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叶帝国国都城。
花容一直默默跟在叶十三身后,心中愧疚万分。
“下山大家都累了,找个饭店坐下休息,吃饱喝足了再去找那工匠铺!”叶十三提议道。
来福饭店二楼,叶十三等人坐在席间。
“花容,你以前在这城里生活了十几年,可知城东那造月工匠铺在何处?”叶十三问道。
“我知道,吃完了我就带你们去,叶公子……”
“叫我十三。”
“十三,一路上你都不言不语,可是在怪我生我的气?”
“我当然很气!”叶十三忽然表现得非常生气,连说话的语调都尖锐了几分。
花容立时羞愧的低下头,泪水在眼中回旋,颦着眉:“我自知犯了大错,带你们找到那工匠铺子,我就会自行离去,若是叶公子你还不够解气,我这条命也是你救的,你要想拿去,杀了我以泄心头之愤亦可。”
说着,两滴清泪滴落。
叶十三板着脸:“我气的不是你背叛了我,是你没有及时告诉我实情,那日你从你爹娘的包子铺跑出去,我出门寻你不到,那时你就被白玺的人抓走了吧!”
“抓走你以后,他用你父母的性命威胁你,逼你做他在我身边的暗线,你不从,便被打得半死,后来他使手段让你屈服,你便和他演了街头受辱那场戏,成功引我入局,让我看你受辱不得不救你,这样一来,你便能顺其自然地回到我们之中。”
“我这么信任你,你不仅辜负了我,还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假如你将实情告诉我,我自会想办法救你父母,而不暴露你,难道,你说以后要跟着我,对我连这点信任都给不起吗?”
花容顿时哭得梨花带雨惹人怜惜,叶十三心头一软,拍了拍花容的后背:“别哭了,我能说出来,就证明我已经原谅了你,以后不许这么犯傻,什么事都一个人扛,你是个女孩子,我们又是朋友,我可以为你分担,现在,你告诉我,你父母被白玺关在什么地方?”
花容垂着泪眼,抽泣几声道:“他们已经不在人世了!”说完,花容又开始泪眼连连。
“你怎么知道?白玺又暗中联系你了?”
“没有,小的时候,我爹娘在我手臂上凝了自己的命气,有两颗黑色的命气痣,爹娘在,痣在,爹娘不在,痣便消失。”
花容撩起袖子,白皙的肌肤上光洁滑嫩,一颗痣也没有。
“在我们去圣殿的路上,我便发现这两颗痣在慢慢褪去,那时我便知道,我爹娘已经不在人世了。”
花容面露悲伤,眼泪像开了伐似的一发不可收拾,叶十三当即安慰:“以后,你还有我们,我们都是你的朋友,是你有困难时都可以依靠的肩膀!”
沉鱼跟着安慰道:“你我都失去了至亲,成了这世上独活之人,我们有缘在风情楼相识,并一起经历过生死,如果你不嫌弃,我可以认你做我的妹妹,以后我们姐妹相称,互为家人!”
花容抬着泪眼看向沉鱼,目光中充满感动与归属感,就像一只落单的小鸟,忽然找到了归巢。
沉鱼替花容擦干了泪水:“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妹妹。”
花容咧嘴开心地笑着:“姐姐!”
叶十三举着酒杯:“缘分让我们聚在一起,为这份来之不易的缘分干杯!”
……
城东造月工匠铺。
“老板,谁是你们铺子的老板?”叶十三老远就开始吆喝着。
一个赤裸着上半身浑身腱子肉露着八块腹肌的壮汉走了出来:“谁在门口嚷嚷?”
壮汉体型高大威猛,面目凶狠,两块硕大的胸肌抖了抖,叶十三顿时变得恭敬些:“我们来此找沧月。”
壮汉侧身:“请里面走。”
铺子的墙壁上挂满了各种冷兵器和木质工具,甚至墙角还堆放了一些石雕,其做工精细堪称精品!
走过外面的铺子入到内里,院子里摆放着各种做好或者正在做的器具,有五六个工匠正在做工,工匠们全都赤裸着上身,汗流浃背挥汗如雨,其中一个穿着衣服的中年男子正在其中与一工匠谈话。
“师傅,有人找你!”带路的壮汉朝着院子里大喊。
那个穿着衣服的中年男子侧目,文质彬彬的样子与这一院子的壮汉显得格格不入。
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你去忙你的。”
“几位客人,是要订货?”
