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汉军‘五路出击’出现的意外变局,使纪啸恍若又再一次的恢复了同这个世界的人一样、对未来根本就是处于一种茫然无知的状态。同样,由于陡然间的意外变迁,也使纪啸措手不及之下仿佛处于了一种无所适从的状态。
现在也只能是就事论事的他,目前就是想急欲的找到张延寿、通过张延寿来了解一下京城长安目前所暂时处于的这种局势的看法,纪啸也特别是想通过已经年过四十、在京城长安乃至勋臣、显贵阶层已经混迹几十年的张延寿了解一下目前暂时掌控着京畿军权的霍禹和霍云的个人情况和以往的为人。
由于整个世界已经出现了完全未知的变化。而这种变化,却又恰恰是发生在掌控着大汉朝的绝对权力几十年的老霍光已近垂暮之年、已经没有了几个年头儿好活、而霍氏在整个大汉的潜势力也是经营到最顶峰的时刻。因名义上的大汉朝绝对首脑汉宣帝同实际上的绝对权力的掌控者老霍光的联袂离京,也就使整个大汉朝的朝廷中枢恍若处于了一种失去主心骨一样的真空状态。因而,现在也不好说会不会因此而对大汉朝的天下引发恍若天崩地裂一样的巨大变迁?
其实,也就是由于这个原因,让纪啸闻听到老霍光也离京随同汉宣帝御驾亲征以后,心里一直就怀有了一个莫名其妙、却又无法释怀的郁结。而这个郁结,却又因无法预知而让纪啸根本就无法加以摆脱的存在心头恍若一块大石头一样的愈压愈重……。
对于汉宣帝的御驾亲征,纪啸虽然没有抱着太过于乐观的想法,但也并不是太悲观。实力决定着一切!自几十年前经过武帝时期倾尽国力的全力打压,塞外诸夷族的整体实力其实已经萎缩到了最低点。虽然近些年来又有所回升,但休养生息、繁衍壮大也是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的。何况,随着塞外诸夷族的实力整体实力低迷,大汉的军力、国力却反而攀升好几个台阶的有了大幅度的加强。
这样一反一正的明显落差,自然也就使大汉同塞外诸夷族的实力对比出现了巨大的差异,大汉的综合实力现在已经远远地高于了塞外诸夷族的实力总和。否则,也不会发生现在的塞外诸夷族联起手来共同对付大汉的情况。遥想当年,自匈奴人崛起于大汉的北部大漠以后,曾几何时极其嚣张的对大汉的边境进行了无情的肆虐、大汉的国土和黎民百姓也同时遭受了惨烈的涂炭。
从这个角度来讲,武帝的全力打压让诸胡几乎是处于了苟延残喘的状态,武帝自然是功莫大焉!同样,老霍光主政这几十年来,实施的全力恢复国计民生的国策让大汉以绝对的实力傲视塞外群胡,老霍光也同样是功莫大焉!……
满面于斯、显得有些疲惫的张延寿被纪啸打发去的军卒从工匠们的作坊处给找了回来。见到纪啸脸现喜色的张延寿边在纪啸含笑示意下落坐、边显得有些惊异的说到:“贤弟这么快就赶回来了?前往南阳一来一往千余里路、还要押运极易破损的瓷器,贤弟回来得真可称之为神速啊!估计北征的大军现在尚未到达北地。只要贤弟兼程的追赶,想来大军尚未进入大漠贤弟就可及时的追及。”
纪啸前往南阳之前,虽然并未说得十分的详细、也隐晦了自己可能会假扮汉宣帝去同群胡会晤的设想,但却告诉了张、甘二位延寿和陈汤:自己从南阳返回后,如果汉宣帝御驾亲征?自己就会快马前去追赶北上的汉军。因而,刚一见面张延寿也就提到了这件事。
“兄长估测得当不会差上许多。……”含笑点了点头的纪啸望着同自己一样一脸劳顿之色的张延寿接着嘉许道:“近来纪啸奉懿旨远行,甘、陈两位兄长又率军跟随圣上出征,营中之事偏劳兄长、让兄长受累了了!”
外貌上一副忠厚、老城模样的张延寿瞥了一眼一旁站着的赵睿才谦逊的摇了摇头说到:“你我虽然职司上下有别,但却情同手足的本属弟兄。贤弟就不要客气了!家父和赵老将军等现在均早已经过了花甲之年,却尚在为国尽忠的统军征战大漠;我等后辈略尽些许本分职责乃是理所应当之事。以贤弟的性情,此时未去追赶北征的大军却来到了营中,一定是有事要说予为兄吧?”
在秉性与外貌上差异甚大的张延寿,心思细致的一眼就看破了纪啸没有马上前去追赶北上的汉军、却来到了军营一定是怀有着一定的目的。同样,是人就有私心和喜好的倾向性。其实,现在的老霍光已经年过七旬,在年岁上尚要高过张安世和赵充国不少。但就是由于霍氏恍若独立的自成一系,而张安世和赵充国则俨然是归属于汉宣帝的另一派系。因而,张延寿在话中也就只提到、赞颂了年高的张安世和赵充国,却略过了已经年过古稀的当朝第一人大司马、大将军老霍光。
原本就想见到张延寿后了解一些事、可能的情况下尽量的做一些安排的纪啸,被张延寿窥破了心思后不禁笑道:“兄长真是深知小弟之心哪!小弟赶回到京城后,闻听到圣上离京前对朝廷的一些安排心中感到颇有些难以释怀之处。故而,小弟就先前来营中想向兄长了解一些心中的不明之事。……”
本来,纪啸临时起意的来到军营,主要是想向留守军营的军卒安排一些具体的事宜。现在却恰巧赶上张延寿并没有随军出征的留守在营中,故而纪啸也就临时改变主意的想进一步深入的了解一下自己并不清楚的一些东西。
在张延寿点着头‘贤弟请说’后,纪啸正色的望着张延寿说到:“刚好赵睿也在此。尔二人一直就居于京城,想来对现在暂时掌控着京城防卫的霍禹、霍云的了解一定很深。小弟想问的是:此二人以往的为人和秉性如何?”
张延寿看了一旁站立的赵睿一眼,才神色稍显有些疑惑的沉吟着说到:“他们、此二人的以往的作为,说起来却是差别甚大,当区分开来言说。身为大将军长子、爵位继承人的霍禹,以往一贯骄横跋扈的目中无人。据为兄听曾同其一同北征过乌桓的二弟(张千秋)言说,恍若霍禹一直就以大将军的未来继承人自居,虽然并无太大的过人才能,却胆大妄为的目空一切,仿佛世上除了大将军就再无其畏惧之人一样;且其强横霸道中还极其的贪恋权位。至于霍云,由于为兄未曾听闻过与其相近之人的评说,只能是向贤弟转述一些自身的道听途说。据传,霍云此人为人极其的阴郁,心思缜密中带有着狠辣。不过,其为人上倒不是像霍禹一样的张扬,较霍禹知道自律了许多。为兄对此二人也就知道这些,不知赵睿以往在京城中可曾听闻到他们的一些传言?”
这就是一代名臣、酷吏张汤的后代秉承其祖训的做人准则:一句话尽可能的要说七分、留三分,谨小慎微的极其擅长自保之道。张延寿一再斟酌着词句的评价完霍禹、霍云后,还要去征求一下也同他了解得情况差不多的赵睿。
“张大人是有些替他们二人遮羞了!简单的说其二人就是:霍禹嚣张、霍云阴损。……”随着张延寿的话说完,见纪啸的目光望向了他,赵睿恍若童言无忌、极其尖锐的马上就接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