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蒙武之言,向羽眼前一黑,几欲晕去。他忽的拔出伏血剑,喝道:“尔等只会凭此虚言糊人,岂可如此荒唐地决定他人之一生!”
众甲士一围而上,向羽左突又杀,众人自然是挡他不得,蒙武跃下高马,喝道:“本侯好言相劝,你却不听,那便怪不得本侯了!”
向羽见蒙武近身,愈发癫狂,当即舞动剑刃,蒙武避过他的几招劈斩,以单指抵住其胸口。向羽忽的便发不了力了,他心知必是要穴为蒙武所控,当即暗自催动内力。
蒙武突然道:“你身上怎么会有我‘融功’的行功要诀?”向羽不语,又全身逼紧,加大内力催动。
蒙武喝道:“由玉堂穴行功至紫宫穴,再到华盖穴……不错,这确是我‘融功’无疑,你究竟是从何处学来?”
向羽此时已是气血冲脑,稍觉有些眩晕,他道:“此乃我从凤凰门中所学!”
蒙武道:“原来如此,也算你机缘巧合了!”二人如此对峙许久,蒙武毕竟年老,内力渐渐微弱。但他却无意停手,暗道今日莫非要力竭命丧于此?
正在踌躇不定之际,却见向羽“哇”的吐出一大口血,当即昏去,不省人事。
不知是过了多久,向羽只觉胸口一阵闷痛,接着猛然睁开眼睛,却见自己正躺在一片荒草地之上,他揉了揉眼睛,模模糊糊地看见眼前有一身着女装之人正忙碌着。
他喜道:“雪儿,是你么?”那人转过头来,道:“阿羽,你终于醒了!”那人慢慢走近,面容渐渐清晰,却是左灵毓。
向羽疑道:“此处是何处?我在此躺了多久了?”
左灵毓道:“你方醒未久,先喝碗野菜汤暖暖身子吧!”向羽接过野菜汤,却是心情忧虑,无从下口。
左灵毓道:“十几日前我爹爹收到消息,北戎大军强压华夏国边境,华夏国中有消息道华夏王有意让你挂帅,我苦求爹爹去助你,可爹爹却不愿插手此事,我怕你有危险,这才去找了蒙姐姐。”
向羽问道:“雪儿便是为了我去求蒙老前辈?”
左灵毓道:“我探听得蒙姐姐所在之地,赶过去时她正和那些要让她回东燕皇宫的人对峙,我同她说了你的境况,她也是着急得不得了,再后来蒙侯爷便来了,蒙姐姐求了他去助你。”
向羽道:“原来如此,你又是如何到了此地?”
左灵毓道:“蒙侯爷行军自然是极快,我骑着快马,紧赶慢赶,终是赶到此处,却见的东燕大军在此,我求见得蒙侯爷,见到他正在为你疗伤。”
向羽长叹了一口气,左灵毓又道:“蒙侯爷知晓我身份后,便将你交给我照料,他老人家也是心有愧意,他让我转告你,你所练的‘融功’和‘纯阳神功’乃是互补互进之神功,如果你能细细钻研,说不定会大有所成。”
向羽道:“哦,竟是如此。”
左灵毓道:“他临走时还喃喃道‘向兄当年若是习的这门功夫,说不定便可不受纯阳神功第三重的制约了。”
向羽喃喃道:“他说的便是我皇祖父了。”
左灵毓道:“阿羽,你先养好身子,待到好些便随我回凤凰山吧。”
向羽道:“学成下山以来,事情总是一件又一件地超出我的预料,这着实是让我措手不及,我想我也需回凤凰山请教一番门主了!”
左灵毓喜道:“如此甚好!”
二人喝下了些野菜汤,向羽便急着要赶路,左灵毓劝解道天冷夜寒,两匹马怕是无法忍受,向羽这才作罢。
次日清晨,阳光照射,一片光明,左灵毓微微初醒,却见得向羽已是醒来,正两腿盘坐着,看样子是在修习内功。
她不敢多加打扰,等了好一阵,待见到向羽头上出现渺渺白气,知道他修习完毕后,才敢询问向羽是否启程。
二人随即又一人一乘,火速前往凤凰山。快马加鞭五六日,终于是到了凤凰山,向羽满心欢喜,二人弃马上船,驶过山前的湖泊。
山上一人喝道:“不知是哪一路的朋友光临凤凰山?”
左灵毓喝道:“小鬼,你连你师姐都不认识啦?”
那人笑道:“原来是师姐回来了,弟子愚钝。”
左灵毓道:“爹爹可在山中?”
那弟子道:“门主正在御气堂中静修!”
向羽道:“我即刻去见门主!”说罢扬身而去,左灵毓望着向羽的背影,不禁露出笑容。
向羽一路疾驰,到得御气堂。却是不敢出声,他在门外站了约莫一柱香的时间,里面忽的道:“门外何人?”
