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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赎罪

刚刚秦星脑海中的画面只有他自己看得到,但是作为心之鳞原本的主人,庞玉尧一定也是知道这些事的,这也是庞玉尧把他找来的原因。

“这些……都是……我做的?”秦星嘴唇勉强嗡动,挤出一丝生涩的话语,呆滞的眼神中充斥着难以置信。

庞玉尧气息凝沉,没有回答,但是那生冷的眼眸却显示着它的默认。

冰逸菱也在一旁冷眼相看,庞玉尧显然将这些事告诉过它,这也是它对待秦星态度转变这么大的原因。

只有庞晓秋一脸糊涂地坐在庞玉尧肩膀上,看着三人这沉凝的表情,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之前庞玉尧叮嘱她,无论发生什么也不要冲动,所以她也便忍住了好奇心,并没有发问。

而殿内的气氛突然就沉寂了下去,呆滞的秦星,气息沉凝的庞玉尧,面色冰冷的冰逸菱,以及憋着一肚子好奇的庞晓秋,全都无声无息地待在原地。偌大的九龙殿内,此时安静得落针可闻。

“我懂了……”许久,秦星轻叹一声,转身离去,背影间满是落寞与失意。

“诶?阿星,你去哪儿?”庞晓秋此时也忍不住了,急忙站起身,想追着秦星离去的背影而去。

一只巨大的龙翼适时地挡在她身前,庞玉尧那如灯笼般大的眼眸中写满了无奈,硕大的头颅轻轻晃了晃。

“态度必须要虔诚,当你将一切处理好后,我自会将她完好地送到你面前!”庞玉尧声音低沉,但却如雷声一般贯耳,听上去充斥着无尽的威严。

秦星站在殿门口,清舒一口气,用力点了点头。

胸前的心之鳞霎时间绽放出一道璀璨的金光,九龙殿门在这金光的刺激下缓缓开启。

秦星双拳紧握,不再犹豫,一步跨出了殿门。

直到秦星的身影渐行渐远,消失在了视线之中,庞玉尧才松了口气,脸上紧绷的肌肉舒展开来,露出了平时一贯的温柔之色。

“爸爸,阿星这是要去干什么?”见到父亲的神情恢复了正常,庞晓秋急不可耐地问道。

庞玉尧望着秦星离去的方向,眼中流连着一丝水光,轻声答道:“他去赎罪了……”

“赎罪?”庞晓秋一愣,眉眼间微微皱起一道纹路,眼中写满了不解。

庞玉尧长叹一声:“这是他必须要经历的,虽然错不在他,但是他自己惹出来的祸端,必须要由他自己来承担……”

……

灵亚大森林,原野区,宁静之湖。

这是一片面积超过三千千米的巨大淡水湖,据说是上天为了祭奠死去的亡灵而形成的,灵亚大森林的另一个名称宁静之森,就是以这宁静之湖的名称来命名的。

据说,宁静之森中生活着的各种灵兽,在阳寿将尽之时,都会有一股莫名的呼唤将它们牵引到宁静之湖,在这湖边结束它们剩余的光阴。

若按照这个传说,宁静之湖的湖畔本应堆满各种灵兽的尸|首,但是奇异的是,每当有人路过宁静之湖,想要一探究竟时,却会发现这里出奇得洁净,没有丝毫尸|首腐烂的霉臭味。

宁静之湖附近方圆几十里,常年环绕着阴郁的浓雾,据说这是万千亡灵的残魂所守护着属于它们的净土,不让外人所破坏。

脚步轻缓,秦星静静地走到湖边,望着这一望无际的湖泊,眼中充满了不忍与动容。

俯下身,轻轻捧起一抔湿润的泥土,在泪水与雾气的混合中,在这宁静之湖的湖畔,细细摆放,竟是堆出了一个圆锥形的土堆。

精灵去世五天后,尸|体会逐渐羽化消失,化作大自然的养分,所以精灵族并没有针对死者的习俗。不过以前付雨婷跟他讲过人类国家的各种习俗,对于死者,人类会建造坟墓,立起墓碑,将尸|首埋在坟墓中,以祭奠逝去的灵魂。

此时秦星所堆起的一个个土堆,不恰像人类为了祭奠死者而建造的坟墓吗?

他没有用一丝灵术,完全是靠着自己的双手一点一滴地摆弄,直至堆出十个一模一样的坟墓。

秦星站在十个坟墓的前方,面视着湖面,调整着自己的气息。

微微颤抖的手心还残留着没有抹掉的泥土,但此时已经没有闲余管这些了。

“扑通”一声,秦星在第一个坟墓前双膝下跪,柔和的泥土在膝盖的压力下微微陷下一个凹槽。

没有丝毫犹豫,秦星朝着坟墓拜了下去。

但是湖畔湿润的泥土太过柔软,一头叩下去,竟将泥土磕了一个深坑,反而将面前的坟墓弄得残缺不全。

秦星急忙将坟墓修缮完整,再次跪了下来。

只不过这次,他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块大石头,大到可以将他整个身体承托起来。

或者说,这大石头本来就像是为他准备的一样。

“咚——”“咚——”“咚——”“咚——”

接连磕了四个响头,秦星缓缓起身,将大石头铺在另一个坟墓前,再次朝着面前的坟墓叩了四个响头。

掷地有声,每一下都令整片湖泊为之颤抖。

直到在每一个坟墓前都磕了四个响头,秦星才终于站定,面对着宁静之湖,深深地鞠了一躬。

用尽全力的四十个响头,叩在坚硬的石块上,饶是以秦星的身体素质也有些承受不住,额头已经渗出无数细密的血丝,大脑也有些昏昏沉沉。

“对不起,虽然我知道这句话并没有什么分量,我也知道无论我做什么都弥补不了我对你们所做的一切,我也不祈求你们能原谅我。我只能致以最无力的道歉,只能用我的本源精血来替你们的灵魂祈祷,希望你们能接受这微薄的补偿。”

一边说着,秦星猛地一掌拍在自己胸前,一口鲜血顿时逆喷而上,同时指尖前点,准确地将血液中最鲜亮的一颗捏在手中。

本源精血,精灵身上最宝贵的东西,就算是以秦星的实力,也仅仅只有十滴,每损失一滴都会严重影响自身的元气,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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