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矩严苛的皇城自然是不允许任何人都随便的进入。何况,现在还是当朝帝王汉宣帝御驾亲征在外,皇城之内的真正主事之人也就只剩下了少女皇太后上官婕和年轻的许皇后这两个女人。至于还是一名幼童、还需要别人来照料他的太子刘奭,其实几乎已经可以忽略不计。因而,运送御用瓷器车队到来后,皇城内自然有负责杂事的大太监领着一群小太监出来搬取。
当然,皇城内出来的一群太监搬卸完几大车的御用瓷器后,也会有专人前来接待那些运送器物而来的衙役、脚夫,送他们去朝廷的驿馆去进食、休息、领取赏钱后将被打发回去。这时侯的纪啸,所要做的也就是把器物移交给领头儿的管理杂事的大太监后,既前往长乐宫去向少女皇太后上官婕交旨。
由于当朝帝王现在离京出征,城内、城外、内城、外城现在皆同,皇城也一样、守卫的御林军增加了一倍以上的显得更加的森严。
不过,还是因为纪啸本就是供职于御林军的原因,纪啸除了把随身佩戴的‘凌风断刃’留在了皇城之外、由于赵睿已经提前回家纪啸只好自己把宝马绝地牵往了专供外臣使用的马厩以外,其他的搜身等严谨的程序基本上也就是应付一下就了事了。随后,纪啸也就随着一名领路的小太监前往了少女皇太后上官婕居住的长乐宫前去交旨……。
“……你这个人也真是的!回来得这么快干嘛?圣上临走前已经告诉哀家了!说你回来后让你前去追赶出征的大军。为了你,可能是圣上对哀家都心存芥蒂了?否则,圣上为啥没告诉哀家让你去追赶大军的缘由?还不是因为这之前哀家把你派出去了!
你是真没懂哀家的心意、还是故作的不知呀?刀枪无眼的,你就那么愿意去随时都会命悬一线之间的战场?哀家就是因为想到:蛮夷要挟圣上,圣上为了十几万汉军的安危很可能会亲赴大漠?你不知道的自己的样貌啊?你不知道令祖为大汉远祖捐躯的缘由啊?你随万岁前去,难道就不会发生令祖之事?唉……!哀家还高兴终于可以有了一个哥哥哪!可是、可是……,难道你还想要让哀家变回到以前一样的孤苦伶仃、恍若无有一个亲人吗?……”
闻听到禀报的少女皇太后上官婕,马上就在长乐宫的偏殿召见了纪啸。一见面,上官婕就挥退了侍奉的宫女、太监。只剩下两人之后,还没等纪啸开口禀报御用瓷器的押运情况,上官婕抢先就连珠炮也似的给了纪啸一顿疾风骤雨似的排头!
天性慎思、寡言对一些无伤大雅的事不愿意去过分争竞的纪啸,让上官婕这种与上次见面的表现迥异、半带着少女的娇嗔、半带着倾诉的娇语给编排得一时无言以对的涨红着脸窘迫异常,站在那里开口也不是、不开口也不是的十分尴尬。
“那个、那个,微臣安能不明白太后千岁对微臣的一片关爱之心?然好男儿当志在四方、报效家国、闯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业绩,才能不枉上天赋予的这具昂藏七尺之躯!再说、再说,微臣如果在江山社稷需要尽自身之所能的出力时畏首畏尾、胆小如鼠的趋避之,又安能对得起太后千岁的关爱和圣上的看重?微臣……。”侧目瞥见少女皇太后上官婕气得玉颜殷红、杏眼圆睁、樱唇翕合着喘息急促、仿佛气不打一处来的状态,纪啸只好仿佛底气不足、语音有些迟滞的以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解释着。
“尽忠报国、为江山社稷出力就一定要慷慨赴……吗?哀家已经冒着惹圣上不高兴的风险把你给支走了!你可倒好!自己巴巴的往回跑、像很怕追赶不及出征的大军似的!
当初,哀家一闻听到蛮夷的什么大单于要面见圣上,哀家就想到了你的身上,故而才急着把你给打发到南阳去的!圣上虽然同哀家说了你会及时的赶回来、并去追赶大军。但你就是延迟一些、说因公务耽搁而来不及了,哀家到时候又安能不会在圣上面前去力保你的平安?什么建功立业、轰轰烈烈呀?人如果出现了意外,功业又能有什么用?你是真想把哀家给气出个好歹儿的来呀!……”
上官婕又是一番连珠炮似的娇声抢白,也彻底的把本就恍若底气不足的解释着的纪啸给抢白得哑了火!纪啸也只能是一脸哭笑不得的模样呆立在那里、脸颊抽搐着十分无奈的来个一言不发。同样,也是出于对纪啸这个异姓‘兄长’的关心,上官婕在娇嗔中涉及到‘死’这个十分忌讳词语时还能及时的停住口而并没有吐出来。
据实而言:‘情’之一字是没有道理可言的。这个‘情’字,自然是包括亲情、友情、爱情等等。就是由于纪啸本就已经理解到了上官婕对自己介乎于多种情感之间的关爱之情,才根本无法去用一些本来可以摆到台面上、冠冕堂皇的大道理去解释,因而才显得有些不知所云的难以答对。
见纪啸被自己给数落得面红耳赤、实在是显得尴尬至极,少女皇太后上官婕就仿佛像是嫡亲小妹向自己的长兄撒娇一样的、表情极其丰富的调侃着自圆其说的道:“不会因为哀家说了这几句就生气吧?也不想想你把哀家给气成了什么样?好了、好了!十几天一来一往的跑了千里远的路,肯定也是乏累的不行了!快坐下吧!别站着了!气囊囊的站着,好像是在同哀家怄气一样?真是的!圣上临行前不仅让哀家代为监国,还一再的嘱咐你回来之后让你快些的去追赶大军。看来不去是不行了!哀家现在除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母亲,也就剩你这一个亲人了!哀家不想失去你这个哥哥。千万要小心些呀!别的不会,跑还不会吗?看情况不好就不要强为。哀家还在京城望眼欲穿的等着你回来哪!唉……!就你这个刚强的个性,又怎么能让哀家放心哪!”
在少女皇太后仿佛嘴碎一样的情深意重的殷殷嘱咐过程中,确实已经站得两腿有些发麻的纪啸,事实上早已经自找座位的落了座。从始至终,少女皇太后上官婕没提一句纪啸前往南阳去押运御用瓷器的事。由此可见,当时的上官婕确实也是在给纪啸离开京城而寻找一个恰当的借口、有意识的是在把纪啸支出京城长安。
“微臣衷心的感谢太后千岁的关爱!……”纪啸现在也只能是一再的‘谢’字不离口:“然就是看在太后千岁和圣上对待微臣的情分上,微臣也应该尽其所能的为江山社稷尽到心力!向太后千岁交旨后,微臣打算连夜就赶往军前。以圣上的万金之躯为了天下大计尚能不避矢石的御驾亲征,何况微臣这卑贱之身了!早一天赶到军前,微臣也能早一天的为国尽力。否则,微臣实是内心难安哪!”
纪啸说的是真话、假话?既然纪啸能够决心毫不躲避的慨然而往、甚至这之前还是他委托老苏武主动请的樱,那上官婕就必须要当做肺腑之言来听了!此时,纪啸从少女皇太后上官婕的眼中,极其相像的仿佛又看到了之前霍成君的凄婉、依恋、难舍难分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