向羽道:“弟子向羽,求见门主!”门内“哦”了一声,显是十分意外,又道:“进来罢。”
向羽推门而入,只见左慈风正端坐于塌上,向羽道:“弟子拜见门主!”
左慈风不解道:“你下山报仇,怎的回来了?”
向羽道:“弟子愚钝,下山后连连遇阻,心中困惑,特来求教门主!”
左慈风道:“你下山后在百炼山庄大出风采,又成为了天易盟的盟主,听闻你近日又解了华夏国的边境之围,如此奇遇,如此功业,常人怕是一辈子也都办不到。”
向羽道:“门主明鉴,弟子虽是这般,但下山以来报仇之途确实艰难万分!”
左慈风道:“如何艰难?”
向羽道:“弟子如今可以肯定,家父便是死在‘明月楼’那伙人手中,可对其信息却一无所知。”
左慈风缓缓道:“据本门弟子所探,‘明月楼’乃是一类似杀手团的组织,其势力、人数皆众,而且到现今也不知,究竟是何人在率领。”
向羽道:“凤凰门了却天下消息,连门主都不知,那天下怕是无人所知了。”
左慈风又道:“‘明月楼’中不少人武艺颇高,其统帅之人,武艺怕是得高得很哟。”
向羽道:“门主武艺肩比‘七圣’,旁人如何打得过您。”
左慈风道:“那可不一定,天下高手何其之多,谁又能保证永远处于武学顶峰。”
向羽又道:“弟子疑惑,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还请门主指导一二。”
左慈风道:“轩辕洵已重登皇位,你随他起事,对其可有何看法?”
向羽道:“袁兄行事果断,又敢于识人辨人,这点我是万万及不上的。”
左慈风道:“行大事便得果敢些,当舍则舍,这点你必须熟记于心。”
向羽道:“弟子明白,多谢门主。”
左慈风又道:“听闻‘明月楼’势力也渗入华夏国朝堂了?”
向羽道:“正是。”又当即将那日朝堂上如何发现乔奉先身份异常之事告知左慈风。
左慈风疑道:“照理说羲皇刀乃是武林神兵,‘明月楼’没道理如此让单人带着刀外出呀。”
向羽道:“门主所言有理,此节弟子也是想不明白。”
他顿了顿,又道:“门主,这‘明月楼’可渗入华夏国朝堂,不知他国朝堂也是否有其人手!”
左慈风点点头道:“有理,东燕、西楚这几年朝堂混乱,说不定真的被安插了人手。”
向羽道:“门主,大楚朝堂弟子是入不得了,不过东燕弟子倒是有兴趣替门主走一趟!”
左慈风望了他半晌,忽的笑道:“你怕是有想设计救蒙姑娘之愿吧,看来你也同轩辕洵那般心机颇深了!”
向羽道:“门主恕罪,这也只是其中一个原因罢了。”
左慈风道:“你虽是外传弟子,但本门中有你这般武艺的,也是寥寥无几了,也好,便派你入得东燕,务必要探听得‘明月楼’的消息!”
向羽道:“不知门主要弟子如何过去东燕朝堂?”
左慈风道:“若是你要以平民的身份,那是万万不能成事的。”
向羽问道:“门主可是要为弟子安排一个新的身份?”
左慈风站起来,左右踱步,道:“我可为你在东燕军中安插一个百卫郎的官职!”
向羽心知各国官职名称不同,“百卫郎”听名字也不过是军中一个小小的统领罢了。
左慈风似乎是看穿了他的心思,道:“要你华夏国堂堂北进军统帅入东燕为一个小小的百卫郎确实是难为你了,只是凤凰门向来不涉朝堂,虽是有所安排人手于各国,但也还没到霸横朝野的地步。”
向羽赔罪道:“门主多虑了,弟子并无此心!”
左慈风又道:“身处军中比之朝堂政治争斗更便于你建功立业。”
向羽道:“门主所言甚是,只是不知东燕国中朝局如何?”
左慈风笑了笑,道:“你可谓是问到点子上了,东燕朝局,可谓是各国几百年来从未有过的奇异局面。”
向羽道:“愿听门主详解!”
左慈风道:“东燕大王年少亲政,也算是有所作为,只是在他三十六岁那年,在夜中被宫女以白巾缠头暗害,差点就命丧,后来竟然一病不起,二十年来从未在正殿中上过一次早朝。”
向羽奇道:“燕王未上朝二十年,东燕国却能仍旧不乱,真乃奇哉。”
左慈风又道:“东燕王有五子,而如今在东燕朝堂中,淮王和秦王两党之争最为激烈,二人谋划王位,在朝中各部安插各自人手,相互争斗。”
向羽道:“不知这二人何人身怀仁心道义,弟子届时投入其中,当其谋士便是了。”
左慈风顿了顿,道:“这个嘛,还得让你自己去辨别了。”
向羽道:“弟子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