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羽便在石室中修习着“纯阳神功”与“融功”,于书架上之高深武功,他自知无法练成,便是看也不看。
他累了便歇息,休息够了,又是继续练习,一段时间下来,自觉已有较大进步。
这日,他正在默念着口诀,但觉地面一震,接着石室的门便被打开了,向羽知道必是五日之限到了,他踏步飞奔出去,来到外面平地台上,却不见任何人踪影。
只听得璧上传来声音,“如何,五日过后,可有习到什么?”
向羽道:“弟子愚钝,石室内的精妙武学,实在是无福学得。”
左慈风笑道:“我便知道,你八成是不会看那些书。”
向羽道:“门主可是有事吩咐?”
左慈风道:“你且上来再说!”
向羽一楞,又抬头望着那山壁,看起来便是陡峭难行,稍微不小心便会失足而坠落山谷之下,摔得个粉身碎骨。
他当即道:“门主,弟子怕是武艺不精,无法上得如此险奇的山壁。”
左慈风道:“你既有深厚内力,这便是难不倒你的。”
向羽听得此语,心中虽仍旧踌躇,却还是道:“弟子谨遵门主之命。”
他随即踏步飞身,但觉脚力比之从前确实是有力了许多,身子也愈加轻盈了。
不一会儿他便来到了左慈风所置身之处,左慈风道:“你如今这身武艺,比起六年前入门攀爬峭壁那次,可是增进了不少哟。”
向羽道:“都是门主教导有方!”
向羽抬眼望去,只见左慈风背后似是有一套正在轮转的庞大机关,木轴、木轮、铁轴、铁齿相互策应而动,似乎便是此处的核心机关,维系着整个“渡劫天道”的刑罚运作。
左慈风道:“你可知道,此地是何处?”
向羽道:“弟子斗胆妄猜,此处机关如此精妙,莫不是整个山谷的核心机关所在?”
左慈风笑道:“你倒是心思缜密,不错,便是如你所猜。”
向羽奇道:“门主有何事要弟子去做?”
左慈风道:“我今日,也是罚了一个弟子入得此刑,你既功过相抵,此番,便由你做监守之人,为他执行此罚!”
向羽道:“弟子遵命。”
左慈风当下将如何操作使用核心机关,教授给向羽,向羽不禁惊叹那机关设计者的奇思妙想,天才构思,那日左慈风便也是在此处操纵棋局,同向羽对阵。
左慈风手把手地同他操作演示一番,待到向羽又亲自操作几次,领悟得技巧后,左慈风便不再多留,独自离开。
向羽在那处待了许久,山顶缺口的阳光越来越刺眼,估摸着已是响午时分,忽听得山门那侧“轰隆隆”的响声,向羽心知受罚之人必是到了。
他心道:那人还须得过得了前面的关卡才能闯到此处,也不知他能否安然无恙。
又是过了一阵,忽听得“嗖嗖”箭声,紧接着是一阵匆匆地脚步声,又见得一个人影从内冲出,飞跃而上,向羽知道他必是要跃至那块平台上,回想起自己先前的不易,忍不住暗暗为那人担心。
但见那人情况凶险,若不是以手捉住突出坚石,那人早便摔入山谷之下,他虽是以手嵌住地面,但双足尚未着地,他武艺似乎也未有向羽那般高强,无法翻身一跃至平台之上。
向羽见那人虽身处险境,但却丝毫不肯放弃,他坚持不懈,又咬牙攀爬一番,终是让他脱离了险境。
那人既死里逃生,见得“仁道”、“王道”二门,又是一阵踌躇,向羽便如同先前左慈风指引自己般,道:“‘仁’、‘王’二门,选一道而入!”
那人左顾右盼,寻找着向羽,道:“敢问可是门中前辈指引着弟子?”
向羽不再言语,那人又道:“弟子,轩辕洵,因犯欺瞒之罪,被罚至此,多谢前辈引导!”
那人臂力也是甚大,推揉一番后,向羽见得其推开可“王道”之门的石门。
半柱香后,向羽见那核心机关轴迅速转动,心知那人必是触发了生死棋机关,又见核心机关一番令人眼花缭乱地组装后,竟出现一个生死棋棋局,向羽随即同那人在棋盘上厮杀起来。
那人棋风甚为霸道,在棋局中用兵果敢,也丝毫不畏于身处险境。向羽则是小心谨慎,一遇到这种风格的对手,倒是被对方压制得喘不过气来。
一柱香后,对方占尽优势,向羽则是节节退败,正当他搔首不定之时,却见身后伸出一只手,在棋盘上的棋子横向一驰,局面顿时又恢复生机,向羽猛地一惊,回头一看,那人正是左慈风。
他道:“没想到连你也抵御不了他。”
向羽奇道:“门主,敢问这轩辕洵可是您新收之弟子,为何我从未听过其名字?”
左慈风笑道:“这人,来头大着呢!”
向羽转念一想,顿时推翻了自己的猜测,若是新弟子,又是会犯了如何大之过错才会来到此处。
此后完全由左慈风执子同那人对阵,向羽则在一旁观看。
那人起手干脆,又是目光远大,好几次都是险中求胜,就连左慈风也是中了好几次计,他忍不住道:“这生死棋便如同排兵布阵,这人用兵果断,专横霸道,又深谙计谋之策,帝王风范也不过如此呀!”
左慈风活音刚落,向羽脑中“嗡”的一声,顿时想起一事,开口道:“门主,这轩辕乃是华夏国国姓,弟子先前在‘江湖奇异录’中见得那华夏国少主便是名唤‘轩辕洵’,莫非……”
左慈风闭言不语,向羽知道他这是默认了,心中也不知为何,忧虑顿生。
正当胡思乱想之际,却听得左慈风“呀”的一声,接着缓缓笑道:“好一招千里单骑,老夫竟是着了你的道!”
向羽抬眼看向棋盘,只见敌方一只车直入我方腹地,嵌住主帅,此时已是死棋,而己方可用作进攻的棋子全部皆在敌营那侧,显是先前为敌人所惑,而又被其反向截杀,其心计、胆识,皆令向羽佩服不已。
左慈风忽对向羽道:“羽儿,你不想见见那人么?”
向羽道:“这华夏国少主心思缜密,看来也是一朝堂之大才,弟子倒是很想见见此人!”
左慈风微微一笑,道:“那便随我来吧!”
说罢,便飞身下崖,向羽当即随他而去。二人左踏右行至那平台之上,稍等片刻,“王道”之门缓缓而开,只见从中走出一人,手中同样也是拿着两部书。
向羽方想见见这精通兵法诡道和朝堂之术的华夏国少主究竟是何等相貌,待到见得其面貌,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
那人微微一愣,而后也是惊道:“阿羽,原来,你也是到了此处!”
那人却是同向羽一起拜入凤凰门,同食同寝六年的袁洵。
向羽道:“想不到,袁大哥,就是那被架空了的华夏国少主。”
轩辕洵默默摇了摇头,又看向左慈风,道:“门主今日是有意为之?”
左慈风爽朗道:“你二人既能通过‘仁道’、‘王道’之试炼,那便说明老夫当年是慧眼识珠,今日,莫不如我等皆坦诚相待,如何?”
向羽面容冷峻道:“不知门主,想如何坦诚相待呢?”
左慈风道:“老夫心知你二人必对我收归尔等入门下,心存质疑,我便索性告知你们,当年收得你二人,确是有意为之,步步引导,为的便是同‘三大派’一较高下,你们,可怪我有利用之嫌?”
轩辕洵道:“弟子不敢,门主教授我等武艺计谋,弟子岂敢怪罪,再者,相比起朝堂江湖中的阴险诡计,这是在是算不上什么。”
向羽也道:“弟子先前虽是对门主出言不逊,但此节早已想明白,门主教导之恩未报,弟子又岂敢怪罪呢?”
左慈风道:“那便好了,我已是无所隐瞒于你们了,接下来,便是你们二人之事了。”说罢,扬身飞上,跃至山顶口离开。
向羽与轩辕洵面对面,都无奈地笑了,一个是华夏国新君少主,一个是西楚世子,却都因为朝堂争斗而流落江湖,为学技艺才相聚于此。
轩辕洵先道:“阿羽,你可是怪我,同行六年,却始终未曾向你述说真实身份?”
向羽道:“我并未怪你,只是,你竟瞒了我六年之久.......”
轩辕洵道:“边教主虽是动用‘紫神教’全教之力将我从囚禁之处偷换而出,又将我送入凤凰门,但此乃身死之祸,我又怎能连累你们。”
向羽道:“如此说来,却是也这般。”
轩辕洵又道:“我华夏国太师董方卓拥权自重,父皇驾崩没几年,他自持为托孤大臣,把持朝政,更将当年还尚为年幼的我迁出王都,美其名曰:外乱未除,保护少主,实则则是架空我的权力。”
向羽疑惑道:“你逃出这么多年,他怎么会一点也没有察觉?”
轩辕洵道:“这可得亏了边教主,他假意顺从董方卓,又择机将我换了出来,董方卓忙于平定朝中反对之声,当时我那边毫无动静,他正求之不得。”
向羽道:“也是,当时也唯有边教主有这等能力,从当朝太师眼皮底下偷梁换柱!”
轩辕洵道:“阿羽,你我皆是为这乱世所祸,既是如此,我们何不索性闯出我们自己的天下!”
向羽道:“大争之世,各国朝堂皆是污浊不已,待我报得父仇,我便想归隐江湖,不再插手江湖朝堂。”
轩辕洵却道:“不妥不妥,阿羽,若是你能助我夺回大权,我必定还你一个清白天下!”
向羽也不知怎的,见他眼中的光芒,心中也燃起熊熊烈火,笑道:“好,你我便联手,闯他一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