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感到有些不可理喻似的好笑的纪啸,嘴里却谦逊的说到:“能得以廉洁、公正留名于后世的已故老大人(张汤)和叔父的看重、并被指定为家族的承继人,想来兄长一定也绝非凡品!晚辈本就是初到京城,对军旅、仕途中的诸多忌讳和讲究不甚了了。能有兄长帮衬晚辈一把,晚辈也倍感荣幸!晚辈必会诚心的时常向兄长求教以正自身。绝不会让对晚辈倾力帮衬的叔父、义父人前难为的!”
既然张安世已经开了口,纪啸就已经没有了任何拒绝的理由、事实上也根本不允许纪啸把张延寿要求绝之于门外。因而,纪啸也就莫不如表现得十分爽快的予以接纳。
“好!就如此说定了!待明日点卯之时,老夫就一并把犬子带来与贤侄相见。以老夫想来,犬子本就已经是郎官之身(等同于备选官员),暂时就替贤侄管束一下军械监造吧!贤侄你看可好?”张安世虽然是以征询的口吻在向纪啸询问,但这又安能允许纪啸拒绝?
军令如山!身为军中统帅的张安世所说出来的话,其实也就等同于军令。与张安世地位相差悬殊、还是一个初临御林军中的‘雏儿’的纪啸,其实也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因而,纪啸也就毫不迟疑地答到:“晚辈谨遵叔父之命!待兄长到来时,晚辈会把心中的所有构想一并说出来向兄长讨教、并尽快的完善打造出样品。那时,晚辈和兄长会一同去恭请叔父来一观使用的成效。”
纪啸已经进一步的可以确定:张安世已经对自己所拿出来的这些适用军械图形有了极度的渴望,希冀凭此可以大幅度的提高大汉军旅的战力。故而,才可能是有意的来让自己的儿子予以管理?至亲莫若父子!自己毕竟同张安世也就是仅有一面之缘,其中的信任其实大部分还是基于双方同老苏武的关系。张安世对自己的儿子自然是较本就是外人的自己了解得多、也信任得多!因而,纪啸对张安世的安排也并没有太多的反感。
恭谨的接受着张安世的建议(其实也就是军令)的纪啸,心中猛然想起自己还曾经答应过张安世一件事。由于自己一直处于忙得‘手脚不沾地’的状态,说过之后自己就给忘到脑后去了!
因而,纪啸也就满怀歉意的说到:“提到监造军械,晚辈不免想起了旬日前答应的给叔父拿出一些筑城之物的样品的事了!呵、呵!晚辈近日却有些忙忘了!待城外立营之后,晚辈也会尽快的拿出些样品来以供叔父指正。如此也好!晚辈也可以同工匠们探寻一下何种工艺方法适于大批量的制作。”
“无妨、无妨!就按贤侄所言的办吧!老夫知道你日前一直再忙皇城内宫之事。老夫不是也被子卿给逼得去给你小子向圣上担保吗?事有轻重缓急,老夫会等你给老夫惊喜的!不过,皇城之事……?呵、呵!老夫有些絮烦了!皇家之事大于天!这种事本就应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即使是无有,也无伤大雅。到时老夫也会替贤侄向圣上解说的!老夫今日就不问这件事了!”摆了摆青筋暴露的大手的张安世,可能还是对纪啸深入内宫皇城的事持有着一些怀疑的态度?但纪啸最低限度内宫皇城之行也已经为他自己创造出了一个进身的机会,提了一句的张安世也就自圆其说的自己给自己进行了解释。
可能按张安世的想法?一个年少且无太大背景的少年人,能够心思机敏、胆大心细的去给自己创造机会,已经不是一般的人所能做到的了!即使是‘有人想谋害许皇后’这件事并不存在,纪啸实际上也借此展现出来了他的个人能力。但对于纪啸来说,却极不希望自己给张安世留下一个‘胆大妄为、造谣生事、撒谎像吃馅饼一样的方便’的印象。
因而,纪啸也就在张安世已经不准备说了的情况下,还是适当的作了保证:“叔父虽然不想现在提起此事,但晚辈还是要向叔父略言几句。家先祖的梦中喻示真否现在尚无明证,但圣上曾言:待皇后分娩时会马上的传召晚辈进宫。以晚辈想来,如真有欲行大逆不道之事之人,那时肯定也就会露出来一些蛛丝马迹了!”
“好、好!老夫就拭目以待吧!贤侄对此事也要谨而慎之呀!以贤侄的心智,老夫就不多作赘言了!想来贤侄也会极尽小心从事的。这件事毕竟还需等些时日才可见分晓,今日就不谈此事了!贤侄还是再说说还有何事需要老夫来予尔圆全的吧!”虽然张安世已经不想说了的一带而过。但从张安世的话里话外纪啸也可以听出:张安世秉承着其父张汤的为人处事原则,是如何的谨慎小心、且思虑周全!现在、乃至以后张氏家族的荣光无限也绝非幸至!由此看来,张安世的那位大儿子张延寿也绝非一位普普通通的人物!
暗想着的纪啸,借着张安世的话头,感觉现在也该到提出自己想要推荐的人的时候了!因而,也就仿佛十分歉意的说到:“晚辈一再的劳动叔父相助,实是有些于心不忍!然晚辈毕竟还有些事力所难及,就不得不厚颜的恳请叔父再予相助……。”“你小子给老夫和子卿添的麻烦、弄出来的让老夫和子卿为你担心的事还少吗?有事就快说吧!婆婆妈妈的老夫不喜!”还没等纪啸感激的话语说完,张安世就已经打断了他的话头儿。
“多谢叔父!那晚辈就说了!由兄长的名讳,晚辈偶然想起了来到京城以后所听闻到的一人。而晚辈又是初临羽林,也急需要在羽林中有一定威信的人来适当的帮衬。故而……。”话刚说了半截、准备向张安世提出来索要甘延寿的纪啸,却又被瞬间就明白了纪啸所要说的话的意思的张安世给打断了:“贤侄说的是那个有着什么‘插翅虎’绰号的甘延寿吧?”
张安世直接挑明了的问话,让正称了他的心意的纪啸忙不迭的答到:“正是此人!希望叔父能够割舍予晚辈!让其……”
“还割舍?尔不知一提这个‘混球儿’老夫就气不打一处来吗?暂不提他所作的混事了!不过,贤侄还真是有心哪!竟然能想到了此人?……”老脸上显露出颇为值得玩味的笑容的张安世停顿了一下,才又接着说到:“呵、呵!看来贤侄还真是下了不少苦心的思虑此事呀!老夫深感欣慰!然贤侄当知,军中最为崇尚的乃是武力。而此人在羽林中,却又恰恰因此而得到了众多人等的追捧!贤侄想要收服此人的引为己用,还是得要看看贤侄在武力上能否差强人意呀!”
老而不死是为妖!自己还是太嫩了!心中暗自咀咒着张安世、还有些自怨自艾的纪啸,感觉自己就像‘山中狼’一样乖乖的钻进了老谋深算的张安世下好的‘套儿’里!张安世这是摆明了在进一步的考察纪啸。借着纪啸自己提出来索要甘延寿的机会,张安世想要再进一步的考察一下纪啸在武力上的成就。我能是恍若具有着武林高手实力的甘延寿的对手吗?纪啸不禁十分郁闷的扪心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