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姑娘穿好衣服叫玄叶二人进去。
“花容姑娘,我身边这位朋友说,你体内有蛊,不知是否属实?”叶十三进了屋,便开门见山地问。
“看来二位公子对我们青叶帝国不甚了解。”花容姑娘温声细语地说道:“在我们帝国之中,上到皇家帝王下到田间农夫街边乞丐,无不修炼巫术,所以,我一花楼姑娘体内有蛊,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举国皆修士,举国皆兵,如此,才能在天宇帝国和玄星帝国之中生存。”
“想不到花楼之中的姑娘,对一国生存之道还有见解,着实令我刮目相看,不知姑娘平时接待的都是哪种人?”叶十三拿出一锭金子放桌上:“十个问题,一锭金子,不知花容姑娘意下如何?”
“身为花魁,接待的自然是像公子一般的达官贵人。”花容微笑着伸手想要拿走金子,叶十三按住她的手:“十个问题才回答两个,花容姑娘,不急,回答完问题,这锭金子,便是你的。”
花容姑娘将另一只手覆上:“萧公子,你来花楼只打探消息不喝花酒逗姑娘,很容易被人误认为是别国暗探。”
叶十三抽出手:“初到别国,了解一下风土人情国运情况,实属常人之举,我认为并无不妥之处。”
“箫公子快人快语,直爽不拐弯抹角,那就请继续问吧!”
“花容姑娘,你们修的巫术,就是养虫子吗?”
花容姑娘掩唇一笑:“箫公子您可真会说笑,不过也说对了一半,巫术中的养蛊之术,的确有养虫子一类,不过即便是炼虫蛊,也不是随意一只虫子便可。”
“能制成蛊虫的虫子,必是经历了上百次厮杀后,唯一存活的那只百毒虫,才能成为虫蛊。”
叶十三若有所思:“如此说来,你们巫术中的虫蛊,是靠蛊虫的剧毒来杀人,那你们也没必要修魂兽,你们完全是靠外部辅助来战斗。”
花容姑娘继续解释道:“没有魂兽的魂力,便不可操控蛊虫,若是无法操控蛊虫,便会被蛊虫反噬而亡。”
“每一位蛊师都有自己的本命蛊,本命蛊在蛊师体内,蛊师与本命蛊同生共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没有魂力控制本命蛊,若是炼的又是虫蛊,蛊虫便会啃食蛊师内脏器官,直至蛊师死亡,蛊虫控制蛊师,若本命蛊是其他蛊,那也会从蛊师内部突破,将蛊师弄死然后控制蛊师,一旦人被蛊控制,那变成了人蛊。”
“换言之,如果你没有足够的魂力来控制体内的蛊,那体内的蛊就会想尽办法控制你。”
叶十三听得面色发白:“你们这养蛊也未免太恶心,让虫子在身体里爬来爬去,还会有被啃食的危险,难怪青叶帝国人少,你们这巫术太危险!还是换条路修行吧!”
花容姑娘微微一笑:“修巫术道是青叶帝国每个人的使命,这是信仰亦是传承,蛊术只是巫术的一种,虫蛊也只是蛊术中的一种,巫术道博大精深,不比别国的魂修、剑道和符道差,不知二位公子修的是何种道?”
“我是魂修,他修剑道。”
“二位公子是玄星帝国之人,那便是今日入城的玄星帝国使团之人,不知使团大人到风情楼来打探消息,是为何意?”花容姑娘神情忽然严肃起来。
叶十三把玩着手中的金子:“一句话说一次便可,初来青叶帝国,自然是要对其了解,否则,什么时候被人下了蛊,岂不是悔之晚矣!”
玄叶将桌上的茶壶打翻,一条条细小的虫子在打碎的茶壶碎片上蠕动着。
花容姑娘吓得花容失色,惊慌地从凳子上站起来后退两步。
“是谁!是谁在我茶壶里下蛊!”
“花容姑娘,这蛊虫难道不是你下的?借由我们喝茶之际,将蛊毒饮入体内,如此,你们便可打劫我身上的财物。”
叶十三丝毫不慌,玄叶早已告诉他这茶里有蛊虫!
“还是把你们老板娘叫过来吧!”
楼下突然热闹起来,歌声婉转,琴声悠长。
“花容姑娘,蛊虫的事我们等下再议,现在是另一位花魁开始表演了吧?陪我们出去看看。”
花容姑娘带着二人来到楼上的茶桌处坐下,楼下大堂的舞台上,一群舞姬明艳动人衣袂飘飘,身段柔美,扭动着身姿利落又柔和地挥舞着长袖。
忽然,一位身着浅蓝色轻纱舞衣女子从楼顶缓缓下落,随风飘飞的衣袂,精美淡雅的妆容,一片白纱遮住半张脸,但仅凭那露出的眉眼,便可知此女子有着倾世的容颜。
“沉鱼姑娘,你今天太美了,今晚我一定要买了你!”
“哪个不长眼的要跟我抢沉鱼姑娘!”
“风情楼的规矩,沉鱼姑娘卖艺不卖身,花容姑娘卖身不卖艺,要睡觉,你们找花容姑娘去,别在这儿玷污了我冰清玉洁的沉鱼姑娘!”
楼下楼上的坐席间,不少男子为沉鱼姑娘争吵,不惜重金打赏,只为博美人一笑!
