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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 慎重抉择

纪啸就这样显得十分麻木的手里拿着张延寿派孙康加急送来的书信、呆呆的站在夕阳笼罩下的屯军大营之中,大脑一片空白的彻底被惊呆了!

‘五路出击’的意外变故、超出了他头脑中不明来路记忆的认知,这当时已经让他感到十分的茫然。可是现在,老霍光还老而弥坚的尚存人世呀?霍禹、霍云、霍山等就已经开始产生异心?还是因谣言的陡起而希冀寻求自保?

原来因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汉军的北征大漠之上,身为御林军大帅张安世中军的霍山没有随军前来也并没有引起纪啸的注意。可是现在想起来,不免使纪啸有些感到:霍山的没来,这是不是之前也有所预谋呀? 霍山是故意扯谎找个因由留在京城长安的?

一时之间一个头两个大的纪啸,在震惊和茫然中不觉默默的计算起了霍氏家族目前留在京城长安中、下一代有能力兴风作浪的主要成员:

霍禹、霍云、霍山乃是为首者已经毋庸置疑。老霍光名义上的一子二侄孙、实则同为其子的这个三人,目前分别掌控着大部分的三辅驻屯汉军和京城长安的御林军。

老霍光其余的几个女婿中,三女婿任胜乃是中郎将、羽林监,掌控着内廷侍卫;二女婿邓广汉乃是长乐宫卫尉,担负着太后寝居的长乐宫的守卫职责;四女婿赵平,乃是光禄大夫、骑都尉,掌管着帝王的诏书起草、下发。除了已经被任命为未央宫卫尉的度辽将军范明友尚未入京履职外,老霍光现有的几个女婿中,也仅有六女婿金赏是个闲散侯爷。

另外,光禄大夫给事中张朔乃是老霍光的的姐夫,职同于赵平的助手;京城长安驻屯汉军的中郎将王汉,乃是霍禹的女婿。

至于与霍氏有着深厚渊源的门生故吏,现在已经遍布天下的多如牛毛、数不胜数……。

紧皱着眉头默默思忖间,纪啸不禁失口喃喃出声:“就现有的这些人,既掌握着京城长安的主要军力、又占据着重要职位的主要职司,想要掀起一场惊天的狂澜安能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最为关键的则是:现在军中的老霍光、及度辽将军范明友听没听闻到京城即将发生大变的消息?霍禹等提前给没给老霍光送信?出京之前老霍光应该是对现在即将发生的事一无所知。但现在哪?假设还不知道,现在又应该怎么来对待老霍光哪?我现在是拿着这封信去找几位朝廷重臣、军中大佬商议好哪?还是直接去密见汉宣帝好哪?……

已经在御营的屯军大营中站了许久的纪啸,此时又不得不费尽心思的思虑起了随后需要处理的问题。

“只有这样办了!否则,难免会酿成更大的变故、甚至都会有可能造成整个大汉帝国的分崩离析!”喃喃自语着的纪啸,一脸严霜的暗自咬了咬牙,把张延寿加急送来的书信揣到了怀里,迈开因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已经有些酸麻了的双腿,异常坚定的向汉宣帝御帐坐落的方向走去……。

纪啸自接到书信以后,他的头脑里始终都是在分析着京城长安目前的局势、评估着可能产生的后果、考虑着如何的去进行化解等,他并没有用一分心思的去权衡一下这件事自己有没有能力去做、自己去做了之后会给自身带来什么样的麻烦等。这,也许就是以天下为己任者、也是堪当大任者所必然具有的坚毅心智吧?

此时,暮霭已经降临,纪啸绞尽脑汁进行思虑所消耗的时光,在纪啸不知不觉间大约也要用去了半个多时辰。

身后跟着自巡营始就一直跟随着他的一名新军军卒的纪啸,踏着暮霭急匆匆的就来到了御林军甲士林立、护卫得十分森严的汉宣帝御帐的坐落附近。

渐近脚步放缓以后,因不停的冥思苦想而感到大脑有些昏沉的纪啸,用力摇了两下头、定了定神,才向已经向他行礼、护卫着汉宣帝御帐的御林军领班下级将校说到:“速去把万岁身边的刘公公请来!就说‘亚冠军侯’纪啸有十万火急之事要面见于他!”

在领班的御林军下级将校连忙应诺、转身小跑着前去向内通禀不久,纪啸借着已经燃起的火炬之光已经远远的看到:大太监刘行丙单薄的身影从汉宣帝庞大的御帐侧帐中钻了出来。

离远,大太监刘行丙的公鸭嗓子已经笑着响了起来:“是纪贤弟来找咱家吗?嘎、嘎……!咱家和贤弟还颇为心有灵犀呀!咱家难以入眠,正想让人把贤弟寻来同贤弟畅饮几杯哪!没想到,贤弟却自行寻来了!嘎、嘎……!”

