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夜兼程、风餐露宿的一路快马加鞭的急赶,仅仅用了三天多的时间,纪啸协同赵睿就已经赶到了南阳。这日过午时分,满身、满脸的旅程尘土、坐骑也在不断地蒸腾着汗水的纪啸和赵睿,进入了南阳城门,沿路随走随问的就来到了南阳府衙门前。
通过府衙值守的衙役向内通禀。很快,一名身着着大汉官员的官服、三十几岁的官员在几名属员的跟随下就从府衙内快步的走了出来。还没等来到等候在府衙门外的纪啸和赵睿的近前,官员就已经嗓音清越的抢先开口抱拳招呼道:“来的可是京师羽林的虎贲副尉纪大人?下官南阳太守杨恽迎候来迟,望乞恕罪!”
在任何朝代的和平时期,文职官员相对来说都要较武职的将领品级稍高。虽然现在还没有规范明确的九品官员等级划分,但大致比较一下:一郡的太守乃是一方的重吏,相比于武职的杂号将军是只高不低。当然,也就更要高于纪啸所拥有的副尉武职数级之多。
但有些事也并不完全是绝对的。就纪啸目前所处于的状态来说:一方面是纪啸身负着当朝皇太后的懿旨,就纯纪啸现在本身所担负的职责方面就恍若具有着见官大一级的优势。另一方面,则是由于纪啸本身还是御林军的武官。这个时代还没有太多的、准确的皇家内务的职司划分,因而御林军所承担的职责也是多方面的,既兼有着皇家亲军的职责,又兼有着皇家打手、帝王利器的职责。因而,恍若帝王绝对嫡系的御林军武官自然在地方官员眼中要高上一筹。
故而,身为一方重吏的南阳太守杨恽,才极尽热情、恍若下官面见到上官一样的抢先开口、施礼。
“太守大人何必太过客气?末将也是因身受太后千岁的委派来得过急,故而打扰了太守大人的公务。末将也请太守大人海涵!”来而不往非礼也,纪啸自然是也连忙客套着同南阳太守杨恽搭上了话。
边客气的搭话间,纪啸抱拳还礼后也定睛仔细的打量了对面的南阳太守杨恽几眼。杨恽?怎么好像这个名字还挺熟悉?他可能就是几年后那个举报霍氏擅权枉法的廷尉属吏吧?暗想着的纪啸,自五路出击的汉军出现了意料之外的变故以后,他现在对自己头脑中存有的这些不明来路的记忆也疑虑重重了!
见到纪啸微皱起了浓眉紧盯着自己在看,舒眉朗目的南阳太守杨恽就含笑有些诧异的问到:“纪大人可是旅途过于的劳顿、身体有些不适?”
“啊,是呀!是呀!……”反应过来自己有点儿走神儿的纪啸,连忙换成了一副笑脸儿打着哈哈、顺着杨恽的话说到:“从京城赶到南阳,末将也就仅仅用了三日多的时光,每日里赶路几乎要达到百五十里。确实已经乏累至极了!”
“纪大人真是勤于王事呀!下官佩服之至!快请入府、快请入府!下官即刻就吩咐备好酒菜来给纪大人接风洗尘。纪大人且请入内略为洗漱、稍作歇息……。” 杨恽急忙顺势奉承了纪啸一番的同时,也连忙束手延请纪啸赶快进入府衙。
也不再过分客气的纪啸含笑点了点头,转身把马缰绳递给赵睿后顺势说到:“那末将就叨扰大人了!末将的坐骑性情暴烈,陌生之人难以接近。太守大人派衙役引领着牵往马厩即可……。”
在南阳太守杨恽赶忙抬手示意一旁的衙役领着牵着两匹马的赵睿前往府衙后宅的马厩之后,在杨恽含笑束手一声‘纪大人请!’,纪啸也就在杨恽与其身后的几名属官的相陪下步入了府衙。
边行间,纪啸也有意识的示意了一下牵着两匹马而去的赵睿的背影、压低了嗓音悄声说到:“大人也切勿慢待了末将的亲兵!此子可是当朝元老后将军赵公充国的嫡亲爱孙呀!”
“哦 ,世人皆言‘羽林之中藏龙卧虎’果然不虚也!以豪门公子如此尊贵的身份竟然只给纪大人做了一名亲随?”一副恍然的摸样感叹了一句的南阳太守杨恽,也连忙转身示意跟在身后的两名属官前去接待一下已经牵着两匹马消失在了府衙东侧的赵睿。……
草草的洗漱了一下,纪啸就在杨恽所指派的衙役的引领下来到了后宅的前堂。此时,赵睿也早已经把马匹安置好、稍稍的洗漱了一下后来到了纪啸的身侧。
步入前堂纪啸马上就对含笑迎上来的南阳太守杨恽说到:“末将尚有其余的要务在身,必须要在十日之内就赶回京城。太守大人还是先带末将去看看江南运来的御用器物吧!”
“十日?这么急吗?纪大人不知这些器物均乃是易碎、易损的瓷器吗?押运之时必须要谨而慎之!就是从江南运到南阳,尚需月余的时日。纪大人安能在十日之内就赶回到京城?”杨恽满脸疑惑之色的说到。
听到杨恽的一大堆疑问,纪啸顺嘴答道:“事有轻重缓急,末将自会尽量的想想办法。如确实无法寻到加快押送速度、缩短押运时日的办法?那末将也就只好把押运这些御用器物的事宜托付予太守大人……。”
“别、别、别!……”杨恽一着急声音已经没有之前沉稳的高了许多的连忙推脱着。因担心纪啸把押运事宜推给他,惶急得脸红脖子粗的连连摇手、显得十分无奈的说到:
“啊,咳、咳!其实、其实下官并非是推脱这等千载难逢的为圣上、太后效命的大好时机。只是、只是纪大人不知,这些御用的器物,本应由出产之地余杭令直接押送京城、呈送给圣上和太后。
可是,以往的押送,由于路途遥远,几乎是次次都要历经数月。这期间,由于器物易损,途中也难免有所损坏、甚至有一次还因遇到盗贼而全部毁损。因而,以往的余杭令也多次的受到了朝廷的怪罪和责罚。
后来,前任余杭令脑子活泛,就上奏朝廷说:由于江南前往京城路途过遥,押送一次往返要经历数月,难免会因返回过迟而耽搁了下一批的监造、烧制。而委托属官押运,却又有违圣上委其监制御用器物的洪恩。故而,其就借此恳请朝廷允其从江南只是押运到南阳、后再由朝廷派人前来南阳接运。
这样一来,其得到了圣上的允诺后,实际上也就借此躲过了因押运途中出现毁损而受到责罚的可能。
可是,纪大人要把此务托付给下官,下官、下官并不是推脱给朝廷效命的机会。而是,下官从未押运过此物。如余杭令经常押运者尚常常出现无意中毁损之事,下官安能确保无虞而不受到圣上的责罚?故而、故而……。”
“原来是这样啊!那太守大人就先领末将去看看器物,随后再言如何的行之吧!”还没等杨恽语音惶急兼碍难的叙述完,纪啸就打断了他的述说,并只好暂时先放弃了‘为了保证自己能够及时的追赶上御驾亲征的汉军、委托南阳太守来押运’的想法。同时,纪啸也不禁在内心里暗说:就这么简单的一些皇家的日常用品?其中却还包含着如此多的忌讳和内情。真是应了那句‘富贵不出天家’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