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纪啸的整个安排,亦是含有着一些‘撞大运’的成分!在边拖后打着阻击、边筹思着退敌办法的灵光一现间,纪啸脑海里仿佛十分清晰的反映出一了画面: 一种绿油油针叶状的蒿草和潮湿的马粪被混合到一起、接着被引燃笼起了浓重的烟尘之后,人畜被烟尘所含有着的极强迷幻作用给熏得横七竖八的躺倒了一地。
至于影像的来源、针叶状蒿草的名称、被熏倒一地的人畜的出处等,纪啸却没有一点儿记忆的印象。因而,在他向田顺说出自己的想法时,也就只好就以‘听过长辈之人的传授’来加以遮掩。影像反应的内容确不确实?纪啸其实也是抱着‘反正已经快被逼到了绝境、不妨姑且一试’的赌博想法,内心里也确实没有太多的底气。
但纪啸也并不是完全盲目的在赌,他是基于以往自己经历过的许多不明来路的记忆、却经过验证是完全确切的实例,才抱定了一试的决心、并建议田顺加以实施。
事实上,这一次也又让纪啸给赌对了!
当聚集、屯军远处的群胡铁骑望到之前在他们被阻击时发挥出巨大作用的‘环形车阵’反而被汉军给引燃焚烧之后,自然均是一片的迷惑和不解、窃窃私语的嗡嗡声不断的响起。
那个该杀千刀的、姓纪的南蛮子又开始搞什么花样了?被部署所提醒、同样也观瞧到这种奇怪变化的匈奴左大都尉郅支,一时不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在心里惊疑的暗想着。
遥望着冲天而起的大火、浓烟,而大火和浓烟后面按郅支原来的想法‘已经是瓮中之鳖’的汉军的具体动态此时已经难以观测到。心生警觉的匈奴左大都尉郅支,马上就派出了一支群胡铁骑趋近前去查探一下实际情况,并传令全军上马整装待发、随时准备出击。
然而,诧事也就在迎着随风滚滚而来的浓烟前去查探的群胡铁骑身上出现了!当前去查探情况的群胡铁骑渐渐接近燃烧着的车阵之时,遥遥的在后面远望着的郅支等,就见那些前去查探的群胡铁骑接二连三的纷纷连人带马摔倒在地,接着就一动也不动了!仿佛就像人马困顿至极的不分场所、不分环境的躺倒就睡一样。
一时间,前去查探情况的群胡铁骑就像一些没有生命的物品一样,瞬间就稀里哗啦的放倒了一地。遥遥的望到前去查探情况的群胡铁发生的状况,匈奴左大都尉郅支大惊失色,左右为难的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再派人去?还怕再出现这种情况。不派人就这样等待着火势熄灭?有可能到那时车阵后面的汉军就早已经逃之夭夭了!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匈奴左大都尉郅支在左右为难间,还是感觉让本已经是‘囊中之物’的汉军就这样的逃离实在是有些不甘心,就又强逼着几名群胡铁骑再去小心的查探一下。
毫无例外,小心翼翼、一步三蹭的再次前去查探的几名群胡铁骑,由于过分的小心而行动太过缓慢,自然也就使他们过早、过量的吸嗅进去了随风而来的烟尘;反而还没等他们蹭到那一堆横七竖八、人马混杂的躺倒在地的群胡铁骑的‘堆放’之处,这几名群胡铁骑就已经不甘人后的连人带马又躺倒尘埃!
连续的两次派人前去查探全部的放倒在地,是生是死还不得而知?反而使躺倒的距离更加的靠近了群胡铁骑大队聚集、屯军之地,这也使身为主将的匈奴左大都尉郅支倍感震惊之余,原本就十分阴郁的脸色清白不定的变幻着,都生出了马上就率军逃离这个望之就不免心惊肉跳的现场。
然而,就这样的丢下之前发起攻击时丧命的群胡铁骑的一地尸身、刚刚两批前去查探情况却意外的躺倒在地生死不明的群胡铁骑一走了之,郅支实在是心有不甘不说,亦感觉到回去也无法去向起他的群胡首脑交代。何况,就郅支孤僻、高傲的个性而言,回去之后他也实在是没有脸面去接受其他群胡首脑的冷嘲热讽。
然而,面对着的又是面前这个根本就不明所以‘上前就倒’的恐怖情形,即使是现在郅支下定决心宁可全军覆没也要去闯一闯‘龙潭虎穴’,想来群胡铁骑也会因恐惧而畏缩不前。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还要驱赶着铁骑去白白的送命,即使是智商再比郅支低下几级的将领也不会为之;就更别说心性极其诡诈的郅支了!
就是由于郅支的心性诡诈、思虑缜密,此时极其闹心的权衡再三的郅支,想到的已经不是再派不派人前去查探、或是还对汉军进不进行追杀了!而现在他所想到的则是:不好!这怎么后去的倒比先去的躺倒的地方还要距离这里近这么多?不会是一种无形的瘟疫在向四周扩散蔓延着吧?说不定很快就要蔓延到这里了?……
想着,郅支不由得‘激灵灵’的猛然打了个寒战,恍若全身从头顶一直冰到了脚后跟儿一样,哆哆嗦嗦、上下牙齿直打架的下意识的惊惧喊到:“快、快、快撤!快、快些远离这个地方!……”
喊着,郅支自己已经以身作则的当先慌乱的拨转马头、猛磕坐骑就向来路飙去。早已经被不远处的场景给吓得心里直打哆嗦的群胡铁骑,谢天谢地的好算听到了郅支下达的撤军军令,也就‘扑啦啦’一窝蜂的簇拥着他们的主将左大都尉郅支远飙而去。好在在这之前郅支已经传令全军上马、随时准备出击。否则,难说群胡铁骑在这种手忙脚乱、万分恐惧的情况下,不会出现人马自相践踏的情况。
其实,纪啸所笼起阻敌的浓烟,也仅仅是对人畜有极强的迷魂作用而已。待火势熄灭、烟尘消散后习风一吹,那些‘毫无形象’可言的躺倒在地的群胡铁骑也就会自然苏醒过来。但人所最为恐惧的事,就是来自于莫名的威胁。这也怨不得包括郅支在内的群胡铁骑,一时被吓得屁滚尿流的狼狈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