪桐州,已揭竿而起。目下他正是需要贤才的时候,若是将这密室里的人送往他处,不若于他攻下了数座城池。
原本与众人所说,是要将他们送往宣宁州。清雨使了些计谋,让众人看清了当今的局势。南廷已不可取,唯有新兴势力雪桐州的骁龙军才是收复越之国江山的真正力量!而那骁龙军的主公叶雍睿曾是骁龙将军,又是富可敌国的皇商,相传他身上流淌着萧氏皇朝的血脉——他是太宗皇帝流落在外的儿子。更重要的是,他手中握有可兴天下的王匙!
王匙一出,天下便是唾手可得的东西了。
清雨每日将这些消息告诉众人,又将那骁龙军是如何得当地百姓景仰,仅仅数月便连夺三洲十六城。那骁龙军主公叶雍睿又是不拘一格降人才,思贤若渴,此时正是需要众人的时候。大家听清雨此言,各个都摩拳擦掌,热血沸腾,纷纷表示要与那骁龙军汇合,为天下百姓谋福祉。
如斯与清雨正为众人看伤,那密室的门再度打开。多日不见的徐子秀白着一张脸走了进来。他肩上有血不断的滴落,显然是一月前所受的箭伤伤口崩开了。
如斯从未见过徐子秀这个模样,她吓了一跳,连忙迎上去为他包扎伤口。众人见徐子秀如此,也都纷纷凑上前来询问。
徐子秀看了清雨一眼,抬了抬手请众人安静,这才开口:“计划恐怕又变!”
此语一出,众人的脸霎时也变得苍白。
清雨看着他,皱眉问道:“你让人发现行踪了?”
“没有。”徐子秀咬了咬牙,额上不断有豆大的汗珠渗出。他看了众人一眼,才说道:“我探查出来,三日后原来是那砂之国的王储前来,只是听闻那王储生性放旷,随性散漫,行为思想更是常人难以琢磨。这一次他来京都,虽说是三日之后,却并不知是从哪一扇门进城。故此,那一日四门会增派守卫,戒备森严。若想出城,实在是难上加难。”
众人听了,面面相觑,纷纷叹了一口气。
而如斯却想起了很久之前曾经看见过的男子——穆木扎·东弋,这个皇室子弟,纨绔之人来京都又是为了什么?
清雨皱眉思量了好久,才终于开口说道:“若是如此,那只能将出城的日子推后。”
“要等下一个时机又要等到何时?”张允急的脸红脖子粗。
如斯看着众人焦急的面孔,手不自觉的抚上了胸口。那里还挂着敕勒家族玉牌。敕勒族是砂之国真正的贵族,若是将这个玉牌交给那些守门的将领,这些人一定能够平安出城吧。
如斯找了借口,带着徐子秀一起出去。他们来到如斯的房间,如斯这才将玉牌拿给徐子秀看。
徐子秀借着灯光,见手中玉牌光滑白皙如同上好的羊脂,触手生温,将玉牌翻过来,便可看见上面可这一朵枝蔓缠绕的并蒂莲——这确实是敕勒族的家徽。
“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徐子秀皱眉看着如斯,双瞳的眼里带着不可置信。
如斯咬了咬下唇,说道:“你不要问我这东西我到底是从何而来,你只需要告诉我,这个玉牌能不能帮助大家成功出城。”
徐子秀思索片刻,才看着如斯说道:“这玉牌不仅能帮大家出城,日后,还能帮助我们很多事情。”
如斯垂了垂眼睫,才开口:“那就好。我把这玉牌交给你,你一定要让他们平安出城。”
徐子秀见她面色不对,便伸手弹了她额头一记,惹得后者抬起头对着他恶狠狠的瞪了一眼。
“小如斯对我居然也有了秘密。”徐子秀咧了咧嘴,露出了一个又风流又轻浮的笑。他伸出食指在如斯下巴勾了一下,挑眉道:“来来来,小妞,给大爷我笑一个。”
如斯拍开他的手,没留意,倒是又把他伤口碰到了。徐子秀这回笑不出来了,龇牙咧嘴的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