伴随着仿佛非人类的鸣叫声,大太监刘行丙迈着‘罗圈儿腿’已经来到了纪啸的近前。

“嘿!贤弟这一脸肃整的?大军已经还剩半程就可返回京城了,也不需要功勋卓著的贤弟再去沙场搏命了!贤弟这是犯的哪门子……?”极擅察言观色、揣测别人心思的大太监刘行丙,近前刚刚把目光投注在纪啸的脸上,借着火炬之光就发现了纪啸面满沉似水的表情。这,可能也就是他这类极擅献媚邀宠之人的特长吧?

还没等大太监刘行丙‘女性特点十足’、满嘴跑舌头的絮叨完,纪啸已经嗓音有些嘶哑的抢先说道:“还有心喝酒?这大汉朝的天下也不知道现在是抽的那股风啊?又出大事了!兄长快把小弟领进去!稍待小弟再予兄长细加言说。”

边说着,纪啸已经迫不及待的伸手就拉起了大太监刘行丙‘麻杆儿’一样的胳膊、就像拖拽着一样的急步直奔大太监刘行丙刚才钻出来的那座侧帐走去。

帝王驻足的御帐范围内,任何人不通过近侍的引领都是绝对不允许进入的。因而,纪啸直接找大太监刘行丙,反而比向内通传要面见汉宣帝方便、快捷一些。向内通传,也还是需要先通过大太监刘行丙、刘行丙再向汉宣帝去请旨。随后,得到汉宣帝的允许,再由大太监刘行丙往外传召……。

“呦嗬!看来还真是出大事了!贤弟浴血塞外疆场之时,咱家也没听闻到贤弟嗓音嘶哑。现在竟然嗓子都哑了?想来肯定出的事儿小不了……。”就是被纪啸拖拽得脚步直踉跄,大太监刘行丙还是在不停的絮叨着,直至被纪啸拉着进入了有着特俗待遇、点着粗大蜡烛的他存身的侧帐。

“兄长先看看这封信!随后再调笑小弟不迟……。”根本就没心情听大太监刘行丙絮叨的纪啸,进入侧帐、松开了大太监刘行丙后,马上就从怀里掏出了张延寿紧急送来的书信递给了他。

“什么、什么?这事怎么还泄露出去了……?不、不、不对,怎么还有这种大逆不道的谣言……?哎呦!这、这、这可怎么办哪……?”接过书信凑到蜡烛附近看着的大太监刘行丙,开始边看还有心情不断的絮叨着。但随着继续的往下看,大太监刘行丙的瘦削刀条脸儿则很快就变得煞白的嘴里直打哆嗦;看到最后,他竟然像‘杀鸡’一样的失声尖叫起来。

“兄长快别喊了!也不怕惊扰到御帐中的万岁?兄长还是快些带小弟去面见万岁吧!”赶忙阻止着大太监刘行丙尖叫的纪啸,也同时镇静的说出来了找他刘行丙的主要目的。

“好、好、好!快走、快走、快走!勿怪万岁把贤弟倚为柱石呀!这大汉朝没有贤弟还能行?……”这次反而变成了大太监刘行丙几乎是连滚带爬一样的拉着纪啸就往外跑,出侧帐直奔汉宣帝的御帐。一着急,大太监刘行丙的另一只手还攥着他只看了一下大致内容的书信,他一时并没有想起来要还给纪啸。

“万岁、万岁、万岁……!出大事了!恕奴才擅自带着纪中郎、啊,不对,亚冠军侯纪大人进来的不恭之罪……。”急得已经没心情在御帐之外弯腰撅腚悄声呼唤汉宣帝的大太监刘行丙,拉着纪啸、大呼小叫的掀御帐的门帘就直接闯了进去。这次,纪啸也并没有提醒大太监刘行丙小点儿声。大点儿声喊,也许已经入睡了的汉宣帝也会早一点清醒过来。

“今天你这个奴才是怎么了?这样大呼小叫的?……”同样也点着粗大蜡烛的御帐之内,汉宣帝还真就没有就寝。此时,身着着一袭鹅黄色丝锦便袍、正在看着一些奏章之类文牍的汉宣帝,坐在临时书案后面抬头来,面现愠色的开口就斥责到。

话刚说了一半,汉宣帝就看到了被大太监刘行丙拉着的纪啸,马上也就就转口说道:“是纪爱卿要找朕?那定是有什么急事了!否则,一贯处惊不乱的纪爱卿也不会任由你这个奴才大呼小叫的!”

“是呀、是呀!万岁!您快看看这封信吧!”因着急忘记需要首先对汉宣帝行礼叩见的大太监刘行丙,撒开了拉着的纪啸,仿佛‘风一刮就能倒’似的单薄身体、因向前冲得过急而一下子就扑在了汉宣帝面前的临时书案之上,攥着书信的手亦因向前递书信而差一点就杵到了汉宣帝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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