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已经被一层阴霾笼罩着的书房内,身为至尊帝王的汉宣帝沉默着不说话,其他的人自然也很就只能是陪着他沉默下去......。
书房内沉寂了许久,汉宣帝刘询、刘病已目光才有些游离的仿佛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询问纪啸似的缓缓说道:“纪公当年为了朕的先祖都可毫不吝惜的舍弃性命,可见其心是如何的忠义绝伦!此事、此事朕亦......。纪公未曾言及是何种龌龊的小人胆大包天的要对朕的尕娘有所图谋吗?”
听到汉宣帝刘询、刘病已有些失神的话语,纪啸心里不由得腹诽到:言及是谁要有所图谋?天国里的纪信不知道,我这个后人却知道!可是,我能明确的告诉你吗?告诉你,我的命也就活到头了!暗想着的纪啸,为了尽可能不打扰到汉宣帝刘询、刘病已的半沉思状态,只是轻声的答到:“未曾!草民虽对此事十分的震惊,亦思尽到自身的一份心力。然梦中意境,本就是玄之又玄之事。能有所指、且因此而趋避之也就是了!实是无法引为实证、或入人之罪呀!”
缓缓的轻声说着的纪啸,由于同汉宣帝刘询、刘病已乃是初识,几乎是完全的不了解汉宣帝的秉性、喜好。因而,也就把这件事尽可能的推到也许存在、也许不存在的虚无缥缈之中去,既是给自己预留下一丝的退路、也是在避免刺激汉宣帝过甚而惹得汉宣帝大发雷霆之怒。由于还没有铸成的事实,现在就张扬开来,其实于人于己根本都没有益处。
纪啸的话让汉宣帝刘询、刘病已稍稍清醒过来了一些,抬起了微低着的头,显得有些苍白、瘦削的脸颊笼罩着一层愤懑的表情,蹙起了漆黑的浓眉望着正襟危坐的纪啸有些不忿的说到:“你是说忍下此事?堂堂的大汉皇家,竟然畏畏缩缩的任由宵小生出不臣之心的蓄意谋害?朕及皇家的颜面何存?朕又安能去威临天下?如何的造福子民?......”
汉宣帝刘询、刘病已现在毕竟还仅仅是一个刚刚年过弱冠的少年人,情绪上的自控能力稍显不足。说着、说着,还是有些愤愤不平起来,一只手上拿着的茶盅也配合着话语‘嘭’的一声贯在书案上,弄得茶水四溅。
“卿郎......!”一声平和、怜爱的呼唤发自于大腹便便的依靠在锦榻上的许皇后的口中:“坐师以前不是说过了吗?小不忍则乱大谋!再说了,他乃是一介庶民。能秉承祖训的对皇家如此的忠心,就已经是其心可嘉了!毫无任何的实证,卿郎让他能如何的言说、去做?家国之事原应由卿郎做主,尕娘不应多言。但此事涉及到尕娘的自身及腹中的皇家血脉,尕娘才略进些言语,卿郎不要怪尕娘多嘴呀!”
许皇后柔和的话语,令纪啸内心里不由得感叹俗语所言的:家有贤妻不出横事!也勿怪容貌上并不太突出的许皇后能够得到汉宣帝的钟爱、像史载所言的‘伉俪情深’!
同样,许皇后轻柔的话语,也仿佛浇熄了汉宣帝刘询、刘病已的一腔怒火,令年轻的汉宣帝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柔和的投向了笨重的身子依靠在锦榻上的许皇后,眼中放射出绵绵的柔情和爱怜、有些讪然、仿佛自嘲似的说到:“呵、呵!朕一想到还有人敢图谋尕娘,朕就控制不住怒气了!呵、呵!母后也不要怪朕失态,朕没惊到母后吧?”