只可惜,冰山美人,不为一点钱财所动,若是真要博得美人一笑,那就得花更多的银钱。
沉鱼姑娘的舞姿灵动柔美,婀娜多姿的身材婉约动人,气质清冷脱俗却有一双有意无意勾人魂魄的双眼。
叶十三看得有几分入迷,花容姑娘似有意会道:“箫公子出手便是一锭金子,像是不差钱之人,何不花重金包了沉鱼姑娘的夜,能让她伺候的人,都不是一般的富家权贵,听闻,只有国都来的权贵,才会让她去伺候。”
“不过,风情楼有规矩,沉鱼姑娘卖艺不卖身,这也正好符合箫公子的口味,只探消息不近酒色。”
叶十三看向花容姑娘:“你如此善解人意,我岂能让你独守空房,叫老板娘过来,今晚,你们俩都得在房内伺候我们。”
老板娘笑脸盈盈地快步走过来:“箫公子,这么着急找我过来,是花容姑娘没伺候好吗?”
叶十三从怀里掏出一袋金子搁桌上:“老板娘,今晚让沉鱼姑娘也到我房里来,我便不追究你们在我茶里下蛊毒一事,否则,谋害别国使臣,破坏两国交好,这罪责,你可担不起!”
老板娘大惊失色:“箫公子,萧大人,你这可是冤枉我了,我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谋害官人啊!花容,定是花容贪图大人的钱财,这个见钱眼开的东西,差点害死我们整个风情楼!来人,将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关进狼窝去!”
“姑姑!不是我,我没有下蛊!我不过一介花楼女子,与萧大人无冤无仇,即便我再蠢,也不可能对别国来的大人下手!箫公子,我绝无害你之心,你要相信我!”
花容姑娘跪在地上极力解释,叶十三将其扶起来:“老板娘,反正蛊虫我是看见了,就在房内打碎的茶壶中,我与我的朋友来自别国,对你们的巫蛊之术不甚了解,幸好花容姑娘添置茶水时不小心摔碎了茶壶,我们才得以发现,所以,我相信花容姑娘没有害我之心,至于是不是你们中的其他人,我不想知道,我只想让沉鱼姑娘今晚一起伺候,我便不再追究蛊虫这件事。”
老板娘面露难色:“哎哟,箫公子,这可真不巧,沉鱼姑娘今晚已经被别的大人预定了,您看,我再给您找其他的姑娘一起伺候,行吗?”
叶十三又拿出一袋金子扔桌上:“够吗?不够的话,我还有!”接着又是一袋金子扔桌上!
老板娘两眼冒金光,盯着桌上的三袋金子欢喜得紧,不过片刻过后,老板娘又是一副为难之色:“箫公子,这不是钱的问题,是那位指定了沉鱼姑娘的大人,我们得罪不起,您看,你们大人之间的争夺,就别为难我们这些品平民百姓……”
“好,我不为难你,你先把沉鱼姑娘带到我房中,这些钱便是你的,那位大人若是来了,你让他到我房中找我。”
“这……”
“就这么定了,有什么事,我来解决,钱,你照收!不然,蛊虫的事,就了解不了了。”
“既然箫公子如此坚决,那我照办便是!”
老板娘匆匆下楼,花容姑娘随即跪在地上对叶十三磕头:“花容多谢箫公子救命之恩,今日若不是公子出手相救,我恐怕……恐怕……”
说着,花容掩面垂泪。
见花容姑娘哭得梨花带雨甚是惹人怜悯,叶十三扶起花容姑娘入了花房。
“花容姑娘,举手之劳,你不必下跪谢我,你是这花楼的花魁,老板娘再狠心,不至于真的将你扔进狼窝里让狼给吃了,那还有没有王法。”
花容姑娘擦了擦眼泪:“花魁又如何,死了一个花魁,就会有新的花魁顶上,反正我们的命,从被绑回来的那一刻起,便不再是自己的。”
“绑回来?你们不是自愿入楼?”叶十三微微一惊!
“我本是帝国国都一街边小铺的黄花闺女,有一日归家晚了些,在无人的巷道中被人打晕,醒来后,便在此地。”
“你不知道逃跑?”
“逃,我能逃到哪里去?这里地处边界,官商勾结,无人可管,我一介弱女子,哪里逃得出他们的手掌心,我也逃过一两次,每次被抓回来,都会被狠狠地挨打,后来我就不逃了,认命了。”
“其他那些一直趁机逃跑多次的女孩子,或者犯了大错的姑娘,都会被扔进那个狼窝,被扔进狼窝的姑娘,没一个能活着出来!”
“起初,我也认为那是一个关着狼的狼窝,直到有一次,我亲眼看见一个刚来不久的倔强小姑娘,被人从狼窝中拖拽出来,遍体鳞伤,浑身淤青,没一处完好的肌肤,最重要的是,她还在不停地留着鲜血,而拖拽的人,甚至没有给她一块布盖上,就这么拖去真正的狼窝里喂了狼。”
“后来我才知道,那哪里是狼窝,那是恶魔窝,里面关着的不是狼,而是一个个身强力壮粗鲁无比的流浪汉!”
“只要是个姑娘进去,便会被废尽修为,在里面生不如死,一直被折腾到再也承受不了,最后筋疲力尽气绝而亡,那里,是整个风情楼所有姑娘的噩梦!”
花容姑娘面色惨白,眼神中充满恐惧。
叶十三攥紧拳头:“你们青叶帝国人人皆修士,你也是一个蛊师,难道,逃出一个风情楼很难吗?”
花容姑娘眼中的恐惧更盛:“难,很难,因为这风情楼的背后,有一位大巫师掌控,不论我们这些姑娘的修为有高,只要入了这楼,便只能为人鱼肉,即便是像沉鱼姑娘那般修为的灵摄师,都难逃魔掌,更何况我一区区四十级的蛊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