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昭率众疾驰而来,却还是没有“北境四魅”的身法快。向羽虚弱道:“殿……殿下……还是让他们……逃了……”
说罢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蒙昭叫道:“先生!先生……”但向羽却还是渐渐昏去。
不知过了多久,向羽渐渐转醒,见得蒙昭正在床头忧虑地看着自己。
“先生受了重伤,快快躺下!”蒙昭扶着要起身的向羽道。
向羽却觉浑身舒畅,并无不妥,一旁的医士道:“真是奇哉怪哉,这位先生方才的脉象混乱,显是受了不轻的伤,为何此刻却是气色良好?”
殊不知向羽早已将“纯阳神功”同“融功”相结合,隐隐有突破到“纯阳神功”第三诀的势头,此刻所受内伤,神功在体内暗自疗动,当可自愈。
向羽心知其中缘故,当下不再休息,朝蒙昭问道:“殿下,那逆犯可追了回来?”
蒙昭摇摇头,道:“众卫士搜了多时,却还是寻不到,秦王兄得了消息,一个时辰前已经前去觐见父王了。”
向羽心道:“北境四魅”救走游平之,莫非他们暗助淮王?只是这未免也太过蹊跷了。
他问道:“殿下,您这令牌,是一直带在身上么?”
蒙昭道:“正是,不知贼人是如何弄了块假令牌……”
向羽心知事情着实不会那么简单,当下便要去寻凤凰门弟子问探听消息,蒙昭担心他身体,但还是拗不过向羽,只得让他前去。
向羽出了齐王府,一路奔到凤凰门联络之地,一进门,便是一名凤凰门弟子惊慌道:“向师哥,我等听闻要犯被劫走了?”
向羽当即将事情告知众弟子,又一名弟子道:“这‘北境四魅’在九州中已消失多年,怎的此番还助了‘明月楼’行事?”
在他一旁的女弟子道:“当年论武大会,‘北境四魅’败给了白玉观的木坤道长,自此销声匿迹,这次重现江湖,怕是练成了绝世武功,我等如何能对付得了……”
向羽心知这四人联手的厉害,道:“还是得速速将此事禀报门主!再者,‘北境四魅’同游平之的踪迹需快些查明!”
众弟子其道:“是!”向羽又布置了些细节要点,当下又赶回齐王府,欲同蒙昭商议如何向燕帝交代。
方到齐王府附近,却见门前围了不少百姓,向羽赶忙挤开人群,王府卫士见到向羽,道:“先生到哪去了?”
向羽道:“发生何事?”
那卫士道:“方才刑部来了大帮人,要追究齐王殿下的罪责,现在已经将殿下带走了!”
向羽心惊肉跳,慌忙朝刑部奔去,不过一会儿,便隐隐约约见得刑部的队伍在前方慢行,向羽见得蒙昭身影,随即喝停队伍,又道:“齐王殿下乃皇族,就算是要羁押,也得由另一名皇族来主管,尔等吃了豹子胆了么!”
为首一人拿着手令道:“陛下命令,皆在此谕上,你是何人?”
向羽道:“在下齐王殿下座下谋士,向羽!”
怎料那为首之人脸色一变,喝道:“好呀,我等还未去找你,你便自己送上门来了!此乃从犯,一同拿下!”
向羽方要反抗,却见蒙昭暗暗使眼色,当下也只得忍耐。
一路到了刑部大牢,蒙昭毕竟是皇族,刑部尚书也不敢多加得罪,并未多言,匆匆将二人下了狱。
向羽道:“殿下,此番下狱,怕不是有奸人陷害!”
蒙昭摇摇头,道:“我这几日才想明白,边疆军饷不足,恐生哗变,父王当是要以游平之贪下的钱财来填补,这次丢了游平之,正好犯了父王的忌讳!”
向羽道:“游平之背后之人,无非便是秦王或是淮王。”
蒙昭道:“秦王兄当是不会……”二人交谈许久,待到身乏,才昏昏睡去。
次日清晨,忽听得守卫大喝道:“快来人呐,着火了!”众守卫纷纷放下兵器前去救火,蒙昭、向羽二人也是忧心得紧。
未过多久,又听得有人大喝道:“有贼人前来劫狱!”更是一片骚动,内牢的守卫随即出去抵御。
蒙昭道:“刑部大牢守卫森严,若是贼人从正门攻入,当是不成。”
向羽却听得不知从何处传来的阵阵敲打声,忽的“砰”的一声,地上出现了一个小洼洞,一人从中而出。
向羽当即护着蒙昭,喝道:“贼人,胆敢如此放肆!”却听得那人道:“可是向羽师哥?”
借着牢中一点微弱的光芒,向羽识得那人是凤凰门弟子。
向羽道:“你们可是来救我的?”那弟子道:“正是,向师哥可由此密道而走!”
向羽便要护着蒙昭走,蒙昭却道:“先生慢着,我走不得!”
