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明修拜达一行人,已是丑时。花街已由原先的人声鼎沸,化作了宁静。这一次如斯倒是收益良多,取得了左将军明修的信任,就相当于取得了日后情报获取时的方便。不仅仅是如斯,就连清雨也收到了一些信息。
拜达身为执掌京都军事的大都统自然行动十分谨慎,推杯换盏之间却依旧神色清明。他的嘴很牢,不会透露出丝毫关于京都军事部署的讯息。然而,清雨却依旧从中得到了一些看起来不甚重要,但若反复推敲又十分有利的消息。
三日之后,会有贵客到达京都。那日,既是京都警卫最严格的时期,却也是最松懈的时期。午时二刻,贵客会准时通过京都的南门到达城内。为了保护这位贵客,大部分的警卫都会集中在南门。而京都其它三门相较于以往则会松懈一些。到那时,要将密室里的人送出城去也不是一件不能完成的事情。
清雨与如斯好好做了一番计较,片刻便是五更了。东方已现了鱼肚白,清雨神色有些憔悴,她看了一眼如斯,见对方虽眼神明亮,可脸上却也有着脂粉掩盖不住的疲倦,便笑着说道:“有什么事,咱们明日再说吧。现在困的很,就算想也想不出什么周密的法子来。”
如斯点了点头,二人方才回了各自的居室。
清晨如斯才刚醒来,清雨便过来了。她见如斯尚在梳妆,又见荟儿垂首伫立在一旁,拧了眉,斥道:“你这个小贱婢,难道还要劳姑娘亲自动手梳妆?!”
如斯听了,连忙转过身笑道:“姐姐,你误会荟儿了,是我自己要亲自来的,不干她的事情。”
荟儿不动神色的看了一眼如斯,又接着垂首默然不语。
清雨深吸了一口气,正要开口,一小厮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一不留神,一头撞在了清雨的身上。
“要死啦!赶着投胎?!”清雨扫了扫裙衫,瞪着那大汗淋漓的小厮。
那小厮也是极其惧怕清雨的,他抖了抖肩膀,垂首将一封信递了过来。
“这是什么?”清雨接过信,一边打开一边问道。
小厮战战兢兢的说道:“方才有一亲卫拿来的这封信,说要交给雨娘。奴才见那亲卫气宇不凡,想必也是这城中大将的手下。便急匆匆的将信送了过来。”
清雨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展开信皱眉看了一遍,便递给了如斯。
如斯一目十行,看完之后也同清雨一样,蹙起了双眉。
“你如何看?”清雨问道。
如斯咬了咬唇,说道:“大都统请我们过去,我们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既然如此,你我倒不如大大方方的去看看。”
“哼,说什么珍品鉴赏,恐也只是变相的想从国人的手中捞取重金。这些珍品本就是国人的东西,现在经他夷狄之手又卖还给我们,这冤大头不受又有什么办法?”清雨愤愤说完,又看着如斯说道:“此次珍品鉴赏大会,想必请的都是那些夷狄新贵与我城中尚有一丝财力的商贾。你我前去,只不过是作陪罢了。只是拜达请的应当不是我们这一家。红袖楼应该也收到了请柬。”
如斯看着清雨凝重的神色,反倒笑了起来,眨了眨银眼说道:“姐姐怕了红袖楼的人不成?”
“我怎会怕她们?真是笑话!”清雨提高了音量,乜了如斯一眼,说道:“今晚到要让他们看看,这花街上到底哪家才是一枝独秀!”
夜幕降临之时,清雨携着如斯一同去了拜达的府邸。
马车一路奔驰,如斯掀开车帘向外看去。
夜幕下的京都稍稍有些凄冷,大街上行走的皆是身着甲胄的砂之国士兵。修筑城墙的奴隶被押往监狱,他们抬起头看到那装饰华丽的马车,以及车帘之后那一张浓妆艳抹的脸,纷纷露出了鄙夷之色。
这些花街的女人,她们从来不知亡国之恨。但这也倒是符合她们的身份,妓女不就是人尽可夫的贱人么,只要有钱,还有什么是她们不能够出卖的呢?听闻南廷的皇后正率领军队奋力战斗,用鲜血收复着失去的土地。这同是女人,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分别?
如斯看见街道旁被铁链束缚着双手双脚的国人,心中如针扎一般疼痛。她咬着唇放下车帘,靠在车壁上长叹了一口气。清雨见她如斯,反倒冷笑了几声。
如斯睁眼问道:“你在笑什么?”
“我在笑那些男人罢了!”清雨带着鄙视的神情接着说道:“当年朝廷没有丢弃他们的时候,他们不把我们这些女人当人。而如今他们已沦为阶下囚,又有何资格瞧不起我们?真是可笑……”
听清雨如此说,但如斯并不赞同。她默然不语,一路只听得马蹄嘚嘚之声。
片刻,马车停了下来。荟儿同清雨的贴身小婢霜儿跳下马车,左右一起撩开了车帘,扶着如斯与清雨下来。如斯抬头借着灯火一看,刹那间心如刀割。
她已经差不多有两三年的时间没有回到这里了,即使同在京都,她却一步也不敢踏入。古朴的大门,门内便是熟悉的楼阁。她生活了六年的地方,她怎会不记得?
清雨见如斯呆立在那里,脸上尽是痛楚之色,问道:“你怎么了?”
如斯摇了摇头,面色苍白。荟儿见她如此,终是上前搀住了她的手臂。
没有想到,拜达现居之地竟是当年的福相府邸。面对旧景,如斯怎不会触景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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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每日一更,混混僵僵度过了两个星期,也够了。。。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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