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日出东方,晴空万里。
锻气阁聚满了白鹭弟子。以白鹭雄为首,已然筹备好暝月峡历练前的最后资质考核。本次考核颇为白鹭岛所看重,虽然此事由白鹭雄等湘字辈骨干负责全权操办,岛主白鹭天及白鹭焱等潇字辈族老还是都早早到场观考。
此刻在锻气阁前的广场上,已经设置好了整套考核流程并备齐了相应设备。在考核场下,除了排队赴考弟子、湘字辈考核导师及潇字辈族老外,还有许多白鹭岛族人前来观看,一时热闹沸腾了起来,让原本信心满满的备考弟子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压力。
白鹭遥已然在考核队伍中取好了号,此刻的他心中七上八下的,抓着滑板的手也已捏出了一把汗。今日天一亮,他便去找了白鹭凌,可是白鹭凌仍旧不在家。到底是什么事情会让他突然离开呢?白鹭遥百思不解。这时脑子里不自觉想起了白鹭凌的过往“好事”,心中暗暗感叹了一声:湘廿八啊湘廿八,这么个不靠谱的人。
白鹭遥心中愤愤不平,随着钟声一响,历练闯关考核已然拉开了序幕。
本次考校分为四个项目,分别是御物飞天、障碍穿行、急情因应、垂直降落。每个考核弟子仅有一次御物飞行闯关的机会,一旦闯关成功,便符合历练准入,否则,便失去了本届的历练机会。此次参与考核的弟子有二十六名,其中四位和白鹭遥是同一期开始修习真法的,其余的比白鹭遥要早上一届以上。由于平日里都在锻气阁里修习,在场参与考核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白鹭遥也都熟识,只是白鹭遥素来性情喜静,真正与之相好的倒只有经常在课余时间一同打水漂的那几个。
接受考核的弟子一个一个走上考场,按照原先取号顺序依次进行。白鹭遥取得的号码为十九号,排序靠后,这反而有利于他参考其他同伴的闯关经验,吸取教训。
首先上场的弟子白鹭传,祺字辈排行十一,今年十六岁,已是驱物境高阶水平,系上届历练考核意外闯关失败者,今日再登考场,有了一次实战经历的他,显得信心十足。白鹭传纵身一跃,同时手上法诀一引,脚下滑板同步斜向上平稳飞起。离开地面后,白鹭传如蜻蜓点水一般,轻捷地落在滑板上,并很快控制好了滑板速度。到了适当高度时,白鹭传逐渐把速度放慢到最低速,开始了障碍闯关,然后便是高低腾挪,左右斜穿,时而全身放开,潇洒而过,时而身躯紧缩,窄道徐行。然后便到了第三个项目,急情因应。此项目主要考核应变反应能力,白鹭传保持低速前进,同时注意着头顶脚下以及四周的动静。
急情因应这一项目让白鹭传印象深刻,在上一届的历练考核中,他便是在这一项目上大意而吃了暗亏,最终躲闪不及,被从脚下飞出的巨大木桩撞到,闯关失败。这一回,白鹭传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双手法诀更是轻轻引动,一旦情况有变,即刻朝反方向避开。说时迟,那时快,白鹭传头上忽有动静,未等他抬头,一个“一”字状悬空的巨大木桩已然朝头顶垂直降落。白鹭传早有准备,手诀一引,整个人带着脚下滑板向上倒悬翻起,在刻不容缓之际,成功翻了一个跟斗,便将巨大木桩踩在脚下。随后,白鹭传缓慢垂直降落地面,完成了全部考核项目。经过了方才惊险一幕,场下欢呼一片,祝贺白鹭传闯关成功。
接着,其后的考核弟子一个接一个上场。有了白鹭传的成功闯关,后续弟子备受鼓舞,继而又有三个弟子成功闯关,直到第五位,才一不小心,在障碍闯关时由于速度过快,直接撞上障碍栏,闯关失败。随后又有一名弟子闯关功败垂成。在往后的弟子中,有人成功,有人失败。转眼已到了第十八号弟子,下一个便轮到白鹭遥了。白鹭遥感到脑袋一片空白,呼吸困难,于是走到后台,做起了预备活动。
这时,空中一声尖啸,一个人影驭剑飞行,由远即近,瞬间落到了白鹭遥跟前,呵呵一笑:“看到你在做准备活动,那肯定是还没开始闯关。还好我及时赶到了。”说着便向白鹭遥走来。白鹭遥定睛一看,居然是白鹭凌,于是对着白鹭凌瞪大了眼睛,忿然道:“你怎么才来啊?”
