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慰司府宽敞的四合院里,没有一个人影,朱光明的六个手下在外面焦急的等着。背篼客们实在是等的够久了,催促问道:“老板,我们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姓林的中年人来回走动,不时往门口看一眼,有十余官兵守着。进又进不去,传话更不可能了。那些货当天是不能卖了,还得找客栈住,也需要背篼客们背过去。只好对催促的人说道:“大家再等两炷香的时间,双倍以上给你们工资。”
“那好,我们到是不急,恐怕这些货今天是卖不了了。”给工资就好说话,背篼客们都表示愿意等,同时也觉得宣慰司府的水真的很深。
四合院的走廊上,田飞雪跟在后面,尽情打量着走在前面的身影,更确切的说是欣赏。朱光明的心态完全不同,心里美滋滋的。不是为美人,是自己的货物卖出去了,还赚了几倍的价格。
“哎哎,你不是同意给我鉴定字画吗?什么时候来?要不就在我家吃饭,让我尽地主之谊。”田飞雪想着留朱光明吃饭,然后给她鉴定字画。
“不了,我今天有点累了,想休息。”话锋一转,朱光明又问道:“田姑娘,你家怎么有那么多古董,我见过京城一些官员,都没有你家那么多字画。”
“哦,你说那些古董啊,都是地方官员送给我爹的,也不知道有什么价值。我喜欢的不是古董,我比较喜欢字画,附庸风雅嘛。”
田飞雪快走几步跟了上去,朱光明不置可否,也知道不论任何时代,古董和字画都是有钱人欣赏的,不是为了陶怡情操,即使他们不懂,遇到有共同喜好的客人可以讨论一番。不论是书香门第还是官宦之家,家里都有几幅拿得出手字画,亦或是古董。
一楼的走廊里,一身材魁梧,浓眉大眼的中年男人正往四合院赶来。走路不带风,也给人不怒自威的感觉。来人正是豪宅的主人田宗鼎,身后毕恭毕敬地跟着一男人,正是在大街上的中年军官。
田家在思南府世袭土司,田宗鼎这一代是靠挖朱砂矿发家致富的,思南府被他打理的井井有条,但还不是最繁华的时代。
“爹!你怎么来了。”田飞雪突然见到父亲,完全超出了意外,再看到后面跟着的人就明白了。
“爹要是再不来呀,你恐怕都跟着这小子私奔了。”田宗鼎似乎有些生气,但眼里没有怒意,用欣赏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少年,感觉和自己的女儿珠联璧合,非常般配。他倒是不在意眼前的少年身份,有钱与否,只要自己女儿喜欢就好。最让他头疼的是,女儿老大不小了,总是眼高气傲的,看不上任何富家子弟,一直担心女儿嫁不出去。
田飞雪挽着父亲的手撒娇地说道:“爹,女儿怎么可能跟人私奔嘛,我要一辈子侍候您呐。”
站在一边的朱光明很淡定地说道:“宣慰使大人,您误会了,我是被令爱强行抓来的。”
田宗鼎微笑道:“年轻人不要介意,我都听说了。我这宝贝女儿是有些任性,既然来了何不多坐一会再走。”
田飞雪转身看着上了些年纪的老人,用命令的语言说道:“坤叔,你去外面把那些货买下来,价格是五百两银子。”
“是,小姐,我这就去。”老人是田家的管家,名赵坤,田飞雪偶尔上街巡逻,他都亲自带人远远的跟在后面保驾护航。
朱光明本不想再回去喝茶,货物还没有卖,钱没有拿到手之前,该给的面子必须要给。
经田飞雪的介绍,田宗鼎哈哈大笑着领着朱光明就走,虽然只是大概了解了一些,对眼前的少年非常的满意。这是最佳女婿,必须让对方知道他的实力,看看他的豪宅,所以走的是正门的路。
宣慰司外,十余人正在焦急的等着,管家赵坤带着几个官兵走来,文志盟急忙快步迎了过去,迫不及待地问道:“官爷,我家少爷怎么还没有出来,他人呢?”
