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区区一贱婢·········”
“放肆!本宫还未发话,你是什么身份竟敢逾越礼数!”锦画抓起沈婉的另一只手,“夫人,请注意你的言行!浅儿是否贱婢,还得本宫说了算。”
沈婉恨恨地看向锦画,一手甩开袖子,冷笑道,“哼,本宫?你还真当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
锦画俯下身,拿起案上的茶杯,掷在地上,“婉姨,说话可得小心点。纵然你是丞相夫人,可如果一味地胡言乱语,怕是免不了被送进疯人院。沈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眼巴巴地和我相认是为了什么,你心知肚明!”
浅儿再次上前,将一方帕子递给锦画。
“你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却不知这一切只是痴人说梦,掩耳盗铃罢了。”锦画将帕子扔过去,提起裙摆,踏着小碎步华丽转身,嘴角浮起高傲的微笑,“婉姨,别忘了,我可是和你一个地方来的。”
帕子坠落至地,沈婉假装镇定,并未拾起它,快速侧瞄一眼后,道,“不过是一方普通的帕子罢了。”
“那您可就要仔细瞧清楚了——婉姨的房间里,似乎有很多这种帕子呢。”她一脸的纯真,“这东宫什么都有,唯独没有婉姨的这种帕子呢。”
她举起手里的琉璃茶杯,悉心修饰的指甲上满是金光璀璨的彩图,或深或浅的划过杯沿,“您说,我若是将这帕子交给太子,他会做何想法呢?”
“你敢威胁我?”
“不敢,我怎会威胁亲爱的婉姨呢,要知道,锦画的小命还捏在您的手上呢——”她笑着,仿佛在说别人的事一样轻松,“‘美人叹’可是绝世之毒,百年难得一见,锦画何德何能值得您费如此大的功夫?随便下个蛊,不就得了吗?”
衣裳,浅儿以及夕颜的面色怔愣,齐齐望向锦画。而她一如既往地笑着,灿烂如牡丹。“画儿的手段远远不及夫人,夫人若想要画儿死,比踩死一只蚂蚁还容易。茶里的区区小毒以及地上的那方帕子,算是本宫对夫人的一点敬意。”
沈婉弯起柳眉,撇开那一壶下了毒的茶,对她的言语甚是好奇,“你早就知道?”脸上仅存的一丝慌张也消失不见,“我本无意对你用‘美人叹’,只是为了验证这百年毒药的毒性是否一如传说中的那样——怪只怪画儿你出现的时机太不恰当了。”
她再一次瞥向案上的茶壶,很自然地俯下背起它,放在鼻前淡淡地嗅着,“茶,是好茶。就是多了几分戾气。”
却无人顾及她说的话。浅儿呆呆地望着高坐在主位上的女子,她脸上肆无忌惮的笑容,收进心里却是那样的疼痛。
衣裳二人闻得‘美人叹’,也不知到底是何物,听得锦画说是‘绝世之毒’,心里皆发颤,看向沈婉的眼神里除了愤恨再无其他。
夕颜安静地待在角落里,窗户透进的光线并未照到她的身上,仰起的面孔上已无方才的惊讶,她的眼睛直直地望着锦画所在的方向,眼神里是平淡无奇的感情。
“夫人,我既向你摊牌,那就说明我有摊牌的资本。我既能拿到你房里的帕子,就不怕你知道——画儿就算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她慵懒地指向沈婉,“我不是你能控制的。区区美人叹,奈何不了我。”
沈婉沉默。
良久,锦画托起冗长的珍珠裙摆,一步步走到殿门口,回头道,“夫人,我要个乐师。上好的那种。”
再次转身,瞥见沈婉一闪而过的疑惑,笑容浮在嘴角,有些事早就应该挑明,选个恰当的时机,功半事倍。踏出殿门,想到身体那潜伏的毒素,她的心里却还是会有恐惧。
“孩子们,走,回凤栩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