沉鱼拿出圣殿令牌,中年男子面色一惊,连声道:“诸位,里面请。”
入了正堂,中年男子安排叶十三等人坐下,添上茶水。
“诸位稍作休息,我师傅他老人家正在后堂议事,等那边的事处理完了,便过来与你们会面。”
沉鱼礼貌地点头:“好。”
中年男子离去,继续到院子里与工匠们说话,叶十三等人在堂内闲聊起来。
“轻绘,你说这个沧月是不是做流云漓彩簪的那个沧月?”
提到流云漓彩簪,玄叶的表情起了微妙的变化。
“我不知道,这个问题得问沉鱼和花容,她们俩是青叶帝国的人,应该比我更清楚。”
说着,轻绘拿出流云漓彩簪:“沉鱼,这簪子你见过吗?”
沉鱼接过簪子,眼睛冒光,显然是被这精美的簪子给吸引住。
“隔了快二十年,想不到这簪子我还能再见到,昔日,我随父亲去国库亲自取出这流云漓彩簪,将它赠与前朝回来省亲的二公主叶花尘,当时二公主还带着只有两三岁的小皇子。”
“只是这簪子二公主没要,最后又放回了国库,这精湛的做工,也只有天下名匠沧月才能做出,也是就这个铺子的主人。”
叶十三高兴道:“这么说,他能造第一支,就能造第二支?沉鱼,你能不能帮我问一问沧月,他可否造一支流云漓彩簪,多少钱我都付!”
沉鱼小心摸着流云漓彩簪,眼里说不出的喜爱之情,但听到叶十三说想要造第二支时,那喜爱的神色逐渐消失。
“十三,造不了,这支流云漓彩簪之所以是绝世珍品,是因为它是沧月造的最后一个物件,流云漓彩簪问世之日,便是沧月封技之日,此后,他再也没造任何东西。”
“而且,这流云漓彩簪做工极其细致考究,对火候的掌握也是要求极高,否则,簪子的成色也不会这般纯粹剔透!”
叶十三丧气道:“说了这么多,就是沧月不给做,可是,这簪子轻绘实在喜欢得紧,可有人一定要夺其所爱,唉,头疼!”
说着,叶十三偷偷瞥了玄叶一眼,玄叶冷冷道:“无需多言,簪子,我必须得到,等你回了玄星帝国,记得自己答应的事!”
叶十三有些急眼:“我就不知道你一个大男人要这簪子来干嘛?你要戴吗?娘不娘气啊你!你看,这簪子插轻绘头上多好看,那就是锦上添花!要戴你头上,你也想去当花魁啊?”
说完,叶十三将簪子直愣愣插轻绘头顶!
轻绘立即取下簪子,在叶十三手臂上用力一拍:“你干嘛!不会插就别乱插!”
叶星罗顿时忍不住噗嗤一笑,叶十三问道:“你笑什么?”
叶星罗嘿嘿笑着:“没什么,我也觉得你还是别乱插得好!”
叶十三顿时意会到笑点,伸手便要与叶星罗互掐做“生死决斗”!
“诸位,久等了!”一个身穿黑色大长袍的老者从门外走了进来。
沉鱼起身行礼:“想必您就是沧月长老!”
沧月罢罢手:“无需虚礼,我师兄近来可好?”
沉鱼坐下:“圣人一切安好。”
沧月端起茶盏抿了一小口:“茶凉了,正安,添茶!”
先前那个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提着茶壶匆匆进来,添置好茶水又匆匆出去。
“我听说前几日白阳和棠仙大闹圣殿,可有其事?”
“是。”
“白阳和棠仙联手的话,师兄一个人应付起来怕是有些乏力。”
沉鱼面色一变:“长老,圣人确实中了白帝的血咒,他交代我来此寻你一起主持修复圣殿之事,血咒自己静修几日便可破解!”
“圣殿毁坏程度如何?神像可有破损?”
沉鱼露出一丝尴尬:“圣殿全被摧毁,需得全部重建,神像……神像也得重塑,现场只剩破砖碎瓦。”
沧月阴沉着脸:“白阳和棠仙为何会去圣殿滋事?”
沉鱼低头沉默,气氛陷入尴尬之中,过了半晌还是无人回答,沧月正要发怒,叶十三开口道:“是因为我!大皇子想取我兽魂,白帝棠后想杀我,因为我是叶家后人!”
沧月震惊:“叶家后人,你是叶家后人?”
叶十三点点头:“是,我是叶漠澜之子叶十三,因为救我,圣殿被毁,我愿主动承担圣殿修复需要的所有费用!”
沧月嘴角微微上扬:“本就是修复叶家祖庙,你出钱出力是应该的,圣巫师,你带着这位叶家后人和正安去召集城内所有能出力的工匠,不能低于一百人,再去采办所需的物料,我会列一份清单给到正安,等一切采买装车完毕,再一起回山上!”
沉鱼起身:“是,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