向羽当即心知,蒙昭为身为燕帝之子,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被燕帝再次贬到边境,但他作为一介布衣,牢中各种势力交错,任他武艺再高,难免也不会遭到别人的暗害。
他当下道:“殿下保重!”便俯身下了地道,却听得蒙昭在后面说道:“洗刷冤屈之事,便拜托先生了!”
向羽由密道径直出了刑部大牢,一直来到了北陵城郊外,一众弟子早就准备好了,在此接应。
向羽见得这么多人,不禁道:“我部弟子何时多了这么多人?”
“向师弟!”人群中听得一个声音。
向羽寻声望去,却是蔺七,他喜道:“大师哥!您怎么来了!”
蔺七道:“不久前我们得知‘北境四魅’相助‘明月楼’的消息,又探得他们的踪迹在北陵城附近,师父怕你对付不了,因此调了许多弟子前来!”
向羽喜道:“有大师哥在,当是无忧了,只是不知如何解当前之围?”
蔺七道:“不久后全城便会搜捕你,你在距此处二十里的据点安置下,其余弟子严密搜查游平之的踪迹!”
众弟子齐声喝道:“是!”
而后过去五六日,向羽独自在据点处,半点消息也得不到,不免暗暗焦急。
忽听得马蹄声阵阵,似是正朝着自己的方向而来,他执起伏血剑,紧盯着门口。
又听得有一女子喊道:“阿羽!阿羽!”
向羽急忙满心欢喜地跑出去,那女子正是蒙浅雪。
向羽道:“你怎的从宫中跑出来了?”蒙浅雪道:“五哥哥入了狱,我心中担心得紧,恳求了父王好多回,好在老叔祖为了皇祭之事回京,他在父王面前美言了几句,父王这才答应放我出宫。”
向羽惊道:“蒙老前辈也来了……”
蒙浅雪知他的心事,当即宽慰道:“老叔祖并未主管此案,你当是遇不到他的,只是五哥哥情势紧急,父王本就迁怒于他,你一越狱,朝中不少人都猜测五哥哥又要被父王贬谪到边境去了……”
向羽道:“大师哥他们探查了多日,也不知他们查到了没有。”
蒙浅雪接着道:“我心知必是凤凰门的人救走了你,因此暗暗寻觅,便遇到了你大师哥,他告诉了我你所处之地,我心忧你,便先骑着快马来找你了!”
二人交谈不久,又听得脚步声阵阵,正是蔺七率众而来。
向羽忧心道:“大师哥,如何?”蔺七摇摇头,道:“我等搜寻数日,皆无所获,不知贼人是否已将要犯转移出北陵城,如此一来,齐王的境地可便危险了……”
众人正当忧心之际,却听得一声鸟鸣,清脆洪亮,蔺七道:“是师父的海东青!”
又见得他吹了一声口哨,那海东青在空中盘旋数周后,猛然而下,停俯于蔺七肩上。
蔺七取下海东青缚在足上的密信,众人一围而上,却见信上写着“北陵鬼市”四字。
蔺七疑道:“这是何意?”凤凰门众弟子也是摸不着头脑。
蒙浅雪忽得道:“左门主可是要我们去求助于鬼市?”
向羽问道:“雪儿,何为鬼市?”
蒙浅雪道:“我也是道听途说,幼时听过北陵城中有一鬼市,遍知燕国境内的消息,若是他们的话,说不定可知要犯下落!”
蔺七道:“蒙姑娘可知如何找那鬼市?”
蒙浅雪揉着额头,道:“我所知不多……噢,我记起来了,这是老叔祖告诉我的……”
此言一出,她见向羽脸色铁青,又不敢再说下去了。
蔺七心知其中缘故,道:“向师弟,你重伤初愈,便同蒙姑娘留在此处,我带几个弟子前去拜访蒙老前辈。”
向羽道:“大师哥有心了,只是蒙老前辈武艺高强,大师哥先前为了我的事同他结下了梁子,倘若话不投机打起来,有我在侧,也算是勉强能够相抗。”
蒙浅雪忧心道:“阿羽,你当真不惧我老叔祖会戳穿你的身份?”
向羽道:“齐王殿下危在旦夕,如今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为保稳妥,蔺七只同蒙浅雪、向羽同去,到得侯府,守卫知蒙浅雪身份,便毕恭毕敬地将三人请了进去。
三人入得内厅等待,一名年青男子见蒙浅雪,道:“九公主可是来找父侯的?我这便如禀报!”
蒙浅雪道:“有劳叔叔了!”又转身对向羽二人细声道:“这是老叔祖的三儿子,他为人和善,若是有他在,老叔祖当是不会大动肝火。”向羽见厅内并无华丽的珠宝装饰,反倒是摆满了兵器图谱以及军情绘图。
向羽正看着,却听得身后一阵浑厚的声音:“小九,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