赵坤答非所问地说道:“把你们的货物搬进去,我家老爷买下了,五百两银子。|”
“好好好,我们现在就搬。”六个商人很高兴,给了背篼客们一些碎银,都忙着搬货进入土司府。
背篼客们千恩万谢地走了,他们平时的劳务费都是铜钱,很少有人给过碎银子。那时候的银元不好分,都是拿到银庄砍碎了使用,大块小块的,根据价值给银子。
赵坤领着几个商人进入府邸,在高墙大院里走过十几座楼阁,放下了肩上的货物。银子不用问了,知道自然不会给他们,也没有人去查看包裹里的货物,都知道反正值不了五百两银子。
赵坤依然在前面引路,穿过整座宣慰司,从西东方向第二进院门出去。“从这边出去,你们少爷会去接你们的。”赵坤说完转身就走,再穿过两座楼阁就到了院门,不必担心那些人找不到北。
六个人还没有走多远,突然出现百余官兵,怒吼道:“什么人,竟然敢来宣慰司盗窃。”那些官兵不由分说,快速冲过来手提红缨枪招呼。
知道和官兵没有什么好说的,朱光明的手下只好接招,空手接白刃,以一敌十展开殊死搏斗。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所有人都挂彩了,身上鲜血直流。
赵坤在远处看着直摇头,原以为那些人行走江湖,纵然不是武功盖世,都是以一敌百的高手。现在看来不过是三脚猫的功夫,只好洋装返回,喝止官兵住手,道歉后送出府门。
田宗鼎带着朱光明走过几座楼阁,经正门上二楼。吃喝够了,在阳台上观看风景,“小伙子,这风景还不错吧!我们思南府是不能跟江南相比。有此乌江依托,也算是鱼米之乡了。”
“还可以吧!我一上码头就听说,在思南府做买卖的小贩,不用交税。可见宣慰使大人高瞻远瞩,对地方的贡献不小啊!”朱光明说完,看着奔流不息的乌江水,对田宗鼎恭维了一番,反正说话又不要钱,恭维的话谁都喜欢听,只是有些人偏偏就吝啬恭维别人。
田宗鼎很是受用,笑道:“哪里哪里,这些小事是我应该做的,我呢也就是靠丹砂至富。小伙子,你可曾涉及这行业?”
朱光明注视着乌江水面,有些伤感地说道:“先父曾做过丹砂生意,几年前家道中落,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商人罢了,做不了丹砂生意。”
田宗鼎转身坐到椅子上,安慰道:“小伙子,过去的事不必多想。既然来到我思南府,就不必走了,可以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朱光明淡淡地说道:“谢谢宣慰使大人关心,我四海漂泊惯了,在此停留几天就走。”
田宗鼎很不满意对方云淡风轻的语言,沉下脸说道:“我女儿可是第一次带男人去她的桂香阁,她配不上你吗?”
“请大人谅解……”朱光明话未说完,赵坤从外面赶来:“老爷,银子带来了,这位公子请过目。”
同来的还有几个家丁,手里端着放银子的礼盆。不待朱光明说话,田宗鼎大吼道:“银子拿回去,此人不识抬举,我田宗鼎的女儿花容月貌,哪里配不上你了。”
“告辞。”朱光明转身就走,宁可舍银子,也不打算娶妻。田宗鼎面目阴沉,气得咬牙切齿,只能目送对方离去。
赵坤转身毕恭毕敬地汇报:“老爷,他的那些手下,我命人试探过了,都是一些三脚猫的功夫。”
“行了,下去吧。盯着他们,竟然敢藐视我田家。”田宗鼎说完,拂袖而去,来人不仅得罪了自己,还辜负了他的掌上明珠,以他的性格决对不会让对方好过。
早在建文帝元年,田宗鼎就任思州宣慰使,管辖贵州史前近一半的地区。宣慰使一职由朝廷任职,管理当地的少数民族。
《岑巩县志》记载,贵州史前的土司制,最早可以追溯到隋朝,历经831年之久。田家世袭思州土司,元朝时期,为争夺土司一职,导致家族相残。公元,1294年,田宗鼎的祖父田仁厚,从岑巩县搬迁到思南府,田家在思州分成了两派。
…………
宣慰司外等着六个人,朱光明从里面出来,见到那般情景,自己的手下都受伤了,很恼火地说道:“你们怎么弄成这样了?走,找他们理论去。”
众人急忙迎过去:“少爷,这点伤无关紧要,是他们试探我们的武功。我们总算见到你了,银子拿到了吗?”