“咯、咯!本宫今日终于看到圣上的帝王之威了!惊什么惊啊?本宫高兴还来不及哪!......”巧笑了两声的上官婕,浅笑嫣嫣的赞许了汉宣帝几句之后,就又转首望向身旁的许皇后笑到:“本宫今日真是高兴!有皇后这样的贤德后宫,圣上安能不把我大汉治理得兴兴旺旺的?咯、咯!家国之事我等女子不好多言,只要皇后能让圣上总是这样的圣明,那才是家国、百姓之福哪!还有啊!皇后你注意到没有?性情上有些倔强的条理清楚。勿怪其祖能够假扮皇祖去尽忠!越来越相像了!”
上官婕仿佛面面俱到、一个不遗漏的赞完这位又赞哪位,表面上仿佛是少女性情的彰显着好奇,实际上则又是在不遗余力的想办法‘力挺’纪啸这个‘义兄’。而上官婕还乖巧的躲避开了是是非非的议论,只是从感情上在刻意的处使着纪啸尽量的与汉宣帝拉近关系。其心思的灵慧,也让纪啸内心里十分感激的暗想:毓秀靓丽、聪颖敏慧的女子怎么都让自己给遇到了?上天待自己可真是不薄啊!
在许皇后的柔声安抚和上官婕仿佛插科打诨似的凑趣儿似的渲染下,书房内显得有些压抑和沉闷的气氛也有些缓解。此时,纪啸已经看出来心思较重的汉宣帝刘询、刘病已脸上闪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是配合着少女皇太后上官婕的笑语如珠的‘呵、呵’的笑了两声,继而就望着坐在那里的纪啸说到:“朕已经听明白了你的意思,你是说此事不能张扬。然不能张扬就无法严防,难道要用皇后的性命和腹中的皇家血脉去赌成算吗?”
事实上,可能是汉宣帝对自己的结发妻子许皇后看得过重的原因?因而,这句话说得也十分的严重,其中隐含着‘如果许皇后真出现了不测,纪啸就是以命抵命怕都不够’的意思。天家无小事!何况还涉及到一朝国母的生命安危。
其实,现在纪啸已经没有退路了!下决心参与到这件事其中去的那一刻起,事实上纪啸也就同许皇后的命运联系到一起了!因而,早已经反反复复的权衡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的纪啸,马上就信誓旦旦的坚定说到:“皇家之事本非草民应该多言。然此事因草民所起,草民就是秉承祖训也要义无反顾的慨然而往。故而,有些本不应草民所言的话也不得不说,也望万岁恕草民妄言之罪!......”
“朕赦你无罪!皇后和皇家血脉重过泰山,有什么话你该说就说吧!”轻轻的点了一下头的汉宣帝,恢复了平静之后面部表情不多的说到。“如此,草民就妄言了!......”还真不怪妙目的视线几乎从未离开过纪啸的上官婕评说!此时的纪啸异常镇定的反而放弃了大部分的恭谨状态,目光也有些毫无顾忌的看向了‘龙体’坐在书案之后的汉宣帝,话语不失条理清楚的说到:
“就是草民不说,圣明如万岁心里也早已有所预感。此事极有可能乃是在我大汉拥有着绝大势力的其中之人所预谋!由于不知参与其中之人的多寡、范围,故极不适于堂而皇之的加以防范。否则,必将处成尔等抱有鱼死网破之心的全力加以图谋!
何况,皇后千岁的安危重于一切!此事既不能掉以轻心、又不可过分的张扬。俗语言:有千日做贼者、无千日防贼者。大动干戈的防范过早,必然会使预谋之人利用皇后现在圣体的不便的机会,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的再行诡谋。
首先,家先祖既然已经喻示了预谋来自于宫外、实施之人可能是‘阴人’,那么暗中防范起来也就并不算太难。其一乃是来自与宫外的服侍皇后千岁之人,其二就是来自于宫外可以觐见到皇后千岁的贵胄眷属。也就仅此两途,别无来路。故而,对于这两种来路之人加以暗中的严防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