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有多喜欢她，才会让你这么魂不守舍的？”顾申问道，“就连你开会，也不会说这么多话，今天关于夏雨润的，你却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有多喜欢她？”
傅司辰顿时哑然，顾申的三连问终于让他意识到，自己刚才是有多么的失态，完全不像他自己了。
他对夏雨润一直都是怀疑、警惕、关注，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担心、关心、思念了？
他到现在都没有忘记她装孕妇闯进他房间的情景，那时候是震怒，而现在，只是忍不住想笑，一点怒意都没有了。
他对她的改观，仿佛是一夜之间，又仿佛是，如复一日的了解，循序渐进的深刻，以及，不知不觉的深陷。
顾申看他一脸迷惘的样子，身为下属，更身为发小手足，他由衷地希望他悬崖勒马。
“老大，平常我拿你们开玩笑，那真是开开玩笑的，你要认真可就麻烦大了。她是叶英的女儿，叶英是谁，是你家老爷子的姘头。”
“说话能不这么难听吗？”
“怎么，你还真把叶英当奶奶看待？”
“……”
“好好好，那就老爷子的私人看护，这总行了吧？”
傅司辰这才安静下来，“继续说。”
“夏雨润就是老爷子私人看护的女儿，你们要是在一起了，你想，最受打击的人是谁？还不是你家老爷子？你觉得老爷子会狠心拆散你们呢，还是狠心抛弃叶英？”
傅司辰默默地辩解说：“在法律上，老爷子跟叶英没关系。”
“是，但现实叶英是不是住进了傅公馆？傅老爷子是不是大张旗鼓地携着新婚妻子出去度蜜月？这种事情，就算你们不对外公布，难道外面真的就不知道了吗？在我们外人看来，夏雨润和你，就是长辈和晚辈的关系。”
“……”
“就你们现在的关系已经够尴尬复杂的了，你还想变得更加复杂？”
“……”
“我呢也不是想打击你，作为朋友，我是不想你弥足深陷，将来不可自拔。我看夏雨润还是明事理的，知道这事儿不妥，及早喊停了，我看你呢，就顺其自然地把这件事给忘了吧。”
傅司辰听进去了，硬听进去的，就像喉咙卡了一根鱼刺，他硬生生地想要吞进去，结果，骨头割破了喉咙，划破了食道，到了胃里还扎在了肉上，吃什么都痛，做什么都痛，走路痛，躺着痛，睡着了也在痛。
他无法言说，只能自己承受。
顾申看他静思沉默的样子，也不做声了，都是成年人，这种简单的道理谁都懂，只是接受消化起来需要时间罢了，他在一旁陪坐着，喝着酒。
这时，之前离开的那个美女，忽然带了一群朋友过来，“申哥，我的小姐妹说想认识认识你这位朋友，给我们介绍一下好吗？”
五六个穿着清凉的美女全都举着酒杯，看到傅司辰，就跟蜘蛛精看到了唐僧，一个个都想把他占为已有。
这样的情景，换作平常，顾申是求之不得，可是眼下，他一个劲地用眼神恳求各位姑奶奶，挥着手让她们撤。
可是，美女们谁都不肯带头离开，立马把傅司辰两边的座位给占了，靠不近的，巴不得坐到他腿上去。
“砰”的一声，傅司辰将酒杯重重地摔在桌上，高脚杯断了，底座碎成了几片。
片刻安静之后，其中一个美女嬉笑着调侃起来，“帅哥好有个性，我喜欢。”
顾申：“……”
傅司辰不愿意碰到她们，稍稍碰到一点，就像是沾到了什么危险的病毒，避之唯恐不及。他瞪了顾申一眼，愤然离席，“你自己慢慢玩吧。”
“诶，诶，老大……”顾申推开众人，连忙追上去，“老大，等等我。”
走出酒吧，外面早已霓虹璀璨，马路上车水马龙的，好不热闹。
“老大，老大，”顾申追上去，“你喝了酒就不要开车了，不安全，我们换个地方？”
“算了，不就是这么一回事，你自个儿玩去吧。”
“你刚失恋我就去鬼混，不能够啊。”
“……谁失恋？”
顾申笑笑，颇有一种赖皮求饶的感觉，“你不承认没关系，今天兄弟我也不会撇下你不管，我们……”
“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你，老娘不欠你的，滚一边去！”顾申的话突然被后面传来的尖锐女声给打断了，重点是，这女声对傅司辰来说相当的熟悉，“嘘……”他连忙示意顾申别说话。
声音是从酒吧旁边的弄堂里传来的，黑漆漆的地方，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你现在走了大运傍上一个有钱人，就不认老子了？”那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两人像是起了争执，男人在纠缠女人，“我当初给医院领导送钱送礼，才给你找了一份护工的工作，要是没有我，你能认识傅家昌？”
顾申瞪大了眼睛，问道：“你家老爷子？”
“嘘……”傅司辰已经听出来了，在弄堂里说话的女人，正是叶英。
“那又怎么样，我不是已经给过你钱了吗？咱们早就两清了。”
“两清？臭娘们榜上大款就想把我一脚踢开，我告诉你，没门！”
“孙友峥你个无赖，你到底想怎么样？”
孙友峥？傅司辰和顾申默契地对视一眼，都记住了这个名字。
孙友峥笑着威胁道：“我们俩是受法律保护的合法夫妻，结婚证还在我拿放着呢，你想一脚把我踢开？呵，明天我就拿着结婚证到傅公馆去，给傅家昌看看，他上了年纪还被小三，看看他弄不弄死你！”
“你……”叶英气得暴跳如雷，直接开骂，“孙友峥你真是一个十足的混蛋啊，这世上没有比你更龌龊下流的人，一没钱就来逼我，一没钱就来逼我，我就算有金山银山也被你逼空了。”
“你没金山银山，你是有了一个现成的金库啊哈哈哈哈哈。”
“我警告你，你要是敢乱来，我就去报警，报你一个家暴妻女，报你一个强女干幼女，到时候，看你有没有命花钱！”
弄堂里传出“啪”的一击耳光声，然后是叶英倒地的痛呼声，叶英哭着痛斥道：“我都保留了证据的，你要弄死我，好，我也弄死你，大不了鱼死网破！”