众人眼巴巴地等着回话,以为对方给的是银票。朱光明不急不躁地说道:“不要了,我们走”
“少爷!什么情况?他们不给银子也要退货给我们的呀!”六个人很疑惑地跟在后面,不知道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朱光明带人走出宣慰司大院,头也不回的走了,没有解释银子没有拿到的原因。云淡风轻的行为,似乎并没有在意货物被扣,打算先让手下处理伤势,换身衣服填饱肚子,找家客栈住下再说。
思南府大街上,最引人注目的食物,是非常好看的花甜粑,表面白色。每切开一片都是红白绿镶嵌,有的像漂亮的花朵,有的像镶在里面的小树枝。不仅好看也很好吃,深受往来的商人喜好,都要美美的吃一顿。
用桐子树叶包着蒸熟的麦粑,又香又好吃。一个有碗口那么大,重量不少于500克,彰显着思南人的大气:不管是谁,来了就要让你吃饱喝足。
大街上卖食品的吆喝声,是这样喊:“我们的花甜粑很好看,是粑中极品,非常好吃,可蒸可煮,可烧可烤。久放不烂,放心带走。”
那食品是主要原料是糯米,制作工艺复杂。可以久放不烂,前提是必须切成片晒干,在家里放一年半载不变质。
贵州别的地方很少有此食品,唯独思南县的花甜粑最好吃,挂在淘宝上的都是思南花甜粑。
民族文化有著名的花灯,每年的甩神节文化更是一绝。从庙里请出两座像将军模样,一男一女的塑像,用两条长木杠固定好。
三生祭品仪式后,四个人抬着180度来来回回的甩。边甩边走边唱边跳,还要敲锣打鼓,是思南县一项古老的传承文化。
那神也是有来历的,据说是唐朝时期,对思南有很大贡献的萧将军和其夫人,深受百姓爱戴。死后塑了金身,供所有人朝拜。
每年正月十五弄出来抬一天,长此以往就形成了隆重的文化,世代传承了下来。相当于一年一度的狂欢节,玩够了法师再请神归位。
最值得一提的是,思南县的花灯文化。据说北宋年间,太后娘娘眼睛昏,许愿三千六百堂花灯闹中秋。因为太后患眼疾,看不清月亮但可以赏花灯。
仁宗皇帝是个孝子,为尽力讨得母后欢心,下了一道圣谕,各州府赴东京闹中秋节。
思州花灯长途跋涉,不远千里赴首都东京,参与大宋世界杯。思州花灯唱响皇城开封,拔得头魁,仁宗皇帝颁发一块金牌以示奖励。此后,各地州县纷纷到思州取经,花灯文化世代相传。十里不同曲,百里不同腔,九州同一名“花灯”。
说起贵州的花灯文化,白果村别具一格,曲多音高且杂乱,形成了一种习俗,每年春节必唱。都是走家窜户,非常受局限,两个人跳,三五个人敲锣打鼓,一大帮人围着观看。不仅是花灯,船灯文化更有观赏价值。
作者很喜欢研究民族文化,精选更改十曲一万字,供大家参与嗨唱。情侣阵可容纳两千人,以此斧破花灯文化千年局限,升华了船灯习俗可四季欢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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