白鹭凌也不生气,面带微笑:”我这不是来了吗?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好东西。”说完,便从其如意袋中拿了出来,递给了白鹭遥。白鹭遥接过一看,是个极为高档的飞行滑板,谓之“流云板”,里面似乎还有内在灵力蕴含其间,缓缓流动,一看就知道绝非凡品。白鹭遥转怒为喜,在场外先试着驾驭起来,白鹭凌在一旁稍作指导。白鹭遥踩上了这一高档滑板,瞬间觉得其内里灵力充沛,与自己引入其中的太清气力融为一体,驾驭起来更加得心应手,白鹭遥原本最担心的平衡问题忽然就觉得不是问题了。
随着钟声一响,闯关考核已然轮到了白鹭遥。白鹭遥驾驭着流云板直接上了考场。突然,场上一道人影闪过,将白鹭遥拦了下来,乃是湘字辈排行三十的白鹭奎。白鹭奎对着岛主、白鹭雄及场下的族老、族人,恭然道:“岛主、叔长、阁主师兄以及在场的诸位,今日我们在此进行历练前的考核,已经定好了规则,并为每个参与考核的弟子分发了相应的飞行滑板,多年来诸位族人坚守如初,今日为确保考核公平,实不应该于规则之外,妄自更换成上品滑板。如此,实难以令参与考核的诸位弟子诚服啊。”
这时候,台下又有一人腾跃而出,却是白鹭凌,他对着观众辩驳道:“白鹭奎谈到规则,可是我遍观规则,却并未发现有哪一条明文规定就不能自带滑板啊。”
白鹭奎立即辩道:“又是你廿八兄,从小时候起就你最会捣腾规则。当年与你同是历练前考核时,别人都用脚下滑板,就你标新立异,仗着掌有飞轩剑,非得依仗飞轩剑考核闯关。”
白鹭凌闻到此言,顿时火从心底起,驳道:“按照你的说法,没有飞轩剑,我就过不了关不成?今日众人在场,你是不是想看看,除却飞轩剑,我到底是不是浪得虚名。”
白鹭奎针锋相对,道:“好啊,小弟不才,那就让我领教一下廿八兄近来的修行进境。”说着,剑拔弩张,两人就要出手。
白鹭雄望着全场族人,面色极其难看,当即喝住两人,并让人将其轰到考核场外。白鹭遥站在考核场上,不知所措。
待周围安静了下来,白鹭雄转过身子,向岛主白鹭天等人恭然道:“两位族弟年轻气盛,荒谬无知,还请岛主及各位叔长怪罪。”白鹭天面露异色,明白白鹭雄面上虽是代两位族弟请罪,实则是见族内长辈在前,不敢妄自做主。当即平静地答道:“本次考核既然交待你手里,诸般状况当由你全权处理。”
白鹭雄领会其意,方要表态。不想,一旁族老白鹭焱突然冒了出来,拉了白鹭雄一把,轻然道:“此事,既然已有先例,何不让那小家伙就此一试,一来修为如何,一看便知,二来若果然闯关不过,也能让他心服口服,不再纠结。”
白鹭雄恭谨答道:“叔长所言极是,此事就这么办了。”于是白鹭雄宣布考核照常进行。
白鹭遥准备妥当,手诀引动,流云板无风自起,浮于空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