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半晌的不言不语。又有什么解不开的郁结了?不是听说圣上和皇后情深意重的彼此无有隐瞒之事、就又要像那日一样的想赶快脱身吧?这里可是皇宫内院哪!你自己一个人更是走不出去的!咯、咯......!”少女皇太后上官婕见自己说完后纪啸半天没说话,就仿佛童心大发的娇笑了两声挪揄起了纪啸来。惹得回过神儿来的纪啸也不由得心中暗自感叹着圣人的名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哪壶不开提哪壶!上官婕这是抓住自己的一次‘丢人’表现不放啊!想起来就要念叨念叨。
然而,事不由衷累死无功!并未因上官婕的调笑而纠结的心态有所缓解纪啸,抬起头来神色凝重的说到:“如果此事真如太后千岁所言,我等还真要好好的筹思一下。至亲莫过于夫妻!如果之前根本无法阻止皇后对圣上言说,而圣上又为了保证皇后的不虞而提前有所行动,此事的结果实难预测呀!如果最后无有证物证实此事的存在,那太后千岁与在下难免就会分说不清了呀!如果在因此而给太后千岁带来不便,在下岂不罪莫大焉?在下又于心何忍?”
“你越说越严重了!你我乃是出自于好心,难道反而还会受到怪罪不成?再说了,有你这个人作实证不就行了!再加上本宫与皇后原本就相互相敬如宾的,本宫叮嘱皇后口风严一些不要对圣上先行提起,不也就有可能把此事保持在隐秘之中进行了?”可能是数年来同许皇后的关系比较和睦、而许皇后也对上官婕从未有所违逆的原因,少女皇太后上官婕事实上是少女天真心性的把有些问题看得太简单了!
要知道,就是抛开许皇后本人的安危不言,许皇后的肚子里可是怀揣的龙脉子孙哪!在还没落生之前不知道是男是女的情况下,许皇后怀揣的甚至都有可能是大汉朝天下的继承人(汉宣帝和许皇后已经有了一个男性子嗣)。涉及到皇室、乃至天下的传承和延续,从上官婕的描述中已经可以认定:许皇后还是一位颇通大义的皇后。她安能掉以轻心的不小心翼翼?
然而,之前纪啸已经默默的权衡过了:许皇后临盆在即一切的守卫、护理极其严格已经是必然的了!即使不是许皇后临盆在即,在戒备森严的皇宫内院,如果不预先同许皇后打好招呼,纪啸也不可能有机会接近、并滞留在许皇后的身边。想把这件事化解于无形,必须要先同许皇后沟通好已经是必须要做的了!唯一还处于未知数的是:能否说服许皇后先不同汉宣帝刘询、刘病已通报。但这种可能性也几乎是微乎其微的!毫无禁忌的夫妻之间、何况以往还是情深意重,确实很难让许皇后堵住她自己那张嘴!
不由得又陷入了思索之中的纪啸,此时并没注意到说完话并没得到他的答复的上官婕,也并没有再进一步的追问他。此时,上官婕却仿佛同当时在霍府别院中的霍成君一样,一双大大的妙目放射出水一样的柔和目光、有些痴迷的正定定的投注在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陷入沉思中的他的身上。
神思还沉浸在浓重的思虑中的纪啸,内心纠结得不免又想到了少女皇太后上官婕同许皇后个人相处的关系上:
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免费的午餐!汉宣帝刘询、刘病已的保命并上位,可以说完全依靠的是头脑灵活、心思缜密的张安世和丙吉的巧妙运筹。从这一点上来看,张安世和丙吉得到汉宣帝的极度信任也绝非幸至!可能在汉宣帝刘询、刘病已还在襁褓中的时候,张安世和丙吉内心里就存有了以后争取推举汉宣帝刘询、刘病已上位的想法?这样一来,恍若刘询、刘病已坐师兼养父的张安世和丙吉,在当时的情况下给刘询刘病已遴选妻子,当然也就会首重的是德行;至于家事,有张安世和丙吉作依托也就基本上够了。
只有作为刘询、刘病已妻子的女性能够注重大节、明了轻重缓急,才能使刘询、刘病已不因妻子的关系而被掣肘,也会按照张安世和丙吉给预铺好的路走下去。更近一步说,刘询、刘病已也会更加的听信、依仗张安世和丙吉。说得严重一些:张安世和丙吉也更便于控制汉宣帝。因而,如今的许皇后能够极其自律的通晓大义,事实上也有着张安世同丙吉的功劳在里面。其实,这也就是所谓的:不计较行事的手段是否光明,只注重最后的结果优劣。
而就少女皇太后上官婕来说,在汉宣帝刘询、刘病已上位的时候,虽然当时的上官婕根本起不到任何的决定作用、完全是要听从朝廷重臣、特别是老霍光的意见。但还是那句话:狗尿苔不济却长到了金銮殿上!没有皇太后上官婕的懿旨首肯,任何人都名不正言不顺的无法上位。否则,即使是坐上了帝王宝座,也等同于篡位。几百年后王莽篡汉,不是还让本是他自己女儿的皇太后把玉玺给摔掉了一角吗?预兆太丧气了!可见,新皇即位的当口,前朝的皇后、未来的皇太后的作用同样也是举足轻重的!
由此看来,汉宣帝刘询、刘病已夫妻对还是少女一位的皇太后上官婕尊敬有加,亦不乏感念当年她毫不迟疑的认可刘询、刘病已上位的因素在里面。这样一来,如果皇太后不权欲心膨胀的希冀控制新皇掌控朝廷大权,自然也会得到新皇的必要尊重、享受十分优裕的生活。何况,按纪啸脑海中存有的来路不明的记忆,汉宣帝刘询、刘病已还是比较念旧的一个人。
因必须要树立帝王的绝对威信,铲除了霍氏乃是残酷的权力争夺过程中的必然结果。但就汉宣帝极其善待张安世来看:即使是在张安世已经老得都难以行动的时候、汉宣帝还是不允许张安世告老还乡、必须留在京城中他有事会去移樽就教的直到张安世老死善终;就可见汉宣帝刘询、刘病已在心性上,要强过他那位‘只封了替他而死的纪信一个阴司的爵位城隍的远祖刘邦’百倍!
“这样看来,为保证万无一失。还是要劳动太后千岁想办法去说服圣上先要不动声色呀!......”考虑到上官婕以往曾经对汉宣帝刘询、刘病已施过的恩惠,又考虑到汉宣帝刘询、刘病已十分‘念旧’这个特点,纪啸有了决定后不由得仿佛像是自言自语的喃喃说出了口。
虽然彼此之间的身份差异有着天壤之别,但也毕竟是同为青春年少、习惯思绪畅游无际的佳龄。也许是性别相异的原因?男性的纪啸想得过远,此时有些痴迷的凝视着坐在那里的纪啸的少女皇太后上官婕则更不知道畅想到何方去了?随着纪啸的喃喃自语,上官婕仿佛像是被纪啸提醒了一样的、也不由自主的喃喃出声:“这些年来,本宫多么希望有一位象山一样高大的父兄做依靠啊!本宫累了,可以让本宫靠一靠;本宫烦心了,可以听听本宫的叙说、给